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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站在地缝边缘，右臂的蛇形印记还在往上爬。
皮肉裂开，像有东西从骨头里钻出来。黑血顺着锁骨流进衣领，黏在胸口，又冷又腻。他没去擦，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只手——五指微微蜷着，指尖发青，血脉印记烫得像烧红的铁条，嵌在皮肤底下一跳一跳。
背上的严浩翔突然抽搐了一下，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
严浩翔“哥……别……别碰那东西……”
声音很轻，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可这一个“哥”字，砸得整个祭坛都颤了颤。
丁程鑫往前迈了一步。
脚刚抬，刘耀文伸手拦住他肩膀。力道不大，但坚决。
刘耀文“别动。”刘耀文说，眼睛盯着宋亚轩的右臂，“他不对劲。”
贺峻霖没说话，掌心贴地。寒气无声蔓延，冰丝如蛛网，在宋亚轩脚边悄然缠绕。不多时，他双足已被冰锁裹住，动弹不得。
张真源跪在地上，手里攥着罗盘残片，指节发白。他额头全是汗，嘴唇抿成一条线，死死盯着指针。指针疯转，像被什么拽着不肯停。
马嘉祺仍昏迷，但胸前星盘残片微微发亮，一缕血丝从鼻腔滑下，在地上拉出细线，连着那圈还没散尽的血光。
空气里还有低语的余音。
不是耳朵听见的，是直接烙在脑子里的——“替罪之躯……终于等到了……”
宋亚轩动了动手指。
那一瞬，所有人都绷紧了肌肉。
他慢慢抬起左手，指尖触上右臂的蛇纹。
皮肤接触的刹那，眼前一黑。
——画面闪现。
百年前。
七道身影立于祭坛之上，掌心相叠，血光冲天。他们穿的是古袍，披的是残甲，脚下是龟裂的石台。风很大，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七影归一，誓守封印！”七人齐声吼。
话音未落，其中一人突然被推出人群。墨无尘站在后方，手里握着一柄黑刀，刀尖滴血。
那人挣扎，嘶喊：“我不是第七人！你们骗我！我信你们才来的——！”
没人回应。
墨无尘一刀剜下，直插心口。鲜血喷涌，浇进地缝。黑雾翻滚，低语响起：“第七人，封。”
那人倒下前回头。
面容模糊，可那双眼睛——金瞳，竖裂，和宋亚轩一模一样。
宋亚轩“不……”宋亚轩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半步，撞在冰锁上，发出“咔”的一声。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滴进眼睛，辣得睁不开。
他喘着气，抬头看兄弟们。
刘耀文双剑已出鞘半寸，剑锋朝内，对准他咽喉。贺峻霖掌心凝霜，随时能再加一道冰刑。张真源低头测算，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罗盘。丁程鑫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响。马嘉祺不动，可星盘残片的光越来越亮，像在预警。
刘耀文“你还清醒吗？”刘耀文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比刀还利。
宋亚轩没答。
他听见脑子里的声音更响了。
他“容器已成……归来吧……你本就属于这里……”
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右臂的蛇纹已经攀到肩头，与血脉印记重合。两条纹路交缠，像两条活蛇在皮下扭打。
严浩翔“哥。”严浩翔突然睁眼，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宋亚轩浑身一震，低头看他。
严浩翔严浩翔双眼泛白，瞳孔缩成针尖，死死盯着他右臂，嘴唇颤抖：“你不是来救我的……你是要变成它……”
严浩翔他猛地抬手，指甲抠进宋亚轩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每一代最强的……都会被吞噬……重塑成新的第七人……我们所有人……都是养料！！”
“轰——”
这句话像炸雷，劈在每个人心头。
张真源猛地抬头，脸色煞白。他一把抓起罗盘残片，十指划破，鲜血渗入纹路。指针狂转，嗡鸣不止，最后“啪”地一声卡死。
他盯着结果，嘴唇哆嗦，好几秒才挤出一句话：
张真源“命格……已与祭坛同频。”
全场死寂。
张真源“若不阻止……他会成为新的中枢……”张真源声音发虚，“唯一切断联系的方法……”
他顿了顿，像是怕说出那句话。
张真源“是七人齐斩其魂。”
空气凝固。
刘耀文剑尖一颤，往前递了半寸。
贺峻霖双掌压地，冰锁收紧，咯吱作响。
丁程鑫丁程鑫眼睛瞪得通红，突然怒吼：“你放屁！”
他冲上前，一把推开刘耀文的剑，整个人挡在宋亚轩面前。
丁程鑫“要杀就杀我！”他吼得脖子青筋暴起，声音撕裂，“他是我们哥！要动手，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刘耀文收剑不及，剑锋划过丁程鑫肩头。
血“唰”地喷出来，溅在宋亚轩脸上。
温的。
宋亚轩抬手，指尖抹过脸颊，看着指腹上的血。
那一瞬，脑子里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低语。
是洪流。
“你是归来者……你是继承者……你是……第七人……”
他缓缓抬头。
双眸金光流转，瞳孔深处，竟浮现出竖裂的纹路，像野兽睁眼。
刘耀文倒退一步，剑尖微颤。
刘耀文“哥……”他声音发抖，“醒醒……你还记得我们吗？”
宋亚轩没看他。
他低头，看着丁程鑫肩上的伤口，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碎石上，发出“啪嗒”轻响。
他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像风刮过废墟。
宋亚轩“你们……真的信不过我？”他问。
没人答。
丁程鑫跪在地上，捂着伤口，喘得厉害，可还是撑着不倒。
宋亚轩“我不逃了。”宋亚轩说，声音低下去，却更沉，“从寒风谷逃到荒原，从荒原逃到雪原……我逃了十八年。可每次回头，都有人在等我。”
他慢慢抬起右手，蛇纹蔓延至指尖，黑血滴落。
宋亚轩“程鑫死了，你等我；耀文被抓，你等我；峻霖被封，你等我……我逃不掉。”
刘耀文刘耀文咬牙：“所以你就想跳下去？用你自己换他？你当这是英雄戏？！”
宋亚轩“不是。”宋亚轩摇头，“是赎罪。”
丁程鑫“赎什么罪？！”丁程鑫嘶吼，“我们谁怪过你？谁要你替我们死？！”
宋亚轩不答。
他转头，望向地缝。
黑雾翻滚，裂缝微微开合，像一张嘴，等着吞下猎物。
他右臂突然剧痛。
蛇纹彻底覆盖整条手臂，皮肉焦裂，露出底下漆黑的筋络。血脉印记在他掌心浮现，金红两色光晕在体内涌动，双生武魂躁动得几乎要撕裂经脉。
贺峻霖“你不能下去。”贺峻霖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一旦你成为中枢，祭坛将重启，封印会吞噬我们所有人。”
宋亚轩“那你们杀了我。”宋亚轩平静道，“若信不过，就动手。”
刘耀文手抖。
剑尖离他咽喉只有三寸。
可他下不了手。
丁程鑫丁程鑫突然抬头，眼里全是泪：“哥……你要是走了……我们找谁吵架去？”
宋亚轩一顿。
嘴角动了动。
没笑出来。
就在这时——
“滴。”
一滴血，落在他脚边。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宋亚轩低头。
刘耀文咬破手掌，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滴在地面。他拔出双剑，剑尖朝下，插进土里。
刘耀文“要跳一起跳。”
贺峻霖闭眼，寒气自掌心涌出，与鲜血交融，凝成一道冰纹，刻进地面。
贺峻霖“我信你最后一次。”
张真源虚弱地笑了笑，指尖划过罗盘，鲜血渗入纹路。
张真源“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续’。”
马嘉祺虽未醒，胸前星盘残片却微微发亮，一缕血丝自鼻腔流出，滴落地上。
六道血线在地面延伸，彼此连接，形成一个残缺的圆。
宋亚轩看着脚下的血纹。
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他慢慢蹲下，将严浩翔轻轻放在地上。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他。
然后，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地缝。
脚下冰锁崩裂，黑血喷溅。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右臂的焦伤撕裂，黑血顺着锁骨往下淌。
可他没停。
身后，六人震骇。
刘耀文刘耀文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他肩膀：“你疯了？！我们一起活下来的！你忘了我们怎么走到这里的？！”
宋亚轩宋亚轩摇头，甩开他的手：“你们已经活下来了。而我……还没完成使命。”
丁程鑫“使命个屁！”丁程鑫嘶吼，“你根本就是想逃！你受不了这个真相，所以你想跳下去，一了百了！你怕我们看穿你，所以你要当英雄？！”
宋亚轩脚步一顿。
他没回头，声音低下去：“如果这是逃……那我逃了十八年。”
他说完，继续往前走。
地缝边缘，黑雾翻滚，低语再次响起：“回来……回来……你该回来了……”
就在他即将跃下的瞬间——
玉符碎片突然离地而起。
一片，两片，三片……
散落在地的碎片纷纷飘起，在空中排列成环状图腾，发出幽幽金光。
空间骤暗。
七道虚影从地底升起，围成圆阵。
他们穿的是古袍，面容模糊，唯有中央一道身影手持断剑，低着头。
初代守誓者的虚影。
天地无声。
风止，血凝，连心跳都消失。
低语响起，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烙印在灵魂上的文字：
“选择吧……继承此命，或终结轮回。”
宋亚轩站在地缝边缘，背影笔直。
金瞳映照虚空，嘴角微扬。
他轻声道：
宋亚轩“这次，换我来写结局。”
话毕，七道虚影齐齐抬头。
玉符图腾缓缓旋转，金光洒落。
地缝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终于等到了唤醒它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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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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