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只剩最后一点火星,老猴子把最后一根干草添进去,抬头瞪着银花斑,语气里带着点委屈:“你不尊重我!”他指了指旁边打盹的二哈,“看看人家阿拉斯加,一口一个‘爷爷’叫得多好听,你呢?除了‘老东西’就是‘喂’,连个正经称呼都没有。”
银花斑盘在树根上,刚啃完野枣的嘴还沾着点果肉渣,闻言翻了个白眼(尽管没人看清):“你是猴子,我是蛇,本来就不是一个物种,叫什么称呼?”它吐了吐分叉的舌头,语气带着点不屑,“也就阿拉斯加这个傻子,才会对着别的物种叫‘爷爷’。”
“谁是傻子!”二哈猛地抬起头,耳朵竖得笔直,“叫爷爷怎么了?爷爷知道的多,还帮我们烤鱼、找避风港,叫一声爷爷怎么了?”它凑到老猴子身边,用脑袋蹭了蹭老猴子的胳膊,“爷爷,你别跟它一般见识,它就是嘴硬,心里肯定也觉得你厉害。”
老猴子被二哈哄得笑了,拍了拍它的脑袋:“还是你这孩子懂事。”他又看向银花斑,语气软了点,“我也不是要你叫爷爷,至少别总‘老东西’‘老东西’地喊,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呢。”
步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凑到银花斑身边,小声说:“银花斑,你就叫爷爷一声‘老猴子爷爷’嘛,爷爷人很好的,上次还把干草给你铺呢。”
银花斑的尾巴轻轻晃了晃,没说话,却悄悄往老猴子那边挪了挪。它想起刚才老猴子认真记“冰毒草”的样子,想起老猴子把烤好的鱼先分给它们,心里其实早就没了之前的抵触,只是拉不下脸改称呼——毕竟它独自活了这么久,从来没对别的物种这么“客气”过。
老猴子看出了它的别扭,也没再逼它,只是往它那边扔了颗更甜的野果:“行了行了,不叫就不叫,以后别总跟我对着干就行。”他靠在窝棚边,打了个哈欠,“天快亮了,大家再眯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去东边的山谷看看,听说那里有没冻透的山洞,能当长久的窝。”
银花斑接住野果,咬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也暖烘烘的。它看着老猴子渐渐闭上的眼睛,又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二哈和步枪,还有守在窝棚门口的闪电,忽然觉得,叫不叫“爷爷”好像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它们现在是一起活下去的伙伴,会互相惦记,互相照顾,这就够了。
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时,窝棚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风雪还在外面刮,可窝棚里的每一个生命,都在彼此的陪伴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银花斑悄悄把身体往干草堆里缩了缩,也闭上了眼睛——它知道,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有伙伴在身边,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