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身形骤然一闪,如轻烟般掠入阵中,只余下一道残影。
“哎!她怎么嗖一下就进去了?”屠晚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低呼出声。
一旁的白鹤淮也急得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锁着那片浓雾,指尖不自觉掐着手心。
她方才本也想跟着冲进去,却被青桑突然拉住手腕制止了她。
青桑只对她轻轻摇了摇头,便转身踏入了阵中。
阵法内的慕青羊忽见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吓得猛地往后一缩,看清楚来人后又如释重负般拍着胸口道,“青桑姑娘!你这突然冒出来,差点吓死我。”
“抱歉昂。”青桑漫不经心的道着歉。
“青桑,你怎么也进来了?”苏昌河走到她身旁,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他早该料到,方才在暗处窥探,定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来看看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青桑目光扫过地面,她看到了已经被杀了的天官和地官躺在地上。
“青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苏暮雨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嘱托,“此事……不要告诉小神医,她知道了会担心。”
“见过青桑姑娘。”站在慕青羊身旁的水官拱手向青桑行礼,声音平缓。
青桑抬眼打量他片刻,忽然轻笑:“这不是上次硬要用水来接我天雷诀的那位吗?看样子,这是也加入了彼岸?”
“青桑姑娘这话,可真是戳人心窝。”水官神色一怔,脸上掠过几分尴尬,连拱手的动作都顿了顿。
苏昌河见状,转头朝慕青羊递了个眼神。
慕青羊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瓷瓶,将化尸水洒在天官的尸体上。不过瞬息之间,那具尸体便如冰雪消融般,彻底荡然无存。
随后,苏昌河又转向那位青桑未曾见过的女子,“慕婴,可曾看清楚他的长相。”
“不是什么值得铭记的样子,也就看清了九分吧”。话音刚落,慕婴周身泛起一层迷雾,面容与衣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不过眨眼,她竟已化作了天官的模样。
“有意思。”青桑倍感兴趣。
慕婴幻化的天官与水官一左一右上前,顺势“挟持”在了苏暮雨身侧,摆出对峙的姿态。
“非得以身入局才能解决?”青桑见他们这样,缓缓开口。
“青桑你也觉得这么折腾没意思吧?”苏昌河语气有些雀跃,然后又十分无奈,“可苏暮雨偏要搞这出,说要分散影宗的人手,好趁机进那万卷楼。”
“我也觉得这法子太麻烦了。”慕青羊将桃木剑收回,背在身后,剑穗还在晃荡,他便忍不住跟着抱怨。
“要我说,咱们干脆直接杀上万卷楼,一把火给他烧个干净!”苏昌河越说越觉得痛快,手不自觉攥成拳,神色雀跃,“看他影宗没了把柄,还怎么要挟我们暗河!”
“对对对!”慕青羊立刻附和,眼睛都亮了几分,“我早就想试试我的银傀和天罗刀气了,在暗河根本没机会试试它们的真实威力,正好拿影宗的人练练手!”
“昌河,青羊。”苏暮雨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沉了沉,“若想改变暗河,靠杀戮是走不通的。”
“陪他玩玩也好。”青桑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字字清晰。
苏昌河闻言,转头对着慕青羊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语气妥协着对青桑说道,“行吧,听你的。”
“那只能让我的宝贝再等等了。”慕青羊撇了撇嘴,手指还摸了摸着腰间的锦囊。
“阵要散了。”水官对这青桑三人说道。
话音刚落,苏昌河与慕青羊立刻佯装气力不支,步步后退,演得十足逼真。
青桑挑了挑眉——这二人真是好演技。
她可没这般好兴致配合演戏,于是闲庭信步般走出了即将溃散的阵法。
白鹤淮远远望见三人现身,却始终不见苏暮雨的身影,心头一紧,立刻快步跑到三人身边。
恰在此时,笼罩着场地的浓重迷雾如潮水般退去,苏暮雨的身影终于显露,只是他身旁还站着水官与天官,周身气息滞涩,显然已被控制。
“苏暮雨!”白鹤淮看清他被水官钳制的模样,急切之色瞬间爬满脸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音。
水官见状,脸上立刻漾开一抹得意的笑,语气带着十足的炫耀与挑衅,“苏家主,没想到最后会被我的醉梦骨治住吧!”
“给我住手!”白鹤淮急得就要冲上前去营救,手臂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攥住。
水官见状,不再多言,当即催动功力,带着被控制的苏暮雨与天官,施展化水之术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苏昌河,你拦着我做什么?为什么不去救苏暮雨?”白鹤淮猛地回身,语气里满是质问与不解,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青桑,声音软了几分,带着一丝委屈与困惑,“青桑姐姐,怎么连你也...”
她的话还未说完,水官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与威胁,“苏昌河,要想救苏暮雨,就好好听从我们影宗的安排。”
白鹤淮本就聪慧,方才因苏暮雨被擒一时心急失了方寸,此刻听到水官的喊话,再看向苏昌河、青桑与慕青羊三人虽神色凝重,但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半分慌乱的神色,心中顿时恍然,原本以一敌二的苏暮雨怎么可能在来了援兵之后还打不过这提魂殿三官。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
“走吧,回去了,等着对方上门来谈判。”苏昌河面色沉稳。
白鹤淮忙回神捡起落在地上的鹤羽剑小跑着跟上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