用户: 续写第八章2500字
Kimi: 林砚开始用 Notion 给陆知远写健康日志。字段包括:晨间体温、夜间心率峰值、荨麻诊复发风险指数、情绪稳定性评分。他每天更新,像维护一个精密的产品后台。陆知远初始有些抗拒,在第三个条目下评论:“用户隐私呢?”林砚回复:“你授权了最高权限,记得吗?”并附上一个猫爪盖章的表情。
第一次真正动用“强制下线”权限,是在九月最后一个周五。平台准备A轮融资路演,陆知远连续四天每天只睡四小时,第五天早晨,林砚在健康日志里看到他凌晨三点还在回投资人邮件,心率曲线在90上下震荡。他合上电脑,走到陆知远工位,直接拔掉显示器电源。
会议室里,团队五个人,陆知远正在讲PPT,屏幕突然黑掉。他皱眉转头,看见林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他的保温杯,杯盖拧开,45度的蜂蜜水递过来:“强制休息,两小时。”
陆知远脸沉下去:“林砚,这是关键节点。”
“节点可以延期,你不能。”林砚把杯子塞进他手里,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死命令,“现在,回家,睡觉。路演PPT我来改。”
空气凝固三秒。陆知远盯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像一台过载的服务器。最终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PPT文件发给林砚,然后抄起外套,低声说:“……好。”
他走后,团队炸了。运营小姑娘小声问:“林工,陆总会不会生你气啊?”
林砚坐下,打开PPT,头也不抬:“他生我气,总比他进ICU强。”
他改PPT的方式很粗暴——删掉所有花哨的动效,把50页压缩到28页,只留核心数据与一张用户画像。那张画像是他手绘的,一个设计师在深夜对着屏幕打哈欠,旁边一只猫趴在键盘上。画像右下角,有一行铅笔字:“我们为这样的人做产品。”
陆知远睡了三小时,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摸到手机,看见林砚发来的路演稿,以及一条微信:“醒了就起来吃饭,阿姨送来了排骨汤。”
他起身,发现客厅亮着夜灯,林砚蜷在沙发上抱着Bug,电脑还亮着,屏幕上是路演稿的最终版。陆知远走过去,蹲下来,仔细看那张用户画像——画里的人,是他自己。
路演很顺利。投资人问:“你们的护城河是什么?”陆知远没说话,只是侧头看林砚。林砚站起来,把那张用户画像投影到屏幕上:“护城河是,我们的产品经理,就是用户本人。”
投资人愣了愣,随即笑了:“这笔投的不是产品,是你们。”
晚上回家,陆知远坐在沙发上,很久没说话。林砚给他热牛奶,42度,杯身上贴着新便签:“今天表现不错,奖励一杯不加糖的。”
陆知远接过,却没喝,只是盯着便签看。半晌,他伸手把林砚拉进怀里,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得像刚重启的系统:“对不起。”
“道什么歉?”
“我差点把项目看得比你重。”
林砚笑,揉他后颈的头发:“项目没了可以重做,你没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强迫症的产品经理?”
陆知远没笑,他只是抱得更紧,像要把林砚嵌进身体里。过了很久,林砚感觉肩窝处传来一点湿意,他僵住,然后更温柔地抚摸陆知远的背脊。
“哭吧。”他低语,“权限都给你,包括脆弱权限。”
那晚,陆知远删掉了自己日历里所有超过22:00的会议,并设置了一个 recurring event,标题是“林砚的强制下线时间”。参与者只有两个人,地点是“家”,备注写着:“健康不能欠,用户不能等。”
十月底,林砚带陆知远去体检。报告显示一切正常,除了胃功能轻度紊乱。医生叮嘱:“规律饮食,忌生冷辛辣。”林砚把报告扫描存档,文件名“陆知远-年度体检-v2.0”,然后建了一个新表格,字段包括:早餐时间、午餐内容、晚餐温度、夜宵禁令。
陆知远看得头痛:“我是产品经理,不是产品。”
“现在你是了。”林砚把表格共享给他,“我的产品,得按我的规范跑。”
规范执行得顽固且细节控。林砚每天7:00起床做早餐,两片全麦面包,一个荷包蛋,一杯热牛奶,温度42度。陆知远若起晚,早餐会变隔夜燕麦,杯身上贴着便签:“迟到者的健康惩罚”。
午餐是陆妈妈送来的便当,两人一起吃。林砚会先把陆知远碗里的香菜挑出来,再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他。陆知远默默接受,然后在健康日志里给林砚的“用户关怀度”打五星。
晚餐林砚不许陆知远在公司吃,必须回家。他会在18:00准时发消息:“下班倒计时,30分钟。”若陆知远不回,他会直接出现在公司,手里拎着保温桶,里面是他炖了两个小时的汤。
有一次,陆知远在给投资人演示新版本,林砚推门而入,把保温桶放在会议桌上,对满屋子的人说:“抱歉,打断一下,陆总得先吃饭,医嘱。”
投资人们面面相觑,陆知远却笑了,他摘下眼镜,揉揉眉心:“稍等,我五分钟。”
他打开保温桶,里面是山药排骨汤,温度刚刚好。他喝着汤,林砚坐在旁边,替他回答投资人的问题,语气从容得像在说自己的设计稿。投资人走后,陆知远拉住林砚的手:“你这样,像在公开处刑我。”
“不,”林砚收拾保温桶,头也不抬,“在公开展示我的产品有多好。”
十一月,平台B轮融资启动前夜,陆知远在书房待到凌晨一点。林砚没催他,只是热了牛奶,加了半勺蜂蜜,在杯身上贴便签:“喝完就睡,明天我陪你去见投资人。”
陆知远盯着便签看了很久,久到牛奶凉透。他端起杯子,走到卧室,林砚已经睡了,蜷成一只虾,怀里抱着Bug。陆知远把杯子放在床头,躺下,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胛骨上,感受他平稳的呼吸。
他忽然觉得,所谓“最高权限”,不是林砚能强制他下线,而是他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失控、不完美,全部打包成安装包,交到林砚手里,并附上说明文档:“请随意读取,请随意改写,请随意Debug。”
而林砚,这个曾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设计师,现在成了最可靠的系统管理员。
融资路演那天,陆知远穿了件深色西装,林砚帮他系领带,手有点抖。陆知远握住他手腕:“紧张?”
“怕把你卖便宜了。”林砚笑,把领带结推到喉结下方。
路演结束,投资意向书当场敲定。庆功宴上,陆知远喝了两杯红酒,脸色泛红。他靠在林砚肩上,对投资方说:“你们知道,我最庆幸的是什么吗?”
众人看他。
他举起和林砚十指相扣的手,戒指在灯光下晃眼:“我最庆幸的,是我宕机那次,有人没放弃我,还给我写了127条补丁。”
林砚耳尖通红,掐他掌心:“别说了。”
“要说。”陆知远凑近他耳边,声音低得像在说一个秘密,“因为这些补丁,我才知道,原来最高权限,不是用来管人的,是用来爱人的。”
宴后回家,林砚扶着陆知远,他其实没醉,只是故意把重量压在林砚肩上。电梯里,他忽然说:“林砚,我们把绿萝换成草坪吧。”
“嗯?”
“你说过的,”陆知远站直,镜片后的眼睛很亮,“换套大房子,一楼带花园,绿萝换成真草坪,让我加班回来有地方晒太阳。”
林砚怔住。那是他很久以前,在陆妈妈面前随口说的,自己都忘了。
“我找到房子了,”陆知远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信封,“南城那边,复试,一楼带三十平小花园。首付我付,房贷我还,房产证写我们两个人的名。”
他顿了顿,把信封塞进林砚手心,然后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摸出另一枚戒指——和那对铂金素圈不同,这枚内侧刻着一行更细的字:“最高权限持有者”。
“林砚,”他仰头,声音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我把自己交给你,从身体到日程,从脆弱到余生。现在,我想把家也交给你。你愿意继续当我的系统管理员吗?一辈子那种。”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门缓缓打开。林砚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信封和戒指,眼泪砸在陆知远的镜片上,晕开一片水光。
“傻子。”他骂,声音却软得一塌糊涂,“我早就在运行你的系统了,从三个月前,你第一次帮我拨头发开始。”
陆知远站起来,抱住他,把戒指套进他无名指,和那枚素圈叠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他吻掉林砚的眼泪,低声说:“那就合并代码,永不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