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落地窗，将公寓染成一片柔和的金色。颜衍醒来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确定前一晚的经历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他看见床头柜上那片光尘镜碎片，内部的金色流体在阳光下缓慢流转。
客厅里，顾成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新鲜水果、烤面包和咖啡。天使今天穿着合身的黑色衬衫和长裤，看起来与都市精英无异，除了那双过于完美的金色眼眸。
“吃完我们就出发。”顾成将一杯咖啡推到颜衍面前，“临安市，两小时车程。”
颜衍小口喝着咖啡，注意到客厅一角放着一个黑色的吉他盒，但形状过于狭长，不太可能装的是吉他。
“那是...？”
“必要的装备。”顾成没有详细解释，“堕天者能感知到神圣能量的波动，我们需要低调行事。”
一小时后，他们坐进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顾成驾驶，颜衍坐在副驾驶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光尘镜碎片。
高速公路上的车流平稳，阳光明媚，与昨晚的暴雨惊魂仿佛两个世界。颜衍忍不住多次偷看身边的驾驶者——大天使加百列正在熟练地操作方向盘，偶尔还需要因为突然变道的车辆而轻声咂舌。
这场景太过超现实，颜衍几乎要笑出来。
“觉得奇怪吗？”顾成突然开口，目光仍注视着前方。
“有一点。”颜衍承认，“没想到天使也会开车。”
顾成的嘴角微微上扬：“在人间就要遵守人间的规则。况且，我喜欢驾驶的感觉——一种可控的速度感。”
沉默片刻，颜衍问道：“临安市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书页会在那里？”
“那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历史上多次成为文化交汇点。”顾成解释，“这样的地方往往会有...能量聚集点，适合隐藏神圣物品。”
接近中午时分，他们抵达临安市。与颜衍想象的古城不同，临安已经发展成现代化都市，高楼林立间偶尔能看到一些历史遗迹被精心保护着。
顾成将车停在一家老城区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他们办理入住时，前台小姐明显被顾成的外貌吸引，多次偷看后脸颊泛红。顾成却似乎毫无察觉，或者说早已习惯。
房间在12层，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颜衍站在窗前，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光尘镜碎片。
碎片一接触到空气就开始微微发热，内部的金色流体指向西北方向。
“它变得更活跃了。”颜衍将碎片摊在掌心展示给顾成看。
顾成点头：“我们离目标更近了。尝试感受更具体的位置。”
颜衍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碎片在掌心发热，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模糊的图像——古老的石墙，木制横梁，还有某种特殊的气味...檀香？
“好像是一个...寺庙？或者古老建筑。”颜衍不确定地说，“有烧香的味道。”
顾成思考片刻，拿出手机快速搜索：“临安有十几处寺庙古迹，大部分在城西的老城区。”
他们决定从最著名的临安古寺开始排查。为避免引人注目，顾成戴上了一副墨镜遮住那双非同寻常的金眸，但挺拔的身姿和非凡气质仍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整个下午，他们走访了四座寺庙。颜衍在每个地方都取出光尘镜碎片感应，但反应都很微弱。
夕阳西下时，他们来到最后一处——隐藏在老街深处的静心斋。这里不像前几处那样游客如织，反而显得清静古朴，只有几个本地老人坐在院中榕树下喝茶下棋。
一踏入庭院，颜衍手中的碎片突然明显发热。
“在这里。”他低声对顾成说。
碎片内部的流体激烈地旋转，指向寺庙后方的一座古塔。那塔看起来年代久远，砖石表面已有风化痕迹，入口处立着“暂不开放”的牌子。
一位老僧人正在扫地，见到他们便走过来合十行礼：“抱歉，二位居士，此塔正在维修，不对外开放。”
顾成回礼，然后做了个令颜衍惊讶的举动——他轻轻摘下墨镜，直视老僧人的眼睛。瞬间，老僧人的表情变得恍惚起来。
“我们需要查看塔内的某些东西，不会损坏任何物品。”顾成的声音平和却带有某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老僧人茫然点头：“请...随意。我什么都没看见。”
等老僧人继续扫地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颜衍惊讶地看向顾成：“你刚才...”
“轻微的精神影响，不会造成伤害。”顾成重新戴上墨镜，“必要的手段。”
古塔内部阴凉干燥，有淡淡的檀香和旧纸张的气味。旋转的木楼梯通向各层，每层都有一些佛龛和文物展示。
光尘镜碎片在颜衍手中越来越热，指引他们直上顶楼。顶楼空间狭小，只有一个简单的佛龛和几件展示品，包括一卷古老的经书。
“不是经书。”颜衍经过时碎片没有任何反应。他走到西侧窗前，那里的感应最强烈。
窗外是寺庙的后院，几棵古树和一座假山盆景。碎片的热度达到顶峰。
“在下面？”颜衍疑惑地看着窗外景象。
顾成仔细观察窗框，手指沿木质边缘轻轻摸索。在某处几乎看不见的接缝处，他轻轻一按，一小块木头弹开，露出里面的暗格。
暗格中放着一个古老的铜制圆筒，表面刻着佛教图案，但仔细看会发现一些不属于任何佛教文化的符号夹杂其间。
顾成小心取出铜筒，打开一端，轻轻倒出里面的东西——正是《启明之书》缺失的一页。
书页看起来比颜衍手中的那些更古老，上面的文字金光流转，仿佛刚刚写成。当它暴露在空气中时，整个塔内突然充满了一种宁静而强大的能量场。
“就是它。”颜衍手中的光尘镜碎片发出柔和的光芒，与书页相互呼应。
突然，塔下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惊叫声和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
顾成迅速将书页放回铜筒收好：“他们来了。”
他们快速下楼，在塔门口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子正站在庭院中，老僧人和下棋的老人们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尽管这些人形看起来与人类无异，但颜衍立刻认出了那种冰冷的气息——堕天者。
“把书页交出来。”其中一个开口，声音像是金属摩擦般刺耳。
顾成将颜衍护在身后：“从什么时候开始，堕天者敢在圣地如此放肆了？”
那两个“人”同时露出扭曲的笑容，眼睛瞬间变成全黑色：“圣地？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没有圣地了，加百列。”
突然，其中一个猛地冲向顾成，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但顾成的反应更快——他侧身避开的同时，手指在对方额前轻轻一点。
没有接触，但那堕天者像是被无形重击般向后飞摔出去，撞在院墙上落地不动。另一个见状低吼一声，突然展开黑色的羽翼——虽然普通人可能看不见，但颜衍清楚地看到那对破损而不洁的翅膀。
顾成叹了口气，摘下墨镜。他的眼眸开始发光，周围空气因能量波动而微微扭曲。
“退下。”两个字却带着雷霆般的力量。
堕天者明显犹豫了，但仍不肯后退。就在这时，寺庙外传来警笛声——显然是刚才的动静引起了注意。
堕天者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收起羽翼，迅速抓起昏迷的同伴，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寺庙建筑群中。
顾成立即戴上墨镜，拉起颜衍：“我们得赶快离开。”
他们快速从寺庙后门退出，穿过几条小巷回到主街，混入人群中。直到走回酒店附近，两人才放缓脚步。
回到酒店房间，顾成取出铜筒，小心地倒出书页放在桌上。
在灯光下，书页上的文字更加清晰，那些金色符号仿佛在纸上缓缓流动。颜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能量，比之前那几页都要强烈。
“这上面写的什么？”颜衍问道，不敢直接触碰。
顾成凝视书页，表情逐渐凝重：“是关于平衡被打破的预言...和重启平衡的方法。”
他轻声读出一段文字，虽然颜衍听不懂语言，但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和紧迫感。
“第三页被加密是有原因的。”顾成缓缓说，“这上面记载的‘解决方法’需要极大的代价。”
颜衍正想追问，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差点没站稳。顾成迅速扶住他。
“神圣感应过度使用的副作用。”顾成将他扶到床边，“你需要休息。阅读这种级别的圣物对人类精神是很大的负担。”
颜衍确实感到极度疲惫，仿佛刚才无形中消耗了大量精力。他躺下后不久就陷入沉睡，甚至没注意到顾成为他盖好被子，站在窗前凝视着城市的夜景，手中紧握着那页刚刚找回的圣书。
窗外，城市的灯光如同星河，但在某些阴影角落，黑暗正在悄然聚集。
遥远的某处，一个身影站在高楼顶端，黑色羽翼完全展开，俯瞰着这座城市。他手中拿着一片类似光尘镜的碎片，但内部流动的是暗红色的物质。
“找到他们了。”他对夜空低语，声音中带着冰冷的笑意，“游戏才刚刚开始，加百列。”
碎片在他手中发出诡异的红光，指向颜衍和顾成所在的酒店方向。
夜还很长，而危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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