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

嫦娥站在广寒宫清冷的殿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纤长而白皙，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已经不是凡人了。

她与嫦娥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她的手上有多年握笔形成的茧子，与嫦娥的不同。

她能飞，能借玉树观三界，能跳那支跳了千百遍的《望月》。可除此之外呢？

她空有嫦娥的仙身与名头，却未曾真正继承、更不曾熟练运用那属于太阴星君的、积淀万载的法力与神通。

“不能一直这么被动。”她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在空旷的殿宇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学着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样子，走到塌前，盘膝坐下。

姿势是摆好了，可接下来呢？电视剧里神仙打坐，不是白光氤氲就是金光闪闪，她该怎么开始？

她闭上眼，努力摒弃杂念，将心神沉入体内。起初是一片黑暗与茫然，只能感觉到自身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她尝试着去捕捉、去引导体内那股一直存在却未曾主动掌控的清凉力量。

如同在黑暗中摸索一盏灯的开关，生涩而笨拙。

静心……回忆……

她不再强行驱策，而是转为感知和接纳。

渐渐地，一些破碎的画面和感知浮现在意识深处。

她感觉到月光如水，可以被凝聚、被塑形，化为护体的清辉或束敌的光索。

她感觉到广寒宫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与自己气息相连，心念微动，似乎便能影响宫内的寒气流转、桂影移动——这隐约指向 “太阴领域” 的掌控。

但这些都只是感觉，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东西，影影绰绰，难以捉摸真切。没有清晰的法诀指引，没有运功路线的图示，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去尝试、去拼凑、去理解。

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了方向的明亮。

“看来，嫦娥留给我的‘使用说明书’不太全啊。”她苦笑一下，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脚，“得自己摸索着来了。”

她站起身，先尝试最简单直接的。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意念集中，试图将周身清凉的仙力引导至掌心。

第一次，掌心只是微微发凉，冒出一小团朦胧的、随时会散去的白雾。

第二次，她更专注了些，白雾凝聚了些，变成一小撮细碎的、很快就融化的冰晶。

第三次，她深吸一口气，不再急于求成，而是细心体会仙力在体内流动的韵律，仿佛在舞蹈中寻找节奏。掌心月华渐盛，光芒稳定而内敛，最终，一枚指甲盖大小、晶莹剔透、散发着凛冽寒气的 “月华冰晶” 缓缓成型，悬浮在她掌心之上。

成功了！虽然很小，很基础，但这是她主动施展出的第一个法术！

舒琳眼睛一亮，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成就感。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冰晶，让它绕着自己的手指飞舞，又尝试让它瞬间崩散成一片带着寒意的光点。

“有意思……”她玩心渐起，开始尝试其他的感觉。

她对着远处一株较小的月桂盆栽，集中意念，试图“命令”它的枝叶轻轻摆动。起初毫无反应，在她几乎要放弃时，那盆栽最顶端的一片叶子，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