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张必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平日里总是穿着华丽的官服,今日却显得格外朴素,连步伐都沉稳了许多。一见韩桐瑄,他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那姿态,仿佛是在面对一位至高无上的神明。韩桐瑄见状,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要知道,张必可是个高傲的人,平日里对她也只是客气有加,从未如此恭敬过。
“张丞相这是何故?”韩桐瑄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莫非是有什么大事要禀报?”
张必闻言,神色更加恭敬了几分,他低声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和于太尉早年曾经和一人结拜为兄弟。如今,我们二人都在南夏为官,享尽荣华富贵,可是他却还只是个庶民,臣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因此,臣斗胆求陛下一个恩典,想引荐他给陛下。”
韩桐瑄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她看着张必那诚恳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既然也是于定的结拜兄弟,那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于是,她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带来给朕见一见他。朕亲眼见了,才好为他授官,百官才能信服。”
张必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谢过了韩桐瑄。他转身欲走,却在转身的瞬间,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第二日,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地板上,为这庄严的地方增添了几分温馨。韩桐瑄坐在书房中,早早地便备好了香茗,静候着张必的到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想象着张必将会带来一个怎样的能人异士。
没过多久,张必便领着一位男子踏入了书房。那男子跟在张必身后,步伐稳健,气势非凡。韩桐瑄还未曾见到他的面容,却已经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座大山正压在她的心头。
张必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韩桐瑄行了礼。然而,那位男子却仍直直地站着,没有丝毫的动作。就在张必弯腰行礼的一瞬间,韩桐瑄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年龄不到三十岁,身材匀称,五官精致,仿佛是由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他的气质出众,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武将的英气,仿佛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奇才。然而,当韩桐瑄与他的目光相接时,却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野心,那野心犹如烈火般炽热,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韩桐瑄愣住了,她见过的人中,除了袁易修之外,这人是第二个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王霸之气的人。她不禁在心中暗自惊叹,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张必见来人没有和他一起行礼,心中焦急万分,急忙喝道:“陈公子,还不快拜见陛下!”
那被称为陈公子的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给韩桐瑄作揖行礼。韩桐瑄看着他的动作,竟有些看呆了。她急忙抬起手来,道:“快快请起,陈公子。今日一见,朕觉得是和陈公子相识恨晚啊。张丞相,有这等人才,你为何不早点向朕推荐?”
张必闻言,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办成了一件大事。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回答,陈公子就已经替他打圆场了。他微笑着说道:“小民昔日曾经做过北朝的县城小吏,可是见北朝吏治败坏,便对北朝彻底死了心。于是,我辞去了官职,重新去做渔夫。后来,听得南夏初立,曾经的两位结拜兄弟也已在南夏官至丞相和太尉,我这才敢大胆求张丞相推荐小民。”
韩桐瑄听着陈公子的话,觉得他不仅说话流利,而且头脑灵活,心中更是高兴。她又问道:“陈公子唤作何名?家住何处?曾经在哪个县城为北朝为小吏?”
陈谅公子微微欠身,回答道:“小民名字叫做陈谅,谅解的谅,家住在湖北行省的沔阳府,曾在玉沙县为小吏。”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韩桐瑄轻轻“哦”了一声,对陈谅的情况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她微微皱眉,苦苦思索了一阵,然后抬起头,目光如炬地问道:“倪文俊元帅现在是不是还在湖北行省蕲水县发展水师?”
张必在一旁,连忙回答道:“是的,陛下。”
韩桐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陈谅身上,继续道:“既然这样,陈谅公子以前做过县吏,蕲水县也离你的家乡沔阳府很近,不如先在倪文俊元帅手下当个薄书掾,往后你有了功劳,朕再给你提升官位。”
陈谅闻言,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他再次作揖道:“是,陛下。臣谢过陛下,既然如此,臣便先退下了。”
韩桐瑄满意地点了点头,也让张必一同下去了。她对陈谅再满意也不好直接授予他高官,毕竟他资历尚浅。现在的安排,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袁易修一脸怒容地冲了进来。他目光如炬,质问韩桐瑄道:“陛下刚才是不是见了一个姓陈的渔夫?”
韩桐瑄本来最近就对袁易修不甚满意,此刻更是怒上心头。她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中书令不经通报就擅闯朕的书房,可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继续说道:“而且陈谅已经是倪文俊元帅的薄书掾了,再也不是什么渔夫。袁易修,你嘴巴放干净点!”
袁易修一听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抓住了韩桐瑄的手,怒声道:“韩桐瑄,我说你是不是蠢?这样的人你都敢用?我刚才和他打了个照面,看到了他的长相和不服气的眼色,就知道这人野心极大,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他虽然如今只是个小小的薄书掾,也远在蕲水县,可是他和张丞相、于太尉是结拜兄弟,他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你真的不怕你这皇位坐不稳吗?”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韩桐瑄的手腕,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韩桐瑄吃痛,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