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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他说他不是故意的

他比题难驯

临时标记后的第七天,高二楼层的气氛像被拉满的弓弦。

  404寝室门口,每天早上固定多出一波“路过”的同学——有人假装系鞋带,有人抱着书来回三趟,只为闻一闻传说中“雪原松裹烈酒”的甜味。寝室门缝底下,甚至被塞进来一张粉色信封,上面喷了过量栀子花味信息素,熏得季珩当场打出一个喷嚏,差点把信封点火烧了。

  谢归砚把信封原路退回,顺手在论坛发了一行字:——

  【临时标记医疗期,谢绝围观,违者记过。】

  配图是一张404门牌特写,雪原松味道隔着屏幕都能冻人。

  于是围观散了,谣言却没停。

  ——【听说了吗?校霸被学霸标记后,成绩暴涨,物理小测直接飙到90!】

  ——【真的假的?那我也去求标记!】

  ——【你先去考个年级第二再说。】

  对于这些流言,季珩嗤之以鼻,却忍不住在晚自习偷偷瞄向身侧——谢归砚正写竞赛卷,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影,雪原松味道被刻意收敛,却仍有一缕绕在两人之间,像一条无形的线,把他牢牢拴在座位里。

  他忽然想起临时标记那晚,自己像只被顺毛的豹,蜷在对方怀里睡着。

  耳尖悄悄红了,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写下一行字:——

  【雪原松,好像有点好闻。】

  等反应过来,他猛地涂黑,却还是被谢归砚瞥见。

  后者只当没看见,却在桌沿放下一张便签:——

  【医疗期第7天,晚上复检腺体,别溜。】

  字迹冷峻,却让季珩心跳失速半拍。

  变故发生在周三体育课。

  五中惯例,高三停体育课,高二却被拉去体能测试。

  Alpha与Omega分开跑,1000米与800米同线起跑,终点不同。

  季珩被分到Omega组,却故意慢半拍,与Alpha队尾并行——他想知道,谢归砚跑完1000米后,呼吸会不会乱。

  枪响,人群冲了出去。

  操场空气瞬间被各种信息素搅浑,青草、薄荷、柑橘、胡椒……像一锅沸腾的汤。

  季珩跑在Omega队伍最前,烈酒味被抑制剂压成一线,却仍带着挑衅,像一把未出鞘的刀。

  最后一圈,他加速,却在弯道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的是个Beta女生,体能偏弱,脚下一崴,整个人扑向他。

  季珩下意识伸手,女生却抓住他后领,指甲不偏不倚,勾住临时标记处的抑制贴——

  “嘶啦”一声,贴片被撕掉一半,腺体暴露在空气里,红肿未褪的齿痕清晰可见。

  烈酒味瞬间暴涨,像被戳破的酒袋,辛辣直冲天际。

  周围几个Alpha当场脚步踉跄,信息素失控,操场秩序瞬间混乱。

  季珩眼前一黑,膝盖发软,却死死攥住女生手臂,把人扶正,声音哑得发狠:“……没事吧?”

  女生脸色惨白,眼泪汪汪:“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雪原松味道却在下一秒铺天盖地袭来,像一场大雪兜头落下,把烈酒层层封存。

  谢归砚从终点线折返,一把攥住季珩手腕,把人护在怀里,掌心覆在他后颈,声音低而冷:“医疗期,禁止剧烈碰撞,校规第42条。”

  他抬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女生脸上:“意外,不追责。但别再靠近他30cm。”

  女生被信息素压得喘不过气,连连点头,被同伴扶走。

  人群散去,季珩却站在原地,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低头,看见自己掌心被女生指甲划破,血珠滚落,滴在操场塑胶上,像一粒细小朱砂。

  谢归砚蹲下身,用棉签压住伤口,声音低哑:“疼吗?”

  季珩没说话,只忽然伸手,攥住对方领口,把人拉向自己,额头抵额头,声音哑得发狠:“谢归砚,我控制不了……”

  “我知道。”雪原松味道轻轻拔高,像安抚,又像承诺,“我在。”

  医务室内,许随给季珩重新处理腺体,冷却贴换成医用级,边缘用防敏胶固定。

  “临时标记被撕拉,腺体毛细血管破裂,需要48小时静养。”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谢归砚,“你负责监督,再出意外,我就上报教务处。”

  谢归砚点头,声音冷静:“好。”

  许随走后,医务室只剩两人。

  白色窗帘被风吹起,像起伏的浪。

  季珩坐在诊疗床,背脊弓起,指节因为羞耻而发白。

  “对不起。”他声音低哑,“我没想到会这样。”

  谢归砚没说话,只伸手,把冷却贴边缘抚平,指腹擦过皮肤,像羽毛。

  “不是你的错。”良久,他开口,声音低而稳,“意外而已。”

  “可我差点暴走。”季珩抬头,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如果那女生是Omega,如果她的信息素刚好是柑橘或者白桃——”

  “没有如果。”谢归砚打断他,声音冷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在,就不会让如果发生。”

  季珩喉结滚动,忽然伸手,勾住对方后颈,把人拉向自己,唇贴在对方耳后,声音哑得发狠:“谢归砚,我讨厌失控。”

  “我知道。”

  “所以——”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能不能……提前把临时标记,换成永久?”

  医务室瞬间安静,只剩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暴雨砸窗。

  谢归砚垂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影,声音轻到近乎气音:“医疗期未满,永久标记需要血液评估,你现在的指标——”

  “我不在乎。”季珩打断他,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

  雪原松味道轻轻飘了一下,像松针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

  谢归砚抬眼,瞳孔深而亮,声音低哑,却一字一顿——

  “我愿意。”

  “但不是现在。”他伸手,覆在季珩后颈,指腹擦过那片枫叶胎记,声音温柔却坚定,“等你身体恢复,等你真正准备好,等——”

  “我们都不需要‘临时’两个字的时候。”

  季珩眼眶瞬间红了,却笑出声,额头抵住对方肩窝,声音闷得发狠:“行,那我等着。”

  晚自习,谢归砚向老徐请了假,带季珩回404静养。

  楼梯口,李帆探头探脑:“珩哥,没事吧?”

  季珩把帽檐压到眉骨,声音懒洋洋:“死不了。”

  却悄悄伸手,碰了碰谢归砚手背,烈酒味飘了一丝,像报平安。

  404门一关,世界瞬间安静。

  谢归砚把窗帘拉严,转身,却看见季珩站在桌前,背脊弓起,指尖攥着桌沿,声音低哑:“谢归砚,我能不能……再闻一次你的信息素?”

  雪原松味道瞬间拔高,像大雪崩落,却温柔地包裹住对方,一寸寸,一层层。

  季珩闭眼,额头抵住对方肩窝,声音闷在布料里,带着从未示人的脆弱:“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谢归砚伸手,覆在他后颈,掌心贴在那片枫叶胎记上,声音低哑到近乎叹息,“我知道。”

  深夜,雨又来。

  细碎的雨点砸在窗沿,像无数细小鼓点。

  季珩躺在下铺,背脊抵墙,冷却贴从后颈换到额头,温度终于降回36.8℃。

  上铺,谢归砚没睡,电脑屏幕亮着,冷白光映出他下颌线条,像刀裁。

  季珩翻身,声音闷在枕头里:“谢归砚,你睡了吗?”

  “嗯?”上头传来极轻回应。

  “我今天……真的差点暴走。”他声音低哑,像被雨水泡软,“我怕。”

  雪原松味道飘下来,像一条无声的毯子,轻轻覆在他背上。

  “怕什么?”

  “怕有一天,我连你也咬。”

  上头安静几秒,床梯轻响,谢归砚抱着枕头下来,侧身躺进下铺,两人之间隔着一只手掌距离,却伸手可及。

  “那就咬。”他声音低哑,却带着笑,“但记得咬这里——”

  他握住季珩手腕,指尖点在自己颈侧动脉,声音轻到近乎气音:

  “永久标记的时候,别留疤。”

  雨声渐大,却盖不住心跳。

  季珩眼眶发烫,却笑出声,额头抵住对方肩窝,声音闷得发狠:“谢归砚,你完了。”

  “嗯?”

  “我赖上你了,一辈子。”

  雪原松味道轻轻飘了一下,像松针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

  谢归砚伸手,把被子拉到两人肩头,掌心覆在季珩后颈,声音低哑到近乎叹息: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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