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鱼

老猴子用藤蔓缠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在结冰的小溪面上砸了半天，终于敲开一个半米宽的冰洞。刺骨的寒气从洞口冒出来，它却毫不在意，伸手探进冰水里，很快就捞起两条冻得硬邦邦的鱼——那是变异后的溪鱼，体型比以前大了一倍，鳞片上还带着淡淡的蓝光。

“等着。”老猴子转身往窝棚走，爪子里攥着鱼，又从怀里摸出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布包，里面是几块干燥的火石和易燃的枯草。它熟练地摩擦火石，火星落在枯草上，很快就燃起一团小小的火苗，再往火里添些细树枝，篝火便噼啪地烧了起来。

鱼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在火里，冒出阵阵香气。步枪凑在篝火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鱼，尾巴晃得越来越快，连爪子冻得发麻都忘了。

“你们狗不挑吧？”老猴子把烤得金黄的鱼翻了个面，抬头问闪电和二哈，“还是说因为身体不一样，不能吃鱼？”它怕自己辛苦烤的鱼不合狗的胃口，浪费了可惜——现在每一点食物，都得省着用。

二哈早就忍不住了，往前凑了两步，鼻子嗅个不停：“挑什么挑！能吃的都不挑！”它看了眼老猴子，又补充道，“以前在警队旁边的小吃摊，我还偷吃过老板烤的鱼呢，香得很！”

老猴子笑了，把烤好的第一条鱼递给二哈：“那就好，别浪费了。”又把第二条鱼递给步枪，“小家伙，慢点开吃，别烫着嘴。”

步枪接过鱼，却没立刻吃，而是转身递给闪电：“哥，你先吃，你腿上还有伤。”

闪电摇摇头，把鱼推了回去：“你吃吧，我不饿。”它看着步枪冻得发红的小脸，心里软得像被篝火烤暖的雪。

老猴子看在眼里，把自己手里还没烤好的鱼往闪电面前递了递：“拿着，我还有呢。”它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你们俩要互相护着，可也得顾着自己，不然怎么熬过冬天？”

闪电没再推辞，接过鱼，小口吃了起来。鱼肉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暖意在胃里慢慢蔓延，连伤口的疼痛都好像减轻了些。

银花斑盘在离篝火不远的地方，看着它们吃鱼，虽然自己不吃肉，却也觉得这场景暖暖的。老猴子注意到它的目光，从怀里摸出几颗冻硬的野果，扔了过去：“给你的，虽然冻了点，但能填肚子。”

银花斑用尾巴接住野果，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道谢。它咬了口野果，冰凉的果肉里带着点甜味，比雪水好喝多了。

篝火噼啪地烧着，映着五只动物的身影。老猴子靠在窝棚边，慢慢吃着鱼；闪电和步枪挨着坐，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鱼；二哈吃得最快，早就把鱼吃完了，正舔着爪子回味；银花斑则小口啃着野果，偶尔抬头看看篝火。

风雪还在窝棚外呼啸，可棚内的篝火却像一颗小小的太阳，把寒冷都挡在了外面。步枪吃着鱼，忽然觉得，或许这个冬天，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难熬——有哥哥，有二哈，有老猴子，还有银花斑，它们在一起，就像一个小小的家，能互相取暖，互相照顾。

老猴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扬。它以前总觉得，人类走了，动物们只会各自为战，可现在它才发现，没有了人类的干预，动物们反而能抛开物种的不同，互相帮助，一起活下去。或许等寒武纪结束，它们真的能建立起新的秩序，一个属于动物自己的、温暖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