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去三条街后,聂九罗突然说:“不回落脚点了。”
炎拓从后视镜看她:“怕被盯上?”
“谨慎点好。”她掏出手机,“得找人帮忙。”
我忍不住问:“找谁啊?”
聂九罗没立刻回答,快速按着按键发短信。发完才说:“一个朋友。专做‘清洁’的。”
车子拐进城西一片待拆迁区,最后停在一栋外墙剥落的老楼前。
楼道里灯坏了,聂九罗却走得很熟,在三楼一户铁门前停下,敲门的节奏三长两短。
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九罗?”是个女声。
“娟姨,打扰了。”
门完全打开,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头发灰白但梳得整齐,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
她先看了眼聂九罗,又扫过炎拓,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这姑娘是?”
“我的人。”聂九罗说得自然,“最近跟着我。”
娟姨点点头,没多问,侧身让我们进去。
屋里很简陋,但干净,桌上还摆着没包完的饺子。
“坐。”娟姨去洗手,“还没吃饭吧?正好,韭菜鸡蛋馅的。”
聂九罗没客气,拉了把椅子坐下,顺手也给我拉了一把。炎拓自觉地站到窗边,留意外面动静。
“遇到麻烦了?”娟姨一边包饺子一边问,手上动作不停。
“地枭在城南活动频繁。”聂九罗说,“昨晚去了趟化工厂,可能留了尾巴。”
娟姨包饺子的手顿了顿:“需要我做什么?”
“借你地方待两天。”聂九罗说,“另外,帮我联系下老白,我需要点‘特殊装备’。”
“老白上个月进去了。”娟姨平静地说,“现在他徒弟管事,叫阿拓,不是你们这个炎拓,是另一个拓。”
聂九罗皱眉:“靠谱吗?”
“手艺还行,就是年轻,话多。”娟姨捏好一个饺子,“要见见?”
“见。”
饺子下锅的时候,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是两长三短。
娟姨擦了擦手:“说曹操曹操到。”
开门进来的是个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染着一撮黄毛,背着个巨大的工具包。他进门先笑:“娟姨!哟,九姐也在!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聂九罗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阿拓,”聂九罗语气平淡,“我要的东西带了?”
“带了带了!”阿拓放下工具包,掏出几个小盒子,“最新款微型摄像头,待机七十二小时。还有这个,强光手电,照眼睛能致盲三秒。这个最绝……”
他拿起一个像口红的东西:“防狼喷雾改良版,射程五米,沾上就倒。”
聂九罗接过那支“口红”,在手里掂了掂:“试用过?”
“必须的!”阿拓得意,“上周有个流氓想抢娟姨的摊,我给他来了一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娟姨端饺子上桌,听到这话瞪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差点惹来警察。”
“我有分寸!”阿拓笑嘻嘻地凑到桌边,“九姐,这位妹妹怎么称呼啊?”
我正埋头吃饺子,被点名吓了一跳。聂九罗把“口红”放桌上,看了阿拓一眼:“她叫小念。我的人,别打主意。”
阿拓立刻举手:“不敢不敢!九姐的人我哪敢啊!”
吃完饭,聂九罗和阿拓去里间谈事。我帮着娟姨收拾碗筷,忍不住小声问:“娟姨,您和九罗姐认识很久了吗?”
娟姨洗碗的手慢下来:“有些年头了。她帮过我大忙。”顿了顿,“这姑娘看着冷,心善。就是太要强,什么事都自己扛。”
“那个阿拓……”
“老白的徒弟,人不坏,就是油嘴滑舌。”娟姨擦干碗,“手艺是真传,做的东西靠谱。这行里,靠谱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