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了，医馆后院的桃花谢了，换上了一树嫩绿的叶子。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禹司凤正在药房配药。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衫，袖子挽到肘间，露出精瘦的小臂。手里握着玉杵，正在细细研磨一味药材，动作不急不缓，像在完成什么仪式。
阿璃趴在窗台上看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司凤。”
“嗯？”禹司凤没抬头，手下动作不停。
“你长得真好看。”阿璃托着腮，说得认真。
禹司凤手一抖，玉杵差点砸到手指。他抬头看向她，耳根微微泛红：“胡说什么。”
“没胡说啊。”阿璃从窗台上翻进来，走到他身边，凑近了看他，“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她说着，伸手去摸他的眉毛。
禹司凤下意识想躲，却终究没动，任由她微凉的指尖划过眉骨。她的手指很轻，像羽毛拂过，痒痒的。
“阿璃。”他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哑，“别闹。”
“我没闹。”阿璃仰着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是想碰碰你。”
她说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很轻，一触即分。
禹司凤僵住了，手里还握着玉杵，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这不是阿璃第一次亲他。成婚这几个月来，她时常会有这样“偷袭”的举动——有时是在他配药时，有时是在他看书时，有时甚至是在他吃饭时。
起初他总会躲，会红着耳根让她“自重”，可阿璃从来不听，反而变本加厉。
渐渐地，他不躲了。
不但不躲，有时甚至会……期待。
就像现在。
阿璃亲完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亲了就跑？”禹司凤挑眉，难得露出点促狭的笑意。
“那……那你想怎样？”阿璃脸红了，刚才的大胆劲儿全没了。
禹司凤没说话，只是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真正的吻。
不同于她蜻蜓点水般的轻触，这个吻很温柔，却也很认真。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还握着玉杵，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阿璃先是一愣，随即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药房里很安静，只有玉杵滚落在地的轻响，还有窗外风吹叶动的沙沙声。
许久，禹司凤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
阿璃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眼睛却亮得惊人：“司凤，你亲我了。”
“嗯。”禹司凤应了一声，耳根红透了。
“你以前都不肯亲我的。”阿璃小声说。
“以前……”禹司凤顿了顿，“以前是我不对。”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阿璃，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禹司凤的声音很低，“谢谢你的坚持，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愿意这样爱我。”
他说这话时，眼神很认真，像在许什么郑重的承诺。
阿璃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她等这句话，等了太久。
从第一次在医馆见到他，到追着他满城跑，到不顾一切嫁给他，到这三个月的点点滴滴。
她一直在等，等他放下过去，等他敞开心扉，等他……爱上她。
“傻瓜，哭什么。”禹司凤擦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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