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抬起后腿,在便利店门框上留下一滩带着热气的尿渍——那是警队训练时教的标记方式,尿液里的气味能在雪地里留存两天,既方便自己回头找路,也能警告其他动物“这里有主了”。可它刚放下腿,身后就传来银花斑带着疑惑的嘶嘶声。
“阿拉斯加,你排出来的是什么?”银花斑从暖气管道上探出头,绿豆眼盯着那滩慢慢在门框上结霜的液体,分叉的舌头吐得更频繁了,“黏糊糊的,还带着怪味。”它活了这么久,只见过雪水、冰碴,从没见过动物排出这种东西,更别说那股让它莫名警惕的气味。
二哈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尾巴又开始没心没肺地晃:“你们蛇不会排尿?”它故意往门框边凑了凑,用爪子指了指那滩尿渍,“这是我们狗留记号的方式,尿液里的气味能告诉其他动物,这里已经被我们占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在雪地里找到之前藏的肉干?”
银花斑的身子僵了一下,显然没听过这种“留记号”的方式。它在雪地里存活全靠本能,要么藏在温暖的地方伏击猎物,要么凭着记忆找之前发现的食物,从没想过还能用“排尿”这种方式标记路线。它盯着那滩尿渍看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二哈,语气里带着点不甘:“哼,这种方式真奇怪,哪有我们蛇用鳞片在石头上划痕靠谱?”
“划痕?”二哈挑了挑眉,“雪地里的划痕,风一吹就没了,哪有我们的气味持久?”它转头看向闪电和步枪,故意提高了声音,“对吧?我们警队里的狗,不管跑多远,只要循着自己的尿味,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闪电没接话,只是催促着:“别聊了,超市的暖气撑不了多久,刚才我听到管道里的水流声越来越小,最多再过一个小时,这里就会和外面一样冷。”它看了眼天色,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了,再过几个小时,夜晚的寒流就会袭来,到时候在没有暖气的地方待着,就算是它们,也撑不了多久。
步枪赶紧跟上闪电的脚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银花斑——那条蛇正趴在暖气管道上,盯着二哈留下的尿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它忽然觉得,原来蛇和狗的差别这么大,连留记号的方式都不一样。
二哈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跟着闪电往南边走,走之前还不忘对着银花斑喊:“喂,蛇!等这地方冷了,你可别跟着我们!我们找的地方,可不欢迎会咬人的东西!”
银花斑没应声,只是看着三只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里,三角形的脑袋微微晃动。它低头看了看门框上的尿渍,又看了看身边越来越凉的暖气管道,忽然觉得,或许跟着这三只狗,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它们知道哪里有食物,哪里能避开危险,比自己独自在雪地里瞎闯要强得多。
而另一边,闪电带着步枪和二哈,正朝着之前二哈看到雪兔的方向走。雪地里,三只狗的脚印一前一后,像一串连在一起的珠子,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延伸。步枪走在中间,脖子上的半截警绳轻轻晃着,偶尔会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它知道,只要和哥哥、二哈在一起,就算晚上要在雪地里过夜,也一定能找到温暖的地方。
二哈走在最前面,时不时会停下来,用鼻子嗅一嗅地上的气味,确认雪兔的踪迹。它忽然想起刚才银花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蛇连排尿都不会,还说我们的记号奇怪,等下次遇到它,我得好好给它讲讲我们狗的‘生存技巧’。”
闪电摇了摇头,却没反驳——它知道,二哈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很细心,刚才留下的尿渍,除了标记路线,也是在警告其他动物,不要靠近便利店,算是给银花斑留了个安全的地方。它看了眼身边的步枪,发现小家伙正好奇地看着地上的脚印,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心里忽然觉得,这场漫长的雪季,或许会因为多了二哈和那些未知的相遇,变得不再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