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蛇

步枪的爪子在雪地里刨了两下，从便利店后门的积雪下扒出个硬邦邦的东西——那东西裹着层薄冰，通体灰褐色，像根冻硬的树枝，却比树枝多了几分蜿蜒的弧度，尾巴尖还隐约露着一点暗绿色的鳞片。它好奇地用鼻子顶了顶，那“树枝”竟微微动了一下，吓得它往后跳了半步。

“这个硬硬的是什么？”步枪回头喊闪电和二哈，爪子还指着那团冻在雪地里的东西，眼睛里满是疑惑。它在警队长大，见过的除了队友、训导员，就是毒贩和搜缴的毒品，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树枝”。

二哈刚绕到后门，瞥见那东西的瞬间，蓬松的尾巴猛地绷紧，蓝眼睛里的戏谑全没了，只剩下警惕：“不好！那是冬蛇！千万别碰，被它的牙咬到就完了！”它几步冲过去，用爪子把步枪往身后扒拉，自己则挡在雪堆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那是遇到危险时才有的防御姿态。

步枪被二哈拽得一个趔趄，更纳闷了：“为什么啊？蛇是什么东西？”它歪着脑袋看那团“树枝”，见它又没动，忍不住想再凑过去，却被闪电按住了后颈。

闪电的眼神比二哈还要凝重，它盯着雪地里的蛇，尾巴尖轻轻颤抖——它当然认识蛇，去年执行边境缉毒任务时，曾有队友被毒贩放的毒蛇咬伤，差点没救回来。只是极寒来了之后，它以为所有冷血动物都该被冻僵了，没想到还有蛇能变异着活下来，还藏在雪堆里伏击猎物。

“难道你哥没告诉你蛇这个动物？”二哈转头看步枪，语气里带着点诧异，“就是长着长身子、没腿，会吐分叉舌头的东西，有些蛇的牙里有毒，被它咬一口，血会变紫，身子会发麻，要是没及时处理，过不了多久就会没力气，最后……”它顿了顿，没把“会死”两个字说出口，却故意抬了抬爪子，露出爪缝里沾着的一点暗褐色痕迹，“我前几天见过一条，它咬了只雪狐，那雪狐没跑三步就倒在雪地里，身子很快就硬了。”

步枪的耳朵一下子耷拉下来，爪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再看那团“树枝”时，眼里的好奇全变成了害怕。它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闪电被变异蔷薇划伤时，虽然流了很多血，却没像二哈说的那样“没力气”，可要是被这叫“蛇”的东西咬到，哥哥会不会像那只雪狐一样……它不敢再想下去，赶紧往闪电身边靠了靠，爪子紧紧抓着闪电的皮毛。

“以前没跟你说，是觉得极寒里不会有蛇了。”闪电低头舔了舔步枪的耳朵，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这种冬蛇比以前的毒蛇更厉害，它们的毒液能在低温里起效，咬到之后，伤口会很快冻住，毒素却会顺着血液往身体里钻，连我们的厚皮毛都挡不住。”它用鼻子指了指不远处一丛枯萎的野草，“看到那些草茎上的小洞没？都是冬蛇钻出来的，它们会把自己埋在雪下，等有动物靠近，就突然窜出来咬一口。”

二哈在旁边补充，爪子还在雪地里扒拉着，想把那蛇周围的雪堆得更高些，防止它突然窜出来：“这种变异的冬蛇，连冰都冻不死它，只能用石头砸或者用火烧——可惜现在没火，咱们只能绕着走。”它看了眼步枪发白的鼻尖，语气软了点，“你没见过也正常，你还小，你哥肯定是不想让你担惊受怕。”

步枪点了点头，偷偷往闪电身后又躲了躲，却还是忍不住探头看那雪堆——原来这冰天雪地里，除了会扎人的植物，还有这么危险的东西。它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说要保护哥哥，好像有点太轻巧了，可转念一想，又把脖子上的半截警绳攥得更紧了些：“那我以后会更小心，要是看到蛇，我就先提醒哥哥，还会挡在哥哥前面！”

闪电看着步枪认真的样子，心里暖了暖，却还是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不用你挡，我是哥哥，该我护着你。”它抬头看向二哈，“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去追雪兔，离这冬蛇远些。”

二哈点点头，率先往南边走，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叮嘱：“跟紧点，别再乱扒雪堆了，这雪底下藏的东西，可比你想的危险多了！”

步枪乖乖跟在闪电身边，爪子再也不敢随便刨雪，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前方的路，心里默默记下了“蛇”这个名字——它要记住这个危险的动物，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要先帮哥哥把路探清楚，就算自己还小，也得做哥哥的“小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