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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丝雀的牢笼,亦是庇护所

失而复得的偏执狂

翌日上午九点整,门铃声准时响起。

江归年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一个旧旧的登机箱和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他在北京的全部家当,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短期旅行归来,而非举家迁徙的行囊。他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毛衣和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简单、干净,却也掩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清冷气质。

打开门,门外站着陆淮之的首席助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表情永远像精密仪器一样标准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跟着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保镖,以及一辆低调奢华的宾利。

没有多余的寒暄,整个过程高效得如同一次军事行动。江归年被礼貌而疏离地请上车,行李被妥善安置,随后,宾利平稳地驶离了喧嚣的市区,朝着城市另一端最顶级的富人区驶去。

车窗外的风景,从市井的烟火气,逐渐过渡到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和静谧的林荫道。江归年静静地看着窗外,心中没有太多波澜。他早已预料到陆淮之的财力,只是亲眼见到,依旧免不了一阵现实的抽离感。他和他的世界,似乎隔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车子最终在一座占地面积惊人的现代风格庄园前停下。纯白色的几何切割建筑,线条简洁而冷硬,像一座沉默的艺术品,矗立在碧绿的湖泊与茂密的森林环绕之中。这里没有邻居,只有绝对的私密与寂静。

这就是陆淮之的家。

一个真正的、与世隔绝的堡垒。

江归年跟着助理走进这座巨大的房子,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许。空旷的大厅里,只听得见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回声在挑高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敲打出孤寂的鼓点。

“江先生,您的房间在二楼东侧的主卧套房旁,那里有一个独立的工作室,按照您的习惯进行了改造。”助理引着他走向楼梯,“陆总吩咐,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或者……使用您卧室床头的内线电话。”

江归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注意到,助理在提到“陆总”时,语气里那种近乎宗教般的虔诚与敬畏,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二楼的空间同样广阔得惊人。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门,像一个个沉默的谜题。助理在一扇门前停下,用钥匙打开了门。

“这就是您的工作室,江先生。里面配备了顶级的绘图桌、3D建模设备和独立的渲染机房,网络和软件系统都是最新的版本。您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

江归年走进工作室。

这是一个约莫五十平米的空间,采光极好,一面墙是整块的三联动落地玻璃,可以将外面的湖景尽收眼底。室内以黑白灰为主色调,设计简约而专业,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对效率的追求。绘图桌上,一支支不同型号的绘图笔被整齐地排列在笔筒里,旁边还放着一盏复古的黄铜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这里……完美得像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江归年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如镜的湖面和远处的森林,心中五味杂陈。他曾梦想过拥有这样一个可以让他心无旁骛创作的空间,可当它真的出现在眼前,并且以这样一种方式获得时,他却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凉。

这不是他的梦想,这是陆淮之的恩赐。

“您的卧室在这边。”助理又打开了隔壁的一扇门。

如果说工作室是专业的、理性的,那么卧室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房间的主色调是温暖的木色和米白,床上铺着质感极佳的高支棉床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雪松的木质香气,宁静而安详。衣帽间里,已经挂满了按照他的尺寸新购置的衣物,从正装到休闲装,一应俱全,品牌无一不是顶尖的奢侈品。

江归年随手拿起一件衬衫,触手冰凉顺滑,是市面上最顶级的面料。他可以想象,陆淮之在挑选这些东西时,是如何的漫不经心,又如何的财大气粗。

“午餐会在十二点准时开始,在负一层的餐厅。陆总希望您能准时出席。”助理交代完最后一件事,便躬身告退,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巨大而华丽的囚笼里。

江归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毯上。

他赢了第一局。

他成功地说服了陆淮之,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工作和居住空间。他拿到了“星河之塔”这个足以让他东山再起的王牌。

可是,胜利的滋味,却苦涩得像黄连。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绘制出无数惊艳世界的建筑蓝图,如今却被禁锢在这个名为“陆淮之”的华丽牢笼里。他抬起头,环顾着这个精致、昂贵、却毫无生气的房间,第一次对自己昨天的决定,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真的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和新生吗?

还是说,他只是在饮鸩止渴?

中午十二点,江归年准时出现在负一层的餐厅。

餐厅的设计延续了整栋房子的现代简约风,长条形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亚麻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骨瓷餐具和水晶杯。然而,偌大的餐桌旁,只坐了两个人。

陆淮之已经坐在主位上,他换下了一丝不苟的西装,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少了几分商界精英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他正在看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江归年。

“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情绪。

江归年在他斜对面的位置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桌面。今天的午餐是法式料理,每一道菜都像是艺术品,但江归年却没什么胃口。

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老管家无声地走上前,为两人斟上红酒。

“尝尝看,这家餐厅的主厨是我特地从巴黎请来的。”陆淮之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据说他的惠灵顿牛排,是全阿姆斯特丹做得最好的。”

江归年没有动叉子,只是淡淡地说:“谢谢,但我不太习惯吃西餐。”

陆淮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放下酒杯,眉头微蹙:“这里是我的家,我的规矩。用餐礼仪,是最基本的。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

又是这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江归年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想起了自己提出的第二个条件——“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我的私生活”。看来,陆淮之打算从“用餐”这件小事开始,一步步侵蚀他的底线。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眼,迎上陆淮之的目光,平静地陈述道:“陆总,我们昨天达成的协议里,明确提到了‘我的私生活,包括我的饮食习惯,都与你无关’。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陆淮之的脸色沉了沉。他当然记得。但他更记得,江归年现在住在这里,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和义务“纠正”他那些在他看来不合时宜的习惯。

“江归年,”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要得寸进尺。适应环境,是融入的第一步。我不想我的妻子,在重要的商业伙伴面前,连基本的餐桌礼仪都不懂。”

又是“妻子”这个身份。

这个词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在江归年最敏感的地方。他忽然意识到,陆淮之根本不是在跟他谈条件,他是在用“丈夫”的身份,对他进行全方位的规训和改造。

“陆淮之,”江归年也冷冷地回应,“首先,我不是你的妻子,至少不是心甘情愿的那种。其次,我的专业能力,体现在我的设计图上,而不是我的餐盘里。如果有人会因为我的用餐习惯而质疑我的专业,那我只能说,这种合作伙伴,我也不屑于与之合作。”

这番话说得极其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陆淮之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餐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老管家吓得低下了头,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江归年,注意你的身份!”陆淮之的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怒火,“别忘了,是谁给了你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也提醒你,陆总,”江归年毫不畏惧地反击,“我接受这个机会,是因为它是一个纯粹的商业合作。请不要在工作之外,掺杂太多不必要的个人情绪和控制欲。否则,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提供给我的平台和项目,是否足够‘纯粹’。”

“你!”陆淮之被他堵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他纵横商场多年,何曾被人如此当面顶撞和威胁过?

他死死地盯着江归年,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凌迟。江归年却毫不退缩,挺直了脊背,像一棵在狂风暴雨中宁折不弯的青竹。

良久,陆淮之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极其冰冷的、带着一丝自嘲的笑。

“好,很好。”他缓缓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拿起刀叉,开始切割盘子里的牛排,动作优雅,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既然你这么有原则,那就依你。以后家里的饮食,可以让厨房准备一份中餐。”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江归年,眼神幽深如海。

“但是,在外面,不行。”

江归年知道,这是他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他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折衷的方案。

一场餐桌上的交锋,以江归年的阶段性胜利告终。但他心里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陆淮之的让步,不是因为他大度,而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他觉得江归年不再“听话”,或者他的控制欲受到了挑战,这场博弈的天平,随时可能倾斜。

午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结束。饭后,陆淮之便去了书房处理公务,而江归年则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他需要尽快熟悉环境,投入到“星河之塔”的项目中去。只有在工作中,他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和自我价值的确认。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以一种奇特的节奏展开。

白天,江归年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沉浸在设计工作中。他几乎足不出户,三餐都由管家送到工作室门口。陆淮之也总是很忙,早出晚归,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碰面,也只是点头之交,客气而疏远,仿佛真的只是合租的室友。

这种互不打扰的状态,让江归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甚至开始感激陆淮之的“守信”,没有过多地干涉他的工作。

然而,到了晚上,当整个庄园陷入沉寂,那份表面的和平就会被打破。

江归年发现自己很难入睡。巨大的床,陌生的房间,窗外陌生的虫鸣和风声,都让他感到不安。他习惯了在北京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听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入睡。这里的寂静,太过沉重,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层层包裹。

他常常在深夜独自醒来,然后辗转反侧,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

而陆淮之,似乎也有同样的困扰。

江归年不止一次地在深夜,感觉到隔壁主卧的门被轻轻打开,然后是缓慢的脚步声。他不知道陆淮之在做什么,是失眠,还是在书房里处理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件。

两个同样被孤独和过往折磨的灵魂,被命运强行捆绑在同一屋檐下,却像两颗遥远的行星,沿着各自的轨道运行,永不相交。

直到那个周五的晚上。

那天晚上,陆淮之罕见地没有加班,早早地回到了家。江归年正在工作室里为一个结构难点而苦苦思索,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当他揉着酸涩的眼睛走出工作室时,发现书房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了让他心头一颤的一幕。

陆淮之没有坐在书桌前,而是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相册。他没有看,只是低着头,一手拿着相册,另一只手,正轻轻地、一遍遍地抚摸着封面上的一个名字。

江归年看清了那个名字——

江归年。

相册的旁边,还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

那一刻,江归年感觉自己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击中。他一直以为,陆淮之是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可以随意操控一切的王者。他以为,八年的时光,早已将他们之间的所有温情消磨殆尽。

可他从未想过,在这座冰冷的豪宅里,在这间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书房里,陆淮之会像现在这样,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守着一本旧相册,在深夜里,一遍遍地摩挲着他的名字。

原来,他也会失眠。

原来,他也会……想念。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心疼,猛地涌上江归年的心头。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却不知,那个看似无坚不摧的敌人,内心深处,也有着和他一样的伤痕与孤独。

他悄悄地后退一步,准备离开,不想打扰这脆弱而真实的时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书房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

陆淮之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和狼狈。他手中的相册被他迅速合上,藏在了身后。

“还没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被撞破心事的不自然。

江归年看着他,一夜未眠的疲惫和刚才看到的景象交织在一起,让他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和尖锐。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刚忙完。”

两人就这样在寂静的走廊上对峙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和……暧昧。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陆淮之最终打破了沉默,他绕过江归年,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留给江归年一个僵硬的背影。

江归年站在原地,看着他紧闭的房门,心中五味杂陈。

他忽然明白,他和陆淮之之间的关系,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八年前的误会与怨恨,也不仅仅是现在的权利与控制。在那之上,还覆盖着一层更厚重、更难以言说的……羁绊。

那是一种被时间、被回忆、被彼此的存在,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牵绊。

第二天是周六,陆淮之难得地没有安排工作。

早餐时,气氛比前几天融洽了一些。没有了剑拔弩张的对峙,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平静。

“今天下午,我母亲想见你。”陆淮之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地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江归年拿着牛奶杯的手,猛地一抖。

来了。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鸿门宴。

“我……”江归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按照他们的协议,他确实需要“陪他出席必要的家庭聚会”。但以陆母对他的成见,这顿饭,绝对不会“必要”,只会是“致命”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陆淮之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放下杯子,目光直视着江归年,“我母亲不喜欢你,这是事实。但这次见面,不是去求她认可,而是让她知道,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仅此而已。”

他的语气依旧强势,但江归年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安抚的意味。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江归年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需要。”陆淮之的回答干脆利落,“做你自己就好。”

又是这句“做你自己”。

江归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在他面前,他还能做自己吗?

下午三点,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准时停在庄园门口。陆淮之和江归年一同上车。车内,陆淮之递给江归年一份文件。

“这是关于‘星河之塔’项目的初步背景资料和周边环境分析报告。你提前看一下,晚上我们讨论一下你的初步构想。”

江归年接过文件,心中一暖。这是陆淮之第一次,主动与他探讨工作。

他翻开文件,厚厚的一叠资料,详尽到每一个数据,每一张卫星图。陆淮之的效率,一如既往地令人惊叹。

“谢谢。”他低声说道。

陆淮之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车子驶入一片守卫森严的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带有浓郁古典欧式风格的庄园前。这里与陆淮之的现代风格截然不同,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和贵族气息。

一位衣着考究、气质雍容的妇人站在门口等候,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妈,我们来了。”陆淮之率先下车,走到妇人身边。

江归年也跟着下了车。他一出现,那位被称为“母亲”的妇人,目光就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一样,从头到脚地将他审视了一遍。那目光里没有欣赏,只有挑剔、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就是江归年?”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冷而高傲,“几年不见,倒是比以前更……清瘦了。也难怪,毕竟,能留住你的男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话里有话,句句带刺。

江归年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地问候:“伯母您好,我是江归年。”

“不必叫得这么亲热。”陆母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别墅,“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跟着淮之,别再像八年前一样,任性妄为,自毁前程。”

一进门,江归年就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审视”。陆家的亲戚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客厅里,看到他进来,交谈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探究、好奇、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里不像家,更像是一个审判庭。

陆淮之显然对这种场合驾轻就熟,他揽住江归年的肩膀,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他带入人群中央,然后开始介绍。

“这位是我的妻子,江归年。归年,这位是我姑妈,这位是表叔……”

一圈介绍下来,江归年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所谓的“亲人”,没有一个欢迎他的到来。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企图攀附豪门的骗子。

晚宴开始后,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陆母主导了整场谈话,话题从家族生意,到最近的慈善晚宴,再到下一代的教育问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步为营,句句都在试探和刁难江归年。

“归年啊,听说你之前在国内发展得很好?”陆母夹了一块点心,状似无意地问道。

“还好。”江归年简单地回答。

“哦?有多好?能比得上我们淮之旗下的任何一个项目吗?”另一位亲戚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价值也无法用单一的标准来衡量。”江归年放下筷子,平静地回答。

“追求?价值?”那人嗤笑一声,“在阿姆斯特丹,没有陆氏的背景,你连一个厕所都设计不了!江归年,做人还是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就是!一个靠男人上位的小白脸,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能把淮之迷得神魂颠倒,手段肯定不一般……”

更难听的话,像毒蛇一样,从四面八方袭来。

江归年始终面无表情,仿佛那些污言秽语针对的不是他。但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陆淮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几次想开口制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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