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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的脚，落了下去。
没有声音。
没有震动。
连风都停了。
他像是踩在一张看不见的膜上，一步踏出，整个世界被劈成两半。金光从玉符图腾中炸开，如烈日坠地，照亮七道虚影的轮廓；黑雾则从地缝深处翻涌而起，像一只巨兽张开喉咙，无声咆哮。天地之间，光与暗对峙，仿佛时间被钉死在这一刻。
他的右臂还在烧。
蛇纹爬过肩头，血脉印记在皮下跳动，两条纹路终于交汇，缠在一起，像两条活物在血肉里搏杀。皮肤一寸寸焦裂，黑血顺着锁骨滑进衣领，黏在胸口，又冷又腻。可他没去擦。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微微发抖，指尖泛白，掌心却滚烫得像握着一块烧红的铁。
七道虚影围成圆阵，静静看着他。
他们的脸依旧模糊，唯有中央那道持断剑的身影，低着头，衣袍残破，身影单薄。可就在宋亚轩踏出第二步时，那道身影突然颤了一下。
眼神变了。
不再是空洞的审判，而是……痛。
宋亚轩抬头，金瞳倒映着虚影的脸。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划过寂静：
宋亚轩“我不继承命，我打破它。”
话音落。
玉符图腾嗡鸣加剧，金光暴涨，几乎刺瞎人眼。黑雾猛地一缩，随即疯狂反扑，翻滚如潮，直扑宋亚轩面门。可就在两者相撞的瞬间，地面突然浮现一道血纹——古老的、龟裂的、刻满符文的阵法，从尘埃中缓缓升起。
是百年前的血契阵。
张真源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张真源“他在切断自己与世界的联系！”他嘶声喊出，手指颤抖地指向宋亚轩，“血契……不是绑定在我们身上，是绑在他一个人的命格上！他要把所有因果吸走，自己扛下封印！”
贺峻霖掌心贴地，寒气瞬间蔓延，冰丝缠上宋亚轩的脚踝，想把他拉回来。可冰层刚碰上他皮肤，就“啪”地炸裂，化作碎屑四散。
贺峻霖“拦不住。”贺峻霖声音发紧，“他已经……不在生者的规则里了。”
刘耀文双剑出鞘，剑锋直指宋亚轩后背。
刘耀文“你敢走一步试试！”他吼得脖子青筋暴起，声音撕裂，“你要跳下去，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宋亚轩没回头。
他只是抬起右手，指尖轻轻触上右臂的蛇纹。皮肤接触的刹那，眼前一黑。
——画面闪现。
百年前。
祭坛之上。
七人并肩而立，掌心相叠，血光冲天。
他们穿的是古袍，披的是残甲，脚下是龟裂的石台。风很大，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七影归一，誓守封印！”七人齐声吼。
可话音未落，其中一人突然被推出人群。
墨无尘站在后方，手里握着一柄黑刀，刀尖滴血。
那人挣扎，嘶喊：“我不是第七人！你们骗我！我信你们才来的——！”
没人回应。
墨无尘一刀剜下，直插心口。
鲜血喷涌，浇进地缝。
黑雾翻滚，低语响起：“第七人，封。”
那人倒下前回头。
面容模糊，可那双眼睛——金瞳，竖裂，和宋亚轩一模一样。
“不……”宋亚轩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半步，撞在无形屏障上，发出一声闷响。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滴进眼睛，辣得睁不开。
他喘着气，抬头看兄弟们。
刘耀文双剑已出鞘半寸，剑锋朝内，对准他咽喉。
贺峻霖掌心凝霜，随时能再加一道冰刑。
张真源低头测算，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罗盘。
丁程鑫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响。
马嘉祺不动，可星盘残片的光越来越亮，像在预警。
可就在这时——
一道残影，从七道虚影中剥离。
半透明的身影，缓缓落地，站在祭坛中央。
是墨无尘。
可又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墨无尘。
这具身影更年轻，衣袍完整，脸上没有面具，只有一双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睛。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风吹不倒，雨打不动。
墨无尘“你们以为自己在守护？”他开口，声音沙哑，像锈铁摩擦，“不……你们只是被刻进石头的囚徒。”
全场死寂。
墨无尘“百年前，没有牺牲。”墨无尘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七道虚影，“七人之中，六人背叛，一人留下。是我，自愿剜心，镇压深渊。可他们——”他指向其余六道虚影，声音陡然拔高，“把我污为‘替罪之躯’，把我的名字钉在耻辱柱上，让后世称我为‘第七人’，为‘恶之源’！”
刘耀文刘耀文双剑一震，怒吼出口：“放屁！我们祖辈传下的誓约写得清清楚楚，第七人背叛封印，被诛杀镇压！你怎么敢——！”
墨无尘“怎么敢？”墨无尘冷笑，眼神第一次有了情绪，“你们读的不是历史，是谎言。你们供奉的不是真相，是遮羞布。”
贺峻霖掌心寒气暴涨，冰丝瞬间缠上墨无尘脚踝。
贺峻霖“所以历代守誓者……”他声音冷得像冰，“都是被骗来送死的？为了维护一个假誓约？”
墨无尘没看他，目光落在宋亚轩身上。
墨无尘“他是最后一个。”他说，“也是唯一一个能看清真相的人。”
张真源突然跪地，罗盘残片在他手中炸裂，鲜血渗入纹路。
张真源“难怪……难怪血契总在第七人出现时失控。”他喃喃，“它绑定的不是忠诚，是谎言！是愧疚！是六个人欠下的命债！”
空气凝固。
丁程鑫突然笑了。
笑声很轻，像疯了一样。
他慢慢抽出赤焰战斧，斧刃在光下泛着红光。
丁程鑫“那我就用这颗心证明。”他低声说，“我的忠诚是真的。”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斧，一刀劈向自己胸口。
“铛——！”
刘耀文飞身扑来，剑锋横挡，硬生生磕开斧刃。可力量太大，斧刃偏移，仍在他肩头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唰”地喷出来，溅在宋亚轩脸上。
温的。
宋亚轩抬手，指尖抹过脸颊，看着指腹上的血。
那一瞬，脑子里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低语。
是洪流。
“你是归来者……你是继承者……你是……第七人……”
他缓缓抬头。
双眸金光流转，瞳孔深处，竟浮现出竖裂的纹路，像野兽睁眼。
宋亚轩“如果真相是枷锁……”他低声说，“那我烧了它。”
双手猛然合十。
双生武魂逆向引爆。
金红两色火焰从他经脉中炸出，皮肉焦黑，骨骼发出碎裂声。他整个人像一座即将崩塌的火山，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嘶吼：
宋亚轩“这一世，换我来背罪！”
“轰——！”
玉符图腾承受不住能量冲击，轰然炸裂。
碎片四散，却在空中停滞，每一枚都映出一幅画面——
百年前。
初代六人手持兵器，围攻墨无尘。
他们脸上没有悲壮，只有恐惧和贪婪。
“你必须成为第七人！”一人嘶吼，“只有你的血，能镇压深渊！”
墨无尘跪地，大笑。
“好啊，我来当。”他抬起手，一把剜向自己心口，“但记住，你们欠我的，永世不得解脱。”
鲜血喷涌，浇入地缝。
他的身躯化作封印基石，沉入深渊。
而其余六人，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画面结束。
“啊——！！”
六人同时痛吼，精神遭受重创。
张真源七窍流血，跪地颤抖。
贺峻霖寒气失控，冰层炸裂。
刘耀文双剑脱手，抱着头蜷缩在地。
丁程鑫斧刃落地，捂着胸口干呕。
马嘉祺马嘉祺星盘残片炸裂，灵光涌入脑海，他呢喃一句：“错了……我们都错了……第七人不是终点，是钥匙……”随即昏迷。
血契阵纹黯淡欲熄。
眼看就要断裂。
就在这时——
背上的严浩翔，突然睁眼。
双眼无瞳，只有一片漆黑漩涡。
他张口，发出不属于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古老，像从地底传来：
严浩翔“七影归一……誓守……封……印……”
声音响起刹那，六人血液沸腾。
不由自主，齐声怒吼。
鲜血自七窍喷涌，在空中连成完美圆形法阵。
血契重燃。
金光贯穿天地，压过黑雾。
祭坛开始崩裂，石块坠入深渊，发出沉闷回响。
严浩翔说完，便昏死过去，嘴角流血，可脸上竟有一丝安详。
宋亚轩站在边缘，右臂的蛇纹彻底熔化，化作一条由血脉与火焰交织而成的锁链，狠狠刺入地缝巨瞳之中。
他纵身一跃，坠入深渊。
最后一瞬，他回头望向兄弟们。
刘耀文刘耀文抬头，满脸是血，嘶吼：“哥——！”
丁程鑫伸手，指尖几乎触到他衣角。
贺峻霖寒气爆发，想凝出冰桥，可冰层刚成，就被深渊吞噬。
张真源张真源跪地，哭着喊：“别走……求你别走……”
马嘉祺昏迷中，眼角滑下一滴泪。
宋亚轩笑了。
很轻，像风刮过废墟。
他闭上眼，任身体坠落。
右臂化作的锁链绷得笔直，死死缠住地缝深处那颗缓缓睁开的巨瞳。金光顺着锁链倒灌，冲入深渊最底。
天地轰鸣。
祭坛四分五裂，金光冲天而起，照亮整个荒原。
六人昏迷倒地，手中仍紧紧握着彼此的血纹。
风停了。
黑雾退散。
只剩下深渊底部，一片死寂。
黑暗中。
一具与宋亚轩完全相同的躯体，缓缓坐起。
他抬手，抚过脸庞，动作轻柔，像在确认自己是否真实。
然后，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缓缓睁开。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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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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