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墨凡安全总部的地下指挥中心。
叶凡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上面分格显示着十几个监控画面：沈念卿工作室外的街道、林暖暖所在的安全屋楼道、顾清寒别墅的周边、他自己的公寓楼下……每一个画面都有人影在暗处警戒。
秦墨坐在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一角，一个复杂的网络拓扑图正在生成，无数线条连接着散布全球的服务器节点。
“黑盾国际的通信加密级别很高。”秦墨的声音在空旷的指挥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但他们的本市联络处，有个技术漏洞。”
她调出一个窗口，显示着一串代码：“联络处的内部通讯系统，用的是三年前的老版本防火墙。我的人已经渗透进去，虽然拿不到核心数据，但可以监控他们的日常通讯流量。”
“有发现吗？”叶凡问。
“过去四十八小时，联络处和赵氏集团有十七次加密通话，每次持续时间不超过三分钟。”秦墨调出通话时间记录，“都是在深夜。另外，他们从海外调来了两个人，昨天下午入境，现在住在凯悦酒店，用的是旅游签证。”
“身份？”
“表面上是商务考察，但其中一人有军事背景，曾在黑盾国际的中东分部服役。”秦墨放大一张模糊的机场监控截图，“这个人，叫卡尔，擅长爆破和潜入。”
爆破。这个词让叶凡心中一紧。
“他们的目标可能是什么？”
“不确定。”秦墨摇头，“但根据赵家目前的情况，最可能的目标有三个：你的地块工地、沈念卿的时装秀后续活动、或者……”
她顿了顿：“顾清寒下周要出席的一个政府重点项目签约仪式。”
叶凡沉默。无论哪个目标出事，都会造成巨大影响。地块工地出事，项目直接停摆；沈念卿的活动出事，品牌声誉受损；顾清寒的签约仪式出事，会动摇顾氏集团的政商关系。
“能提前阻止吗？”
“很难。”秦墨实话实说，“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要实施犯罪，警方不会介入。而且黑盾国际的人很专业，常规监控很难抓到把柄。”
叶凡走到窗边。指挥中心位于地下，没有窗户，但他仿佛能看到外面沉沉的夜色。
“如果我们制造一个机会呢？”他忽然说。
“什么意思？”
“他们想动手，总要踩点、准备。”叶凡转身，“如果我们给他们创造一个‘完美’的目标，引诱他们出手，然后在现场人赃并获？”
秦墨眼睛一亮：“诱捕行动？”
“对。”叶凡走回控制台，“比如，故意泄露一个看似重要的活动信息，设置一个诱饵。他们如果上钩，就会暴露行踪和意图。到时候，我们既有证据，也能提前防备。”
“风险很高。”秦墨提醒，“黑盾国际不是街头混混，他们是专业人士。一旦发现是陷阱，可能会采取更极端的行动。”
“所以计划要周密。”叶凡说，“而且，我们不能只防不攻。赵家雇佣黑盾国际，是他们的底牌之一。我们要想办法，废掉这张牌。”
“怎么做？”
叶凡调出卡尔的信息：“这两个人是以旅游签证入境的，如果他们的真实目的被移民局知道，会立刻被遣返。黑盾国际在本市的联络处，如果被查到从事与签证目的不符的活动，也会被关闭。”
“你想举报他们？”
“不止举报。”叶凡说，“我要让他们在本市失去立足之地。秦墨，你收集所有能收集的证据：他们的通讯记录、入境信息、活动轨迹。然后，匿名提交给移民局、国安部门、还有国际刑警组织在当地的联络处。”
“黑盾国际背景很深，这些机构可能不会轻易动他们。”
“那就加把火。”叶凡眼神冷冽，“把赵家雇佣他们的证据也放进去，暗示他们可能涉及商业间谍和破坏活动。政府部门或许不想惹黑盾国际，但如果涉及本土大企业的非法行为，他们就必须调查。”
秦墨看着叶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个年轻人，比她想象的更懂得运用规则和人心。
“我明白了。”她点头，“三天内，我会准备好所有材料。”
“另外，”叶凡说，“诱捕行动也要准备。目标……就选顾清寒的签约仪式。时间在下周三，地点在市政府会议中心。那是官方活动，安保严格，他们如果敢在那里动手，就是自寻死路。”
“你要用顾总当诱饵？”秦墨皱眉。
“我会和她商量。”叶凡说，“而且，我们会做好万全准备，确保她的绝对安全。”
结束和秦墨的讨论，已是凌晨四点。叶凡没有回公寓，而是在指挥中心的休息室躺下。刚闭上眼睛，手机震动，是顾清寒的消息。
「还没睡？」
叶凡回复：「在墨凡总部。你怎么也没睡？」
「刚看完下周签约仪式的流程。」顾清寒很快回复，「赵正国今天下午又给我打电话，语气软了很多，想约我吃饭。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试探，或者服软。」叶凡分析，「王哲的黑料持续发酵，赵氏股价三天跌了15%，他压力很大。可能是想通过你，找到和解的可能。」
「你会和解吗？」
「不会。」叶凡的回答很坚决，「他威胁林暖暖的时候，就已经越界了。现在求和，只是因为打不过，不是真心悔改。」
「和我想的一样。」顾清寒发来一个赞赏的表情，「所以下周的签约仪式，我会正常出席。赵家如果敢在那里搞事，就是自取灭亡。」
叶凡心中一动。顾清寒的果决，超出了他的预期。
「签约仪式的安保，让我的人参与。」他写道，「秦墨查到，赵家可能雇佣了境外势力，想破坏活动。」
屏幕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十几秒。
「好。具体安排，明天见面谈。」
「早点休息。」
「你也是。」
放下手机，叶凡却睡不着了。他起身，走到控制台前。大屏幕上，各处的监控画面依旧亮着，守护着那些重要的人。
清晨六点，天还未亮透。叶凡离开墨凡总部，驱车前往沈念卿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灯火通明。沈念卿和团队通宵未眠，正在准备今天上午的一个重要客户会议——一家国际奢侈品集团的高管来访，有意向收购她品牌的少数股权。
看到叶凡，沈念卿眼睛一亮，但难掩疲惫。
“叶先生，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叶凡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没必要这么拼，身体最重要。”
“这次机会很难得。”沈念卿递过一份资料，“如果他们投资，品牌就能快速扩张到海外。而且，他们的资源和渠道，是钱买不到的。”
叶凡快速浏览资料。这家集团实力雄厚，旗下有多个一线品牌，如果真能合作，对沈念卿的品牌是质的飞跃。
“谈判条件是什么？”
“他们想要30%的股权，估值一个亿。”沈念卿说，“另外，要求参与设计决策，并且要在三年内完成至少五个国家的市场拓展。”
条件苛刻，但不算过分。一个亿的估值，对刚起步的设计师品牌来说，已经是天价。
“你怎么想？”
“我想接受。”沈念卿认真地说，“但有一个条件——品牌的创意主导权必须在我手里。他们可以提供市场建议，但不能干涉设计。”
“这个条件可以谈。”叶凡点头，“需要我陪你见他们吗？”
“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沈念卿有些不好意思，“有您在，我更有底气。”
“好，我陪你去。”
上午十点，会议在工作室的会客室举行。对方来了三个人：亚洲区总裁、投资总监、品牌总监。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气场强大。
谈判进行得很艰难。对方在估值和股权比例上咬得很死，而且坚持要参与重大设计决策。
“沈小姐，您的设计才华我们很欣赏。”亚洲区总裁是个法国人，中文流利，“但品牌要国际化，需要成熟的商业策略。我们的经验，能帮您少走很多弯路。”
“我理解。”沈念卿不卑不亢，“但品牌的灵魂在于设计，如果失去独特性，就失去了价值。我可以接受商业建议，但最终设计决定权必须在我这里。”
双方僵持不下。
叶凡一直安静听着，这时才开口：“各位，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
“贵集团看中沈设计师的，是她独特的美学体系和创新潜力。”叶凡说，“但如果品牌失去独特性，对你们也没有价值。不如这样：品牌成立一个艺术委员会，沈设计师任主席，贵方派代表加入。重大设计方向由委员会投票决定，但沈设计师拥有一票否决权。”
这个方案既保证了品牌的艺术独立性，又给了投资方参与感。
法国总裁沉思片刻：“艺术委员会的构成比例？”
“沈设计师占三席，贵方占两席，再邀请一位独立艺术家担任第五席。”叶凡说，“这样既平衡，又能引入外部视角。”
“估值呢？”
“一亿两千万。”叶凡报出数字，“基于品牌目前的影响力和未来潜力，这个估值很合理。而且，清凡文化公司愿意跟投，保持现有股比。”
清凡文化，这个新成立但背景深厚的公司，让对方有些意外。他们显然做过调查，知道顾氏集团是背后的大股东。
谈判又进行了半小时，最终达成初步意向：估值一亿一千万，对方占股28%，艺术委员会按叶凡的方案设立，沈念卿保留创意否决权。
送走客人后，沈念卿长舒一口气，几乎虚脱。
“叶先生，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表现得很棒。”叶凡真诚地说，“坚持了该坚持的，也展现了合作的诚意。这才是成功谈判的关键。”
“是您教我的。”沈念卿眼中闪着光，“您说，做设计要有风骨，做品牌要有底线。”
叶凡微笑。这个女孩，正在快速成长。
中午，叶凡和沈念卿简单吃了工作餐。餐间，沈念卿说起品牌接下来的计划：秋季新品发布、巴黎时装周的参展申请、还有和一家博物馆的联名展览。
“会不会太赶？”叶凡问。
“机会不等人。”沈念卿说，“而且……我想证明，您没有看错人。”
“你已经证明了。”叶凡说，“但记住，欲速则不达。品牌发展是长跑，不是冲刺。”
沈念卿点头：“我明白。”
下午，叶凡去了市规划局。郑副院长的环评报告已经正式提交，他要亲自跟进审批进度。
在规划局门口，他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周副院长。
周副院长脸色憔悴，眼袋深重，看到叶凡，眼神复杂。
“叶先生。”他主动打招呼。
“周院长。”叶凡礼貌回应，“听说您身体不适，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周副院长犹豫了一下，“叶先生，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角落。周副院长压低声音：“叶先生，关于环评报告……我想和您解释一下。之前的一些误会，不是我本意。”
“我明白。”叶凡说，“都是工作。”
“不，您不明白。”周副院长苦笑，“我儿子在赵氏集团……赵总那边，给了我很大压力。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有些事，不能一错再错。”
叶凡看着他。这个中年男人眼中，有挣扎，也有决绝。
“周院长有什么打算？”
“我会尽快办理病退。”周副院长说，“在这之前，环评报告的审批流程，我会全力推进，确保公平公正。算是我……一点补偿。”
“谢谢。”叶凡真诚地说，“但您儿子那边……”
“他已经辞职了。”周副院长说，“我让他去的。赵家不是什么好归宿，早点离开，是好事。”
叶凡有些意外。这个选择，需要很大的勇气。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周副院长摇摇头：“不用了。叶先生，您也要小心。赵家……不会轻易罢休。”
他转身离开，背影有些佝偻，但步伐坚定。
叶凡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慨。在这场博弈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代价。
走进规划局，审批窗口的工作人员已经认识叶凡。环评报告已经进入流程，预计三个工作日内会有结果。
“叶先生，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工作人员低声说，“上面打了招呼，让特事特办。”
上面。是吴老，还是顾清寒的关系？无论哪种，都是好事。
下午四点，叶凡接到秦墨的电话。
“卡尔和另一个人，今天下午去了市政府会议中心。”秦墨语速很快，“他们在周边转了近两个小时，拍了很多照片，还测量了距离。看来，目标确实是签约仪式。”
“盯紧他们。”叶凡说，“另外，诱饵计划可以启动了。”
“明白。”
傍晚，叶凡回到公寓。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将客厅染成暖金色。
他站在窗前，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展开。沈念卿的好感度从48%升到了52%，因为今天他陪她谈判，守住了品牌的底线。顾清寒的好感度从18%升到了20%，因为他在危机中主动提出保护。秦墨和林暖暖的好感度没有变化，但信任在加深。
资金、人脉、项目、伙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叶凡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往往就藏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下。
赵家的反击不会停止，黑盾国际的威胁就在眼前。
他必须时刻警惕，步步为营。
手机震动，林暖暖发来消息：「叶大哥，今天可以回家了吗？秦墨姐说危险暂时解除了。」
叶凡回复：「可以，但要注意安全。晚上我过去看你。」
「好！我等你！」
放下手机，叶凡深吸一口气。
夜色将至，但微光已现。
只要心中有光，就能照亮前路。
而他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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