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发现

商越跟着警察走进警局的二号询问室。房间不大，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一张金属桌隔开两端，墙上的录音笔静静立着。

警察同学，如实说说案发前一天和死者的接触情况，包括聊天内容、他的异常表现。

商越定了定神，缓缓开口。

商越前天傍晚，我在操场角落撞见他，他抱着本书，我们聊了小说、晚霞，后来他说他的同桌偷东西，还嫁祸他偷校长公章，对方父亲是学校董事。

……

商越走出询问室，他刚要离开，就瞥见温婉清站在一号询问室，正安静地看着里面。张磊被铐在桌沿，头埋得很低。

温婉清我录完了，他在里面说案发经过。

商越点点头，走到玻璃旁，借着缝隙看里面的口型。警察正追问案发细节，张磊抬起头，眼底通红，嘴唇哆嗦着，能看出在说“给钱”“威胁”“抢刀”“失手”之类的话。

警察张磊，你再仔细说说，案发当天你和死者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磊我那天去找他，想让他把偷公章的证据还给我，我可以给他人钱。可他不同意，说要么给五千，要么就捅到教育局，让我爸丢工作，让我在学校待不下去。

警察他真的这么威胁你？有没有其他人可以证明？

张磊摇了摇头。

张磊没有，我们在厕所隔间谈的，就我们两个人。

张磊他拿着我偷公章的照片，说要是我不答应，就立刻发给教育局。我一时急了，看到他口袋里露出来的水果刀，就……就冲上去抢了过来，失手捅了他……

警察皱了皱眉。

警察水果刀是他的？他为什么会带刀？

张磊我不知道！

张磊可能是他早就想威胁我，特意带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逼我的！

警察安抚了他的情绪，继续追问。

警察你有没有同伙？或者案发后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张磊却只是用力摇头，不管警察怎么问，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商越疑惑。转学生明明那么温和，怎么会突然威胁人要封口费？张磊的性子，怎么会慌乱到失手杀人？

他看向面前的玻璃，瞳孔骤然紧缩。光滑的玻璃表面，竟缓缓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小字，像投影但不是。

「孩童安全感缺失：40%」

商越这是什么？

商越伸手去触碰，指尖只碰到冰凉的玻璃，没有丝毫实体感。

温婉清你在看什么？

身旁的温婉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温婉清玻璃上有东西吗？

商越回头看着温婉清的眼睛。她的表情平静，眼底满是纯粹的疑惑，不似作伪，显然没看到那行奇怪的字。

他瞬间反应过来。这行字，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过了十几分钟，一号室的门打开，警察走出来，对两人说。

警察辛苦了，后续有需要再联系你们。

录完口供后的几天，校园里的气氛依旧沉闷，转学生的死和张磊的被捕成了大家私下议论的焦点，却没人再敢大声提及。

商越每次课间反复回想和温婉清相处的点点滴滴，可越想越觉得奇怪。

他明明可以肯定，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女生，可那种熟悉感却挥之不去。

商越孩童安全感缺失40%……温婉清……

商越难道，这种熟悉感，还有那行奇怪的字，都和我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有关？

回到家，商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出纸和笔，一点点梳理线索。

他盯着纸上“孩童安全感缺失”几个字，忽然想起之前陈梁因为缺乏安全感而搞恶作剧的样子，又想起转学生提到被威胁时眼底的恐惧，张磊看似嚣张下的慌乱。

难道这进度条……

商越我知道了！

商越拿起手机拨打给了一个人。

商越喂，是我，商越。

商越嗯对……是关于张磊杀人事件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