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互相付出

杨戬怔忡：“爱……不是欲？”

“嗯。”嫦娥轻轻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说下去。

她深知，作为嫦娥，作为眼前这位少年神祇最敬重、最仰望的月宫仙子，她此刻说出的话，将深深影响他的思想，甚至塑造他未来的道路。

她本该说出原剧中嫦娥的话：爱是付出，而欲是索取。

可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她想起杨戬未来那一千多年挣扎的婚姻，想起西海三公主从心怀大爱变得面目全非。那是寸心光索取而不付出造成的吗？

不，不是。为了那份爱，寸心付出的代价，远比索取多得多。

杨戬正静静望着她，眼中带着疑惑，不知她为何欲言又止。

嫦娥定了定心神，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平稳：

“爱，是互相付出。欲，是一味索取。”

“互相……付出？”杨戬轻声重复。

“没错。”嫦娥看着他，语气认真，“事实上，两个人之间的爱与欲，往往难以截然分开。若一味付出却得不到回应，爱……就会渐渐变成占有欲。”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占有欲是可怕的。它会与日俱增，甚至足以改变一个人，让她做出……连自己都后悔的事。”

杨戬眼睫微颤：“那……我母亲……”

“是爱。”嫦娥截断他的话，语气坚定，“你的父母，是互相付出的。”

杨戬怔怔的看着嫦娥，眼中噙满泪水：“所以，仙子认为，我的母亲没有错，我的出生……也没有错？”

“当然了。你的父母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们兄妹，更是无辜的。”

杨戬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他垂下眼，深吸一口气，才将那汹涌的情绪勉强压回。

她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不要钻牛角尖了，下界的生灵也是无辜的。”

杨戬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里还带着不甘的委屈，却已没了之前的尖锐：

“玉帝都不在乎他治理的三界，他想淹便淹，想杀便杀！”

他咳了两声，眼眶发红，不知是呛的还是气的，“杨戬又怎么管得了？又凭什么……咳……凭什么要杨戬帮他治水，去护他的三界？！”

这话冲口而出，他别开脸，胸膛急促起伏。

嫦娥看着他这副赌气模样，非但没恼，反而抱着手臂，轻轻“啧”了一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巴？谁说治水是帮玉帝？底下那些没招谁没惹谁的生灵，他们就不配活了吗？”

她向前一步，目光紧盯着他偏开的侧脸：“你现在这样，跟那些因为讨厌教书先生，就索性烧了学堂、连书也不念了的莽撞小子有什么区别？”

杨戬身体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恨一个人，就非得变得跟他一样混账，才算报复？你治水，或不治，是你跟天地良心之间的事，跟天庭有什么关系？”

她微微挑眉，反问他，“还是说，你杨戬做事，只为跟玉帝赌那一口气？他坏，你就偏要更坏，更不管不顾，才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