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红光芒如潮水般退去，祭坛上只剩下残存的裂痕和焦黑的符文。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与烧焦的气息，像是雷雨前压在喉咙里的闷气。宋亚轩跪坐在地，怀里还抱着丁程鑫，可那具身体已经冷得不像活人。
他能感觉到，丁程鑫的呼吸几乎断了。
皮肤泛灰，指尖飘出的晶尘像雪末一样散开，一碰就碎。宋亚轩的手抖得厉害，不是因为累，是怕。怕这一声叫不醒，怕这口气接不上来，怕那个总在他饭碗里抢肉吃、骂他走路姿势难看的人，真就这么没了。
墨无尘头顶上方，黑雾凝成的人形缓缓抬起手，袍袖无风自动，墨无尘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来：“宿命之门即将开启，以南域战神之血为引，唤醒禁忌战神。”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一震。
裂痕深处喷出浓稠黑雾，像毒蛇般缠向丁程鑫的四肢。那雾气所过之处，皮肉发青，血脉凸起，仿佛有东西在往骨头里钻。
宋亚轩“住手！”
宋亚轩吼了一声，想站起来，可双腿一软，直接跪回地上。刚才引爆双生武魂，几乎抽空了他全身力气。他咬着牙，右手撑地，左手死死搂住丁程鑫的肩膀，不让那黑雾靠近半寸。
一道雷光炸裂。
刘耀文冲了过来，双剑交叉斩出，雷弧横扫，劈断两股黑雾。可第三道绕后袭来，狠狠撞在他肩胛，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石墙上，咳出一口血。
贺峻霖“阵眼锁死了。”贺峻霖站在另一侧，双手结印，寒气涌出，在空中凝成冰墙，暂时挡住后续黑雾。“整个神庙都在排斥我们，出不去，也拦不住。”
宋亚轩没回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丁程鑫的脸。
那张脸还是熟悉的轮廓，眉骨上的旧伤还在，嘴角却微微翘着——不是笑，是执拗。哪怕意识快没了，他也硬撑着不肯低头。这个傻子，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为了护队友，自己挨了一斧都没松手；为了抢一口吃的，能把饭桶掀翻；明明疼得龇牙咧嘴，还要说“老子没事”。
可现在，他连睁眼都做不到了。
宋亚轩低头看他，忽然发现丁程鑫的嘴唇动了动，极轻微，像在说什么。
他把耳朵贴过去。
听不见声音。
但那口型，他认得。
丁程鑫——“替我……扛一会儿……”
宋亚轩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已经红得渗血。
他抬起右手，一口咬破指尖。
鲜血滴落，在掌心汇成一小滩。他用手指蘸血，在掌心画下一个古老的契纹——蛇形盘绕，首尾相衔，是他小时候在老者藏书阁里见过的图样，说是“兄弟同命”的血契。
他没问过怎么用。
但他知道，只要心够狠，血够热，就能通魂。
他将沾血的手掌按在丁程鑫眉心。
刹那间，右臂上的蛇形印记猛然滚烫，金红交织的纹路顺着血管往上爬，钻进指尖，渗入对方额头。
嗡——
一股巨力撞进脑海。
记忆如潮水倒灌。
【画面一：南域，战火夜】
火光冲天，祠堂倒塌，木梁砸在地上发出轰响。一个瘦小的男孩跪在尸堆前，父母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染血的战旗。长老走过来，递给他一把断斧，斧刃缺口，刀柄刻着“战”字。
“此斧藏我族战意，你活着，它就不灭。”
男孩抬头，满脸是血，眼睛却亮得吓人。
“我要守南域太平……谁敢犯我家园，老子一斧劈了他！”
【画面二：战神祠入口】
丁程鑫独自一人走进神庙，脚步沉重。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山道，像是在等人。
墨无尘站在阴影里，低声问：“你明知进来就是死，为何还来？”
丁程鑫笑了笑：“我知道你们要什么。你们要的是背叛，是兄弟相残的痛苦。可我等的人……一定会来。”
“万一他们不来呢？”
“那我就把这破庙炸了，一个人。”
【画面三：囚室深处】
他被黑锁钉在墙上，浑身是伤，可还在笑。
宋亚轩的声音从记忆外传来：“你还记得吗？北境风雪里，你说过要跟我打一场！你他妈答应过的！”
丁程鑫嘴唇微动，无声地说：“记得。所以我不能死。我得活着回去，跟你打完那一场。”
记忆戛然而止。
宋亚轩猛地睁开眼，脸上全是汗和血混在一起的痕迹。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水底被人捞上来。
他低头看丁程鑫，发现对方眼皮在颤，手指抽搐了一下。
他还活着。
他在挣扎。
宋亚轩一把撕开自己左臂的衣袖，露出那条蛇形印记。他抽出腰间短刀，刀刃一划，整条手臂瞬间崩裂，鲜血喷涌而出。
宋亚轩“你不是要试炼吗？”他嘶吼，声音沙哑得不像人，“你要的是兄弟之血？好！我给你！”
他将血淋淋的手掌按在丁程鑫心口，任由自己的血顺着伤口流进对方衣领，浸透胸膛。
宋亚轩“你要他死？我偏要他活！”
宋亚轩“你要我们自相残杀？我偏要我们同生共死！”
宋亚轩“你说这是宿命？老子不信命！我只信他！信我们七个一起走出来的路！”
金红光芒再次爆发。
不是从他体内，而是从两人交叠的手心炸开。血液顺着地面裂痕流淌，竟自行勾勒出一座巨大图腾——六道身影环绕中央一人，手拉手，背靠背，脚下是并列的七枚脚印。
那是TNT小队七人在北境雪谷立誓时踩下的印记。
图腾亮起的瞬间，整个神庙剧烈震动。残存的符文全部逆向流转，黑雾发出尖啸，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
墨无尘的虚影开始扭曲。
墨无尘“不可能……”他第一次变了声，“这血契早已失传，你怎么会……”
宋亚轩“我不会。”宋亚轩抬头，眼神冷得像刀，“但我记得他说过的话。记得他抢我饭时的嘴脸，记得他挡刀时的背影，记得他躺在雪地里还笑着说‘老子还没打完那一架’。”
宋亚轩他低头看丁程鑫，声音轻了下去：“所以我不需要会。我只要记得就够了。”
话音落下，丁程鑫体内猛然一震。
“轰——！”
一声闷响从他胸口炸开，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晶尘不再飘散，反而逆流回体，皮肤裂开处燃起赤焰，沿着血脉蔓延，将黑雾一寸寸烧尽。
他的手指猛地扣住宋亚轩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然后，他睁开了眼。
赤焰燃烧。
不是幽绿，不是空洞，是纯粹的、暴烈的赤红，像熔岩在瞳孔里沸腾。
丁程鑫他张嘴，第一句话不是喊痛，不是问话，而是低吼：“老子……回来了！”
话音未落，头顶悬浮的断斧剧烈震颤，黑雾被硬生生从斧身剥离，发出凄厉尖啸，如活物哀鸣。斧刃炸裂，碎片四溅，一道古老战魂虚影冲天而起，化作巨斧虚影悬于他头顶，缓缓旋转。
宋亚轩笑了，笑得满脸是血。
他想说话，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丁程鑫反手一把抓住他胳膊，将他拽住，两人额头几乎撞上。
丁程鑫“别晕。”丁程鑫声音沙哑，“你答应过要跟我打一场。现在换我扛你。”
宋亚轩宋亚轩喘着气，点头：“这次……换我带你走。”
刘耀文刘耀文拄着剑，从墙边踉跄站起，脸上全是血，可还在笑：“行啊，俩疯子，一个比一个不要命。不过……我喜欢。”
贺峻霖他抹了把脸，看向贺峻霖：“接下来呢？”
贺峻霖没动。他盯着墨无尘的虚影，眉头紧锁。
那虚影正在崩解，可嘴角仍挂着一丝冷笑。
墨无尘“封得住我一时，封不住命运之轮。”墨无尘低语，“你们只唤醒了开始。”
地面突然塌陷。
轰隆一声，祭坛中央裂开巨大深渊，露出漆黑阶梯，向下延伸不见尽头。寒风自地底吹出，带着铁锈与古老威压的气息，吹得人骨头发凉。
锁链拖动声隐隐传来，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贺峻霖贺峻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这气息……不是战神，是被封印的‘叛神’。”
丁程鑫站起身，脚步还有点虚，可腰杆挺得笔直。他低头看宋亚轩，发现对方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明显失血过多。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人背起来。
丁程鑫“别动。”他说，“你欠我一场架，得活着还。”
宋亚轩趴在他背上，想笑，却只咳出一口血。
宋亚轩“你背不动我。”
丁程鑫“放屁。”丁程鑫往前走了一步，“你才多重？一顿饭都不到。”
刘耀文刘耀文跟上，咧嘴一笑：“那还等啥？新副本开了，兄弟们，冲呗？”
贺峻霖最后看了一眼墨无尘消失的地方，转身迈步。
四人并肩而立，站在深渊阶梯前。
风从底下吹上来，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吹动了残破的衣角。
可没人回头。
宋亚轩伏在丁程鑫背上，听见他心跳声很重，很稳。
宋亚轩他闭上眼，轻声说：“你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
丁程鑫丁程鑫没回头，只说了两个字：“知道了。”
脚步踏上第一级台阶。
黑暗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锁链声更近了。
✪…………✪…………✪…………✪…………✪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