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猛地甩了甩尾巴上的雪,爪子在地上刨了个坑,把没吃完的肉干埋进去,声音里带着点不服气:“你误会了,我不需要人类,也没有主人。”它抬头望着铅灰色的天空,蓝眼睛里竟闪过一丝光亮,“溜人类,才是我们每个二哈的梦想——把牵引绳拽得紧紧的,让他们跟着我跑,看他们追得气喘吁吁,多有意思!”
银花斑缠在树枝上,吐了吐舌头:“梦想?你们狗还会有这种东西?”在它眼里,动物活着,不过是找食物、躲危险,哪来这么多“想法”。
“当然有!”二哈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爪子在雪地上跺了跺,像是在回忆什么,“我从小就被关在笼子里,暗无天日的。”它的耳朵耷拉下来,语气里少了几分活泼,多了几分委屈,“每天只能听到人类的声音,说‘养阿拉斯加干嘛?只会拆家’‘还不如养只中华田园犬,听话又好养活’。”
步枪凑过去,用鼻子碰了碰二哈的爪子:“他们为什么要关着你呀?你这么好玩,要是我,肯定天天跟你一起玩。”
二哈叹了口气,往雪地里坐了坐,把下巴搁在前爪上:“因为我小时候拆坏了他们的沙发,还咬断了窗帘。”它忽然笑了笑,眼睛又亮了,“可我不是故意的呀!我就是想跟他们玩,想让他们陪我跑。结果他们就把我关进笼子,每天只给我扔点狗粮,连摸都不摸我一下。”
闪电静静地听着,心里忽然有点发酸。它和步枪在警队里,虽然训练辛苦,却有训导员的陪伴,有队友的关心,可二哈却只有冰冷的笼子和人类的嫌弃。它走过去,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二哈的脖子,像是在安慰它。
“后来极寒来了,笼子的锁冻坏了,我才跑出来的。”二哈甩了甩头,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抛在脑后,“出来之后我才知道,外面这么大!雪能埋到我的肚子,风能吹得我耳朵疼,还能追着兔子跑——比在笼子里有意思多了!”它站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尾巴又开始欢快地晃,“现在我不用听人类的话,不用被关在笼子里,以后还能溜你们——不对,是跟你们一起找食物,一起冒险!”
银花斑看着二哈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梦想”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有了“梦想”,二哈在雪地里跑的时候,眼睛里是亮的,不像自己,以前活着,总觉得空落落的。
“那你以后,还想找人类吗?”步枪问。
二哈立刻摇了摇头:“不想!”它抬起头,朝着风雪里喊了一声,声音响亮得能穿透风声,“我现在有你们,有闪电,有步枪,还有……”它看了眼银花斑,“还有这条蛇。我们一起活着,比跟着人类有意思多了!以后我要带着你们,在雪地里跑个够,找到最暖和的避风港,找到吃不完的肉罐头!”
闪电看着二哈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步枪和树枝上的银花斑,忽然觉得,这场漫长的雪季,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它们不再是独自面对寒冷和危险,而是有了伙伴,有了牵挂,甚至有了二哈口中的“梦想”。
“好啊,”闪电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以后我们一起跑,一起找食物,一起冒险。”
步枪立刻欢呼起来,银花斑也轻轻点了点头。风雪依旧在刮,可四只动物的心里,却都暖暖的——它们或许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过去,可现在,它们有了同一个方向,有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