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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城主府的“欢迎”仪式

祭品?不,我是来整顿异界的

- 由凯尔骑士长“护送”,萧冉穿过黑石城蜿蜒而压抑的街道。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惊恐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又迅速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招致不测。窃窃私语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就是她…神殿的恶魔…”、“凯尔大人竟然…”、“她要去城主府?”

萧冉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感知这座城市的气息上。贫瘠,混乱,底层弥漫着绝望,而上层区域,那座矗立在城市最高处的灰黑色城堡,则散发着一种固守与僵化的能量波动,像一块被岁月风干了的硬石头。

城主府的大门由厚重的黑铁木制成,镶嵌着狰狞的金属铆钉。门前的守卫看到凯尔一行人,尤其是被“簇拥”在中间的萧冉时,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骑士长大人,这位是……?”守卫队长上前行礼,目光谨慎地扫过萧冉。

凯尔嘴角抽搐了一下,硬邦邦地道:“奉城主令,带…这位女士前来问话。”他实在无法将“妖女”或“囚犯”的称呼说出口。

守卫队长显然也收到了风声,不敢多问,连忙示意手下打开侧门。

进入城堡内部,光线愈发昏暗,墙壁上燃烧的火把投下摇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石头的冷气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霉味。走廊两侧悬挂着一些描绘着狩猎、战争场景的挂毯,色彩暗淡,工艺粗糙,彰显着主人并不高雅的品味。

他们被引到一个类似会客厅的房间,与其说是客厅,不如说更像一个军事指挥所。墙壁上挂着巨大的、绘制粗略的区域地图,武器架上摆放着几柄装饰性的长剑,房间中央是一张厚重的长条木桌,桌面上甚至还有几处深刻的刀痕。

“在此等候。”凯尔说完,便像一尊雕像般立在门口,目不斜视,但紧绷的侧脸线条暴露了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萧冉随意地走到地图前,打量着上面的标记。她的目光落在北方一片被标注为“荒原兽人活动区”的广袤区域,又扫过东部一片被称为“禁忌魔林”的阴影地带,最后停留在王都的方向。精神力如同无形的丝线,轻轻触碰着地图上那些代表着不同势力的符号和注释,试图解读出更深层的信息。

没过多久,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门被推开,一名穿着华贵锦袍、身材微胖、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在一群幕僚和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蓄着精心修剪的短须,眼神锐利而多疑,直接落在了房间内唯一的陌生人——萧冉身上。

此人正是黑石城的城主,莫里斯·黑石伯爵。

“就是你,在神殿引发了骚乱,还打伤了我的士兵?”莫里斯城主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开门见山,语气不善。他收到的报告语焉不详,只强调了此女的危险和诡异。

萧冉转过身,面对这一大群人,神情依旧淡然:“纠正一下,是你们的祭祀仪式出现了严重错误,试图将我作为祭品献祭给一个……嗯,不太体面的存在。我只是正当防卫,并且,非常克制。”

她的用词再次让在场的人一愣。“不太体面的存在”?“正当防卫”?“克制”?

一名穿着法师袍、手持短杖的老者——城主的首席顾问法师——眯着眼睛,法杖尖端隐隐有魔力汇聚,他沉声道:“城主大人,此女身上没有任何魔法波动或神力痕迹,但神殿的异象和凯尔骑士长的报告绝非空穴来风。她很可能使用了某种我们未知的邪恶手段!”

萧冉瞥了那老法师一眼,轻轻一笑:“未知,不代表邪恶。就像蚂蚁无法理解人类为何要建造高楼,只会觉得那是移山倒海的邪恶神迹。”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你法杖核心那块魔晶的纯化手法有点问题,内部能量涡流已经形成,建议你最近别进行高阶法术构型,否则……可能会有点烫手。”

老法师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地握紧了法杖,仿佛真的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温热。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萧冉,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这是他师门秘传的纯化手法,细微的瑕疵连他自己都刚刚有所察觉,这女人怎么可能一眼看穿?!

莫里斯城主将顾问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更沉。他盯着萧冉,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你究竟是谁?来自何处?有何目的?”莫里斯换了一种问法,语气依旧严厉,但少了几分最初的直接敌意。

“一个路过的学者,不小心被你们的仪式卷了进来。”萧冉随口编了个身份,“至于目的……暂时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比如,历史,传说,还有……‘星光圣殿’、‘千貌之影’之类的信息。”

她状似无意地抛出了从老巴克杂货铺得到的关键词。

果然,听到“星光圣殿”和“千貌之影”,莫里斯城主和他的幕僚们脸色都微微变了。尤其是那个老法师,眼神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古老的记载。

“星光圣殿是早已被取缔的异端组织!‘千貌之影’更是虚无缥缈的禁忌传说!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莫里斯厉声质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异端?禁忌?”萧冉眉梢微挑,兴趣更浓了,“看来,你们知道些什么。方便聊聊吗?”

“休想!”莫里斯断然拒绝,“不管你是什么人,亵渎神殿、扰乱秩序是重罪!看在你还未造成更大破坏的份上,束手就擒,接受审判,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谈判似乎陷入了僵局。房间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护卫们的手按上了武器。

萧冉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看来,好好说话是行不通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

仅仅一步。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了。墙壁上火把的火焰停止了跳动,凝固成琥珀色的光团。飘荡的尘埃静止在空中。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浩瀚的力量笼罩了整个空间,他们的思维还在运转,但身体却像被浇筑在了水泥中,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只有眼珠还能惊恐地转动,看着那个白衣女子如同行走在时间之外,缓步走到莫里斯城主面前。

萧冉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那张厚重的、带有刀痕的木桌上。

下一秒,在所有人震骇的目光中,那张坚硬的实木长桌,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开始扭曲、生长、变形!木质纤维如同活蛇般蠕动、交织,眨眼间,原本的长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造型古朴、线条流畅、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和高贵韵味的……巨大木质王座。

王座靠背上,自然生长出繁复的藤蔓与星辰图案,栩栩如生。

萧冉优雅地转身,坐在了那张刚刚“生长”出来的王座上,单手支颐,俯视着面前一群如同被施了定身术、满脸惊恐和不可思议的人。

“现在,”她声音平和,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回荡,“我们可以换个方式,重新谈谈了吗?”

“比如,先从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开始——我叫萧冉。”

“或者,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千貌之影’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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