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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斩神鱼夜:九号房间

“好了……”林七夜在动手完毕后立刻丢下了染血的美工刀。安卿鱼鲜血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根本止不住,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染得他手心温热又粘稠。

万恶的任务判定弹窗再度凭空出现——

「任务完成度判定中……100%,判定成功!」

「恭喜二位成功按照要求完成了今天的任务,积分奖励、水和食物均已下发,额外获得限定奖励:止血药剂✖️1,医疗包✖️1,请注意查收。期待二位的下次精彩表现哦~当前积分:20」

「道具说明:

止血药剂:淡蓝色药剂,注射用药,止血效果一级棒!评价:“止住的是血,可止不住我内心的伤痛和对你的爱与恨呢~”

医疗包:内含纱布一份,绷带一卷。评价:“为什么这里面没有止痛剂?因为我相信在这里,会有比使用止痛剂更有效的止痛方法哦~”」

一支装着淡蓝色液体的针管和一份装有纱布绷带等物品的医疗包凭空出现在床头柜上。林七夜率先抓过针管,按照系统提示的说明,小心翼翼地将药剂注射进安卿鱼的创口周围。药剂起效很快,鲜血渐渐止住,疼痛感也似乎减轻了不少,只是那道狰狞的创口依旧横亘在苍白的手臂上,像一道无法愈合的疤痕,刻在血肉里,也刻在两人心里。

林七夜盯着那道伤口,那道伤口的形状有些似曾相识,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这种熟悉感来自那段早已封尘的回忆。他微微有些失神,凝视着那道伤口的形状久久没有移开目光。他的手心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温热的触感仿佛已经渗进了皮肤里,怎么也擦不掉。

安卿鱼则自顾自的取出医疗包的纱布,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自己受伤了的右手手臂,但他单左手的操作并不是很方便,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纱布缠得有些松垮,稍一动作就有滑落的迹象。

他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在纱布下若隐若现,喉间泛起一阵铁锈般的涩意。疼痛远比他预想的更尖锐,像有无数根细针在顺着血管游走,每一次心跳都在牵扯着创口的神经。

“我来吧。”

林七夜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凝滞的沉默。他没有等安卿鱼回应,已经拿起了医疗包里的绷带,指尖还带着未擦干的血迹,在洁白的绷带上留下淡淡的红痕。他的动作比安卿鱼熟练得多,当上总司令的这四年让他的受伤频率远超从前,处理伤口的活儿几乎成了林七夜的日常。

指尖触碰到安卿鱼微凉的皮肤时,林七夜的动作顿了顿,温度竟然远比他想象的要低,如同失温的尸体,也就只有伤口附近的肌肤会因为感染发炎有些滚烫的感觉了。

从前这双手总是温暖而有力,会在任务途中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在他的身上美名其曰“与子同袍”,也会在他感到迷茫时轻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可现在那里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冰凉,还有那道新鲜的、渗着血渍的伤口。

林七夜放缓了动作,先用纱布重新按压住创口,再一圈圈缠上绷带,力度拿捏得刚好,既不会过松导致脱落,也不会过紧阻碍血液循环。只是他感觉到包扎的时候安卿鱼的手臂总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忍不住问了句:“疼吗?”

安卿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林七夜的目光。他当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在不经意间擦过伤口边缘时,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不过,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被人认真包扎伤口的感觉了……要说他以前受伤,基本上都是不管不顾任凭伤疤自动愈合,自然也很少有人在意过他的痛,包括他自己也是这样……

一种陌生的暖意在他近乎无情的心底悄然发芽、蔓延——这种暖意太久违了,久到他几乎以为自己早已遗忘。

“好了。”林七夜系好最后一个结,简单收拾了一下剩余的染血绷带。安卿鱼终于抬眼看向他,眼底的情绪依旧藏在刘海的阴影里,看不太真切。“谢了,林司令。”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刚经历过疼痛的沙哑,刻意加重的“林司令”三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墙,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安卿鱼很清楚,现在不是要跟林七夜复合感情的时候。他更希望林七夜多恨他一点,这样当【门之钥】彻底在他身上复苏时,林七夜杀他的时候能少一些心理负担,不至于情绪因他而低落。然后恨着恨着,就忘了他吧,站在阳光下的林司令将会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而且按照目前这个房间的任务规律,第二个任务依然不会变,而第一个任务往后的尺度会越来越大,昨天是抽血,今天是割伤,谁能保证明天不会有更可怕的任务?可能会是让其中一人取走另一人的眼球,或者割下对方的小腿,再往后甚至是直接在这里杀死对方。所以我亲爱的林司令,你不会手下留情的,对吗?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格外缓慢。两人依然背对着彼此躺在床上,谁都没有说话,可谁也没有睡着。安卿鱼能清晰地听到身后林七夜的呼吸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想来是又在思考那些繁重的公务。他想起从前在京城小院,林七夜总是睡得很沉,像只猫一样蜷缩着身体,偶尔还会发出细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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