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猴子往篝火里添了把干草,火星子噼啪往上跳,他转头看向盘在树根旁的银花斑,语气里带着点故意逗弄的意味:“你们蛇不能吃什么?”见银花斑没立刻应声,又接着说,“难不成你不想让我记住,觉得自己能照顾自己,到时候真吃错东西,好让我‘毒死’你?”
银花斑的身子猛地一僵,暗绿色的鳞片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它抬起头,三角形的脑袋对着老猴子,分叉的舌头快速吐了两下:“你少胡说!我们蛇没那么多娇气的禁忌,哪用得着你记?”话虽硬气,尾巴却悄悄往干草堆里缩了缩——它确实没仔细想过“不能吃什么”,以前都是凭着本能避开有毒的东西,可现在跟着这群伙伴,要是真因为吃错东西出了事,反而会拖累大家。
二哈正舔着爪子,闻言立刻凑过来:“就是,老猴子你别吓唬它!银花斑可比你想的厉害,上次还帮我们找过没毒的野果呢!”
老猴子笑了,从怀里摸出颗冻得硬邦邦的野枣,扔给银花斑:“我跟它开玩笑呢。”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但该记的还是得记,万一以后遇到不认识的东西,也好有个提醒。你看闪电和步枪,不也告诉我巧克力不能吃吗?大家互相记着,才不容易出事。”
银花斑接住野枣,咬了小口,冰凉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它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们银花斑,最怕吃沾了‘冰毒草’汁液的猎物。”它抬头看向远处的雪地,“那种草叶子是暗紫色的,汁液沾到皮肤会烧得慌,要是吃了被它汁液染过的老鼠、兔子,半天就会浑身发僵,连动都动不了。”
“还有吗?”老猴子往前凑了凑,爪子在雪地上画了个小小的紫叶子记号,“除了冰毒草,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
“没了。”银花斑摇了摇尾巴,“我们大多吃活物,只要猎物没沾毒草,没携带寄生虫,基本都能吃。不像你们狗,要记那么多人类的食物。”
步枪靠在闪电身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那冰毒草长什么样呀?我们以后看到了,就赶紧躲开!”
银花斑往步枪身边挪了挪,用尾巴在雪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草叶形状:“叶子边缘有锯齿,茎上有细细的白毛,很好认。要是你们看到,别靠近,风一吹,它的汁液会飘到身上。”
老猴子把雪地上的记号擦了擦,又重新画了个更清楚的:“我记下来了,以后找食物的时候,我多留意着。”他看了眼银花斑,嘴角带着点笑意,“现在不怕我‘毒死’你了吧?”
银花斑的鳞片微微泛红,把头扭向一边:“谁怕了?我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几点火星在黑暗里闪烁。老猴子靠在窝棚边,慢慢嚼着野枣;闪电把步枪往怀里拢了拢,防止小家伙冻着;二哈早就打起了小呼噜,尾巴还偶尔晃一下;银花斑盘在干草堆里,看着身边熟睡的伙伴,心里第一次觉得,被人“记着禁忌”,不是麻烦,反而是种踏实的温暖。
雪还在下,可窝棚里的每一个生命,都在彼此的牵挂里,悄悄抵御着外面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