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城南地块。
三辆黑色SUV驶过尚未硬化的土路，停在荒地的中央。叶凡推门下车，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和杂草的气息。
郑副院长从第二辆车下来，身后跟着四名技术人员，都提着专业的勘察设备。他今天穿着工作服，神情严肃，与昨晚在咖啡馆里的犹豫判若两人。
“叶先生，我们开始吧。”郑副院长没有寒暄，“争取中午前完成现场采样和数据收集。”
“辛苦郑院。”叶凡点头。
技术人员迅速散开，架设仪器、采集土壤样本、测量噪声和空气质量基线数据。郑副院长亲自操作一台精密仪器，记录着各项参数。
叶凡站在一旁，目光扫视着四周。秦墨昨晚就安排了人提前布控，此刻，他能看到远处有几个穿着便装的身影在警戒。
八点十分，第一波干扰来了。
两辆破旧的面包车歪歪扭扭地开过来，停在勘察区域边缘。车上下来七八个穿着背心、手臂有纹身的男人，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挂着金链子。
“喂！干什么的！”光头大声嚷嚷，“这是我们的地，谁让你们乱动的？”
郑副院长和技术人员停下工作，看向叶凡。
叶凡走上前：“这块地我已经合法取得使用权，正在做环境评估。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这里的村民！”光头挥舞着手里的铁棍，“这块地是我们村的，你们没经过我们同意，不能动！”
村民？叶凡看着这些人身上的纹身和痞气，心中冷笑。这明显是赵家找来的混混，冒充村民阻挠施工。
“土地使用证、规划许可证我都有。”叶凡平静地说，“如果你们有异议，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但现在，请你们离开，不要妨碍正常工作。”
“法律？在这里，老子就是法律！”光头一挥手，“兄弟们，把他们的设备砸了！”
七八个人拎着棍棒冲上来。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冲出十几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人，动作迅捷，三两下就把混混们全部按倒在地。光头想跑，被秦墨一个扫腿绊倒，反手扣住手腕。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秦墨走到叶凡身边，对光头冷冷地说：“寻衅滋事，破坏生产经营，够拘留十五天了。谁派你们来的？”
光头嘴硬：“没人派！我们就是村民！”
秦墨从光头口袋里摸出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快速翻看通讯记录。最新一条通话，是今天早上六点，备注“赵哥”。
“赵天宇？”秦墨问。
光头脸色一变。
秦墨把手机递给叶凡。通话记录里，最近一周有十几条和“赵哥”的通话，时间都在深夜。
“报警。”叶凡说。
“已经报了。”秦墨看了眼远处驶来的警车，“警察马上就到。”
郑副院长走过来，脸色有些发白：“叶先生，这……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特殊情况。”叶凡安抚道，“您继续工作，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警察到场，带走了光头一行人。勘察工作继续，但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
上午十点，叶凡接到秦墨的电话。
“查清楚了，确实是赵天宇指使的。他昨天从医院出来后，联系了城南一个混混头目，给了五万块钱，让他们今天来闹事。”秦墨顿了顿，“但我觉得不对劲。”
“怎么说？”
“太粗糙了。”秦墨分析，“赵天宇虽然冲动，但不傻。这种明目张胆的阻挠，除了给我们送把柄，起不到实质作用。而且他刚保释出来，应该低调才对。”
叶凡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这可能只是烟雾弹？”
“有可能。”秦墨说，“赵家真正的杀招，可能还在后面。林暖暖那边，我已经接到安全屋了，情绪稳定了些。但她说，昨晚那个威胁电话，说话的人声音很怪，像是用了变声器。”
“能追踪号码吗？”
“虚拟号码，经过多次转接，查不到源头。”秦墨说，“但技术分析显示，转接服务器在境外。这不是普通混混能搞定的。”
境外。这两个字让叶凡心头一紧。
结束通话，他看向正在认真工作的郑副院长。如果赵家的目标不只是阻挠勘察，而是想制造更大的事故呢？
“郑院。”叶凡走过去，“采样还需要多久？”
“主要数据已经采集完了，再有一个小时就能收尾。”郑副院长看了看表，“下午回院里做实验室分析，三天内可以出报告初稿。”
“好，抓紧时间。”
叶凡走到一旁，给顾清寒发了条消息：「勘察现场遇袭，已解决。但怀疑赵家有后续动作，合资公司那边，加快进度。」
顾清寒很快回复：「上午的股东会照常开。另外，王哲的黑料持续发酵，赵氏集团发公告澄清，但股价又跌了3%。赵正国刚才联系我，想约我见面。」
「你打算见吗？」
「见。看看他想谈什么。」
中午十二点，勘察结束。技术人员收拾设备上车，郑副院长走到叶凡面前。
“叶先生，现场工作完成了。报告我会亲自把关，确保专业和速度。”他顿了顿，“另外，关于周副院长那边……我听说，他今早被张局长叫去谈话了。”
叶凡心中一动。吴老的动作真快。
“谢谢郑院。”
“不用谢。”郑副院长压低声音，“你答应我的事……”
“第一笔五十万，今天下午到账。”叶凡说，“海外账户，绝对安全。”
郑副院长点点头，转身上车。
车队离开后，叶凡独自站在荒地上。风吹过齐腰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这片土地现在还很荒凉，但很快，这里将拔地而起新的建筑，新的可能。
手机震动，林暖暖发来消息：「叶大哥，我没事了。秦墨姐这里很安全，就是有点闷……你那边顺利吗？」
叶凡回复：「顺利。好好休息，别担心。」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等我忙完，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我等你！」
看着这条消息，叶凡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这样的单纯，格外珍贵。
下午一点，叶凡赶到顾氏集团。合资公司的第一次股东会在小会议室举行，参加者只有叶凡、顾清寒，以及双方的律师。
会议很高效。确定了公司组织架构、管理层人选、首批启动项目——除了叶凡的地产项目，还有沈念卿的品牌扩张计划，以及一个文化创意产业园的可行性研究。
“产业园的选址，我建议放在你地块的隔壁。”顾清寒指着规划图，“那里现在是一排老旧厂房，产权分散，但我们可以整体收购，改造成设计师工作室、画廊、创意办公空间。和你的住宅项目形成配套，提升整体价值。”
这个思路很好。叶凡点头：“收购需要多少资金？”
“初步估算，一点五亿。”顾清寒说，“顾氏可以出一亿，清凡公司出五千万。收购完成后，产权归合资公司，运营由专业团队负责。”
“我没意见。”叶凡说，“但收购谈判需要时间，赵家可能会插手。”
“所以我们要快。”顾清寒看向律师，“收购协议今天能起草吗？”
“可以。”律师点头，“但产权调查和谈判，至少需要两周。”
“那就两周。”顾清寒转向叶凡，“这两周，你要确保地产项目不出问题。环评报告一出来，立刻报建，争取下个月拿到施工许可证。”
“明白。”
会议结束后，顾清寒留下叶凡。
“赵正国约我今晚七点，在赵氏集团见面。”她说，“你觉得他想谈什么？”
“无非三件事。”叶凡分析，“第一，舆论战停火，让他有时间处理王哲的事。第二，试探你和我的关系，看有没有分化可能。第三，可能提出某种交易，比如他放过我的项目，我停止对他的攻击。”
“你会答应交易吗？”顾清寒看着他。
“不会。”叶凡回答得很干脆，“赵家已经越界了。他们威胁我身边的人，这是底线。一旦退让，他们会得寸进尺。”
顾清寒点头：“和我想的一样。所以今晚的见面，不会有结果。但我要去，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注意安全。”
“放心。”顾清寒淡淡一笑，“赵正国不敢动我。至少现在不敢。”
下午三点，叶凡回到公司。秦墨已经在等他，脸色凝重。
“查到了。”她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赵天宇联系的境外服务器，注册地在开曼群岛，但实际运营方指向一个缩写——‘BSI’。”
“BSI？”叶凡皱眉。
“Black Shield International，黑盾国际。”秦墨说，“一个知名的私人军事和安全公司，背景复杂，传闻接一些‘灰色业务’。如果赵家真的联系了他们，事情就严重了。”
私人军事公司。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商业竞争的范畴。
“能确定他们接了赵家的单吗？”
“还没有直接证据。”秦墨摇头，“但BSI在本市有一个联络处，负责人是个美国人，叫麦克。我的人正在想办法接近。”
叶凡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赵家真的雇佣了黑盾国际，那他们能用的手段就太多了：绑架、刺杀、破坏……无所不用其极。
“加强所有人的安保。”叶凡说，“尤其是沈念卿和林暖暖。另外，我们的地产项目工地，也要提前布置安防。”
“已经在做了。”秦墨说，“但叶凡，如果对方真是专业团队，我们现有的力量可能不够。我需要更多资源，更先进的设备，还有……合法持枪的许可。”
合法持枪。在这个国家，这几乎不可能。
“设备可以买，资源可以投。”叶凡说，“但持枪许可……”
“我知道很难。”秦墨说，“但如果真的对上黑盾国际，没有火力压制，我们会很被动。”
叶凡沉思良久：“先按照最高规格准备非致命装备。持枪的事，我来想办法。”
他不是说大话。系统里还有两亿多资金，如果必要，他可以通过特殊渠道，在国外建立一支安保力量。但这风险极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
傍晚六点，叶凡收到郑副院长的消息：「实验室分析完成，报告初稿已出，明天上午可以正式提交。另外，周副院长今天下午请假了，据说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是压力太大，还是被谈话后选择了退缩？
叶凡回复：「辛苦了。尾款明天到账。」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夕阳西下，整座城市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
看似平静，但暗流汹涌。
晚上七点，顾清寒准时抵达赵氏集团。
赵正国在顶楼办公室等她。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茶已经泡好。
“顾总，请坐。”赵正国笑容满面，亲自斟茶，“感谢您赏光。”
“赵总客气。”顾清寒坐下，直接切入正题，“不知赵总约我来，想谈什么？”
赵正国叹了口气：“顾总快人快语，那我也不绕弯子。最近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闹得不太愉快。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做了一些糊涂事，我已经严厉批评了他。至于王哲那篇文章，纯粹是他个人行为，我已经解除了和他们的合作关系。”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赵天宇和王哲。
顾清寒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我希望，我们能够停止这种无谓的争斗。”赵正国诚恳地说，“商场竞争很正常，但上升到人身攻击和舆论战，对谁都没好处。我愿意做出让步，比如，叶先生那个地块的环评，我可以帮忙疏通，尽快通过。”
“条件呢？”顾清寒问。
“很简单。”赵正国说，“叶先生停止对赵氏的攻击，那些黑料，到此为止。另外，我希望顾氏能重新考虑和赵氏在一些项目上的合作。比如‘星城’项目，我们很需要顾氏这样的合作伙伴。”
他想用叶凡的项目，换顾氏的合作。
顾清寒笑了：“赵总，您可能误会了。叶先生的行为，是他个人的商业决策，我无权干涉。至于顾氏和赵氏的合作……很抱歉，我认为我们目前的经营理念，不太契合。”
委婉，但坚决的拒绝。
赵正国的笑容淡了下来：“顾总，您这是不给我面子了？”
“商场如战场，讲的是实力和利益，不是面子。”顾清寒起身，“赵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她走到门口时，赵正国忽然说：“顾总，您和叶先生走得太近了。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根基不稳，容易摔跤。您何必为了他，得罪多年的合作伙伴呢？”
顾清寒回头，眼神冰冷：“赵总，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赵正国重新露出笑容，“只是善意的提醒。另外，请转告叶先生，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逼急了，对谁都不好。”
顾清寒没有再回应，转身离开。
坐进车里，她给叶凡发了条消息：「谈崩了。赵正国想用你的项目换顾氏的合作，我拒绝了。他话里有威胁的意思，你最近要格外小心。」
叶凡收到消息时，正站在公寓的阳台上。
他回复：「明白。你也小心。」
放下手机，他望向夜空。今晚月色朦胧，星光稀疏。
赵家的反击，比他预想的更激烈，也更危险。
但他没有退路。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展开，四位女主的好感度数字微微闪烁。
林暖暖 62%，沈念卿 48%，秦墨 28%，顾清寒 18%。
这些数字背后，是信任，是羁绊，也是责任。
他必须赢。
为了自己，也为了她们。
夜风吹过，带着凉意。
叶凡转身回到屋内，打开电脑。
战争已经开始，他必须制定更周密的计划，更全面的准备。
而明天，将是新的一天，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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