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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毒女配后我罢工了

顾言琛离开了。

电子门锁合拢的轻响在过分空旷的房间里回旋,最终被吞噬在寂静里。

苏晚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泼进来,明晃晃地铺满大半个房间,落在她蜷起的膝盖和冰凉的手背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那碗彻底凉透的白粥搁在矮几上,表面凝起一层薄薄的膜,像凝固的时间。

“我们俩的事。”

“撕了我的那份。”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在她混沌的脑海里烫下深刻的印记。

不是情话,是宣战,也是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认可。他把她从“剧情角色”的标签下剥离出来,拽进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毫无规则可循的角斗场。

她该走出去吗?

像他说的那样,穿过大厅,离开这栋看似毫无物理禁锢的房子。

然后呢?回到那个熟悉的、却可能早已被系统或顾言琛编织的无形罗网覆盖的世界?继续在系统可能随时恢复的惩罚,和顾言琛无处不在的“兴趣”之间疲于奔命?

还是留在这里?

留在这个他亲手打造的、极致奢华也极致冰冷的观察箱里,等待着他下一次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别有深意的“临幸”?成为他撕毁剧本后,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想要完全掌控的“变量”?

脑海深处,系统自从昨晚那阵濒死般的疯狂警告后,就陷入了一片不祥的死寂。

没有任务,没有惩罚,甚至连那种规律的电流杂音都消失了。这种绝对的安静,比之前的任何折磨都更让人不安。像暴风雨前最后的沉闷,像猛兽发动攻击前收敛起的全部声息。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

这双手,弹过刺耳的噪音,泼过冰冷的酒,也曾在这个男人靠近时,僵硬得无法动弹。现在,它们似乎连推开一扇并未锁死的门的力气都没有。

不是因为无力,而是因为……茫然。

如果反抗本身也可能是剧本的一部分,那她还能相信什么?还能抓住什么?

阳光在地板上缓慢移动,爬上她散落的裙摆。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有光影的偏移提示着它的流逝。

胃部传来一阵清晰的绞痛,是饥饿,也是高度紧张后身体的反噬。她看向那碗冷粥,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起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停在门口。不是顾言琛,他的存在感远比这强烈得多。

电子锁“嘀”地轻响,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穿着素净制服、面容平和的中年女人端着新的托盘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只是微微躬身,将托盘放在门内的地毯上。

托盘里是热气腾腾的清粥,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

女人什么也没说,放下东西,便悄无声息地退后,重新关上了门。

行动利落,姿态恭谨,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再寻常不过的工作,对房间里这个被“安置”在此的女人没有任何好奇或评判。

苏晚看着那扇重新合拢的门,又看了看门口地毯上散发着食物香气的托盘。

顾言琛甚至不屑于用饥饿来逼迫她就范。他给了她选择,也给了她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以一种冷静到近乎残忍的、豢养宠物的方式。

他在告诉她:你的反抗,可以;你的绝食,幼稚;你的去留,随意。但无论你怎么选,你都在我的视野里,在我的规则内——哪怕这规则,现在看起来宽松得近乎虚无。

这种掌控,深入骨髓。

苏晚终于动了。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双腿因为久坐而有些发麻。她一步步走到门口,蹲下身,端起那个托盘。食物的温热透过瓷碗传递到冰凉的指尖。她走回矮几旁,将冷掉的粥碗推到一边,把新的托盘放下。

她没有立刻吃。她在沙发里坐下,蜷起腿,下巴抵着膝盖,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

走出去,意味着主动踏入他设定的“我们俩”的战场,在没有剧本、没有预知的情况下,与一个心思难测、力量悬殊的男人博弈。风险未知,前路渺茫。

留下来,意味着暂时接受他提供的“安全屋”,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喘息,观察,积蓄力量,同时也要忍受他随时可能出现的、不知目的的靠近。是困兽犹斗,也是以退为进。

哪一条路,都不是生路,也都可能是生路。

她需要信息。关于系统现状的信息,关于顾言琛到底知道多少的信息,关于这个世界在“剧本”动摇后发生了哪些变化的信息。而获取信息的渠道,在这里,似乎只剩下一个——顾言琛本人。

她端起那杯温热的牛奶,小口啜饮。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她得留下来。至少现在。

不是为了屈服,而是为了……近距离地,观察她的敌人,也观察这个正在崩坏的世界。在系统的沉默中,在顾言琛莫测的兴趣里,找到那条或许存在的、真正属于她苏晚的缝隙。

做出决定的瞬间,那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反而奇异地松弛了一丝。

虽然前路依旧被浓雾笼罩,但至少,她不再是被动地等待剧情或系统推着她走。

门外的走廊,似乎又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这一次,停得稍远一些,像是日常的巡视。

苏晚放下牛奶杯,拿起勺子,开始一口一口,缓慢而认真地吃那碗热粥。味道清淡,却足以抚慰空乏的肠胃。

她吃得很慢,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当最后一口粥咽下,她拿起餐巾,仔细擦了擦嘴角。

然后,她起身,走向卧室附带的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但眼神逐渐沉淀下来的脸。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泼脸,看着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抬起头,她对镜中的自己,极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顾言琛没有再出现,那个沉默的特助和送餐的佣人也只是准时出现,完成工作,然后消失。

苏晚的活动范围被默许在这栋建筑的二楼和三楼,包括卧室、起居室、一个小型的图书室,以及一个通往露天阳台的玻璃房。

图书室里的书籍种类庞杂,从晦涩的哲学论著到最新的时尚杂志,无所不包,却唯独没有通讯设备和能与外界直接联系的端口。

阳台视野开阔,能远远望见艺术区边缘的围墙和更远处城市的轮廓线,但楼下庭院的出入口,始终有人影隐约逡巡。

苏晚没有试图硬闯。她像是真的安于这个精致的囚笼,大部分时间泡在图书室里,漫无目的地翻看书页,偶尔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一晒就是整个下午,看着云卷云舒。

她吃得不多,但送来的餐点都会按时用完,睡眠似乎也恢复了规律,至少表面看来,她平静得近乎顺从。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神经都像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这栋建筑里一切细微的声响,观察着佣人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在脑海中反复勾勒顾言琛可能的意图和系统的沉默所代表的含义。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信号,或者一个变数。

第三天下午,她靠在阳台躺椅上,一本摊开的诗集盖在脸上,遮住了过于明亮的阳光,也掩住了她毫无睡意的眼睛。

楼下庭院里传来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不是佣人采购用的普通车辆,是那种低沉而富有质感的嗡鸣。

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踩在碎石小径上,清晰可辨。不是特助,也不是佣人。

那脚步声穿过庭院,进入建筑内部,沿着楼梯,一步步向上。

最后,停在了她所在的这层,起居室的门外。

“咔哒。”

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不是电子锁开启的嘀声,是机械钥匙插入锁孔的、实实在在的声响。

苏晚没有动,依旧保持着用书盖脸的姿势,仿佛真的睡着了。

门被推开。

熟悉的、带着室外微凉空气的冷冽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高级烟草的味道,悄然弥漫进来。

顾言琛走了进来。

他没有立刻说话,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然后朝着阳台的方向走来。

苏晚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的重量。她维持着均匀的呼吸,指尖却微微蜷缩,抵住了躺椅冰凉的藤编扶手。

他走到躺椅旁,停下了。

片刻沉默。

然后,苏晚感觉到盖在脸上的诗集被轻轻抽走。

光线重新涌入视野,她不得不微微眯起眼,适应着亮度,也看向了站在逆光中的男人。

顾言琛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手里拿着她的诗集,随意地翻了两页,目光却落在她脸上,深邃难辨。

“《荒原》?”他看了一眼诗集封面,嗓音有些淡淡的沙哑,像是刚结束一场冗长的会议,或者,一夜未眠,“喜欢艾略特?”

苏晚坐起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顾总终于有空,来视察你的‘战利品’了?”

顾言琛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讥讽。他合上诗集,随手放在旁边的小几上,目光扫过她因为躺着而有些微乱的长发,和阳光下显得几乎透明的脸颊。

“看来你休息得不错。”他陈述,听不出情绪。

“托您的福,有吃有喝,与世隔绝。”苏晚语气平淡,“很适合修身养性。”

顾言琛唇角似乎极轻微地牵动了一下,但那弧度消失得太快,像错觉。他转身,走到阳台边缘,手扶着冰凉的金属栏杆,望向远处城市的轮廓。

“林清清昨天去了瑞士。”他忽然开口,话题转得突兀。

苏晚一怔。

“疗养。”顾言琛补充,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她精神状态不太稳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林清清,女主,去了瑞士疗养?在原剧情里,这应该是很后期,在“苏晚”被解决掉之后,因为顾言琛的某些虐心误会而发生的剧情!现在怎么会……

是蝴蝶效应?还是……顾言琛的手笔?

“顾总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苏晚谨慎地问,指甲悄悄掐进了掌心。

顾言琛回过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那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她所有伪装的平静。

“意思是,”他慢条斯理地说,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现在,没有观众了。”

他朝她走近一步,阳台的空间本就不大,这一步,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身上那种混合了烟草和冷冽的气息变得更加清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苏晚,”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诱哄,却又危险十足的沙哑,“戏台清了场。你和我——”

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平齐,望进她骤然缩紧的瞳孔深处。

“可以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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