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重庆的片场，午后的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
“卡！休息四十分钟！”
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民国布景的街区瞬间松弛下来。灯光师关闭了刺目的主光源，只留下几盏柔和的补光灯。穿长衫马褂和旗袍的群演们纷纷寻找阴凉处，抱怨着这见鬼的天气
宋亚轩站在原地没动，额头上还挂着刚才那场奔跑戏留下的细密汗珠。他穿着月白色的学生装，戏服领口已经湿了一小圈。助理小跑着递来矿泉水，他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街道另一头
张真源正被化妆师围着补妆。他今天穿的是深灰色长衫，衬得身姿挺拔。似乎是察觉到视线，他转过头，越过人群准确地捕捉到宋亚轩的目光，然后极轻微地勾了勾嘴角
宋亚轩迅速别开脸，假装在研究青石板上的纹路
“张老师等下要接受一个简短的媒体群访，”执行导演拿着喇叭喊，“就在西边的廊檐下，大概十五分钟。其他演员可以自由休息。”
人群散开，宋亚轩走向自己那把贴着名字的折叠椅。还没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张真源跟我来
张真源的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他已经补完妆，手里拿着剧本卷成的纸筒，很自然地碰了碰宋亚轩的手肘
周围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器材，不远处两个女演员正凑在一起看手机，但余光明显扫向这边
宋亚轩愣了愣
宋亚轩去哪？你不是要采访......
张真源先过来
张真源打断他，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
张真源有点事
他迈步往片场边缘那间独立休息室走去，甚至没回头看宋亚轩是否跟上——他知道宋亚轩会跟上来
宋亚轩犹豫了一秒。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像细密的针。但他还是迈开了脚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仿佛只是两个演员正常的工作交流
直到走进休息室，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窥探，宋亚轩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张真源的休息室不大，但干净整洁。空调开得很足，桌上摆着几瓶水和一些水果。墙上贴着拍摄日程表和人物关系图，角落里堆着几本翻旧的剧本
张真源坐
张真源指了指沙发，自己走到小冰箱前，拿出一盒提前准备好的水果
张真源荔枝，冰镇的
宋亚轩接过透明保鲜盒，指尖碰到盒壁上的水珠，凉丝丝的。他拣起一颗饱满的荔枝，剥开，莹白的果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张真源昨晚又熬夜了？
张真源在他对面坐下，自己也拿了一颗荔枝，却没吃，只是捏在手里
宋亚轩的动作顿了顿，把果肉塞进嘴里，含糊道
宋亚轩没有啊
张真源没有？
张真源倾身向前，隔着茶几的距离注视着他
张真源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有你这反应速度——宋亚轩，你骗谁呢？
宋亚轩低下头，继续剥第二颗荔枝
宋亚轩就......练了一下明天那场哭戏
宋亚轩没注意时间
张真源几点睡的？
宋亚轩......三点多吧
宋亚轩声音越来越小
张真源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却没有责备，更多的是无奈和心疼。他起身，绕过茶几，在宋亚轩身边坐下。沙发微微下陷，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张真源转过来我看看
宋亚轩不动，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荔枝壳
张真源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将他转向自己。动作很轻，带着试探的意味，只要宋亚轩稍微一躲就会松开。但宋亚轩没有躲
四目相对。休息室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打在张真源脸上，勾勒出他清晰的眉骨和鼻梁线条。他的眼神很专注，像在检查什么珍贵易碎的瓷器
张真源黑眼圈都出来了
张真源皱眉，拇指很轻地蹭过宋亚轩眼下那片淡淡的青影
张真源明天那场哭戏，情绪爆发很耗神，你今晚必须早点睡
宋亚轩我知道，可是——
宋亚轩想辩解
张真源没有可是
张真源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坚定
张真源下次再这样，直接给我打电话
宋亚轩眨眨眼
宋亚轩打电话干嘛？
张真源陪你练
张真源松开手，向后靠进沙发，姿势放松下来
张真源或者至少提醒你该睡觉了
张真源总比你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硬熬强
宋亚轩觉得喉咙有点干，他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宋亚轩你明天也有早戏，不能耽误你休息
张真源所以你宁肯自己偷偷练到三点，也不愿意打扰我？
张真源侧头看他，眼神里有种宋亚轩读不懂的情绪
张真源宋亚轩，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宋亚轩的心脏猛地一跳
是什么关系？同事？朋友？还是......那些深夜对戏时心照不宣的默契，那些在镜头前有意无意的触碰，那些只有彼此能懂的玩笑和眼神，究竟算什么？
宋亚轩我们......
宋亚轩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张真源看着他局促的样子，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浅，却让他的眉眼柔和下来
张真源好了，不逗你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剧本
张真源躺下休息会儿，还有半小时才开工
张真源我在这看剧本
宋亚轩乖乖地在长沙发上躺下。沙发不够长，他只能蜷起腿。张真源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毯扔给他，然后真的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翻开剧本，一副准备认真工作的样子
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嗡嗡声，和偶尔翻动纸页的沙沙声
宋亚轩闭着眼睛，却睡不着。他能感觉到张真源的视线偶尔会落在他身上，那目光有重量，温暖而踏实。他悄悄把脸往毯子里埋了埋，掩住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问
宋亚轩张哥，你觉得我明天那场戏......能演好吗？
张真源翻页的手停了停
张真源为什么这么问？
宋亚轩就是......有点没底
宋亚轩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光斑
宋亚轩那段情绪太复杂了，又要哭，又不能哭得太狼狈，还要有层次......
张真源你昨天自己练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
张真源合上剧本，认真地问
宋亚轩坐起身，毯子滑到腰间。他比划着
宋亚轩我是想，先压抑，然后眼眶红了但是强忍着，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转身背对镜头，肩膀颤抖但是不出声......
张真源过来
宋亚轩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张真源面前。张真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张真源你演一遍我看看
张真源说
张真源就演最难的那段，从强忍到崩溃
宋亚轩有些不好意思
宋亚轩现在？没化妆，也没在场景里......
张真源真正的情绪不需要那些
张真源看着他
张真源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他退开两步，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再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已经变了。那是戏里那个十八岁少年的眼神，清澈，倔强，却又藏着深深的痛楚。他微微仰头，仿佛在看着某个不存在的人，嘴唇开始轻微颤抖，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水光在眼中积聚，却固执地不肯落下
张真源安静地看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剧本边缘轻轻敲击
宋亚轩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猛地转过身去，背对张真源。单薄的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那是极力压抑后的崩溃。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种无声的痛哭反而更具冲击力
几秒钟后，宋亚轩慢慢放松下来，肩膀垮了下去。他转过身，眼睛还红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宋亚轩怎么样？是不是......太过了？
张真源没说话。他站起身，走到宋亚轩面前，伸手，用指尖很轻地碰了碰宋亚轩还湿润的眼角
张真源这里
他的声音低而温柔
张真源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可以再加一个微小的停顿
张真源让观众以为你要忍住了，然后——再崩溃
张真源这样更有张力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很短暂，却让宋亚轩整个人僵住了
张真源还有
张真源继续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宋亚轩的异常
张真源转身之后，可以加一个手指攥紧又松开的小动作
张真源人在极度痛苦时，会有这种无意识的肌肉反应
宋亚轩愣愣地点头
宋亚轩好......我记住了
张真源终于收回手，回到沙发上
张真源你演得很好，情感非常真挚
张真源明天就这么演，别想太多技术性的东西，让自己沉浸进去就行
宋亚轩还站在原地，眼角被触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宋亚轩张哥......
张真源嗯？
宋亚轩谢谢你
宋亚轩小声说
张真源抬眼看他，笑了
张真源谢什么
张真源快去躺着，再休息十五分钟
宋亚轩重新躺回沙发，这次真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是有人陪伴的安全感，也许是刚才情绪释放后的疲惫，他很快就睡着了
张真源放下剧本，静静地看着他睡着的侧脸。少年呼吸均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唇微微张着，毫无防备
看了很久，张真源才重新拿起剧本，却一页也没看进去
————
一周后，张真源的媒体群访安排在拍摄间隙。地点就在片场临时搭建的采访区，几把椅子，一块背景板，周围挤满了各家媒体的记者和摄像
宋亚轩那天下午没戏，但他没回酒店。他戴了顶棒球帽，穿了件普通的黑色T恤，混在工作人员的人群里，站在采访区外围不起眼的角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明明可以在空调房里看剧本，或者补个觉
但他就是来了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张真源穿着戏里的深灰长衫，回答问题时姿态放松，偶尔开个得体的玩笑，引得记者们阵阵笑声。闪光灯不停闪烁，镜头对准他棱角分明的脸
最后一个问题来自一个年轻的女记者：“张老师，这是您第一次和宋亚轩老师合作吧？感觉怎么样？”
张真源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
张真源亚轩是个非常认真、非常有天赋的演员
张真源和他对戏很舒服，他能给我很多刺激和灵感
“听说你们私下关系也很好？经常看到你们一起讨论剧本。”另一个记者追问
张真源我们是同事，也是朋友
张真源回答得滴水不漏
张真源在剧组相互帮助是很正常的事
这时，一个娱乐频道的记者抛出了那个经典问题：“那张老师方便透露一下您的理想型吗？粉丝们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人群外，宋亚轩下意识攥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
张真源顿了顿，目光在记者们脸上扫过，然后忽然转向了某个方向——正好是宋亚轩站的位置。虽然隔着人群和距离，但宋亚轩几乎觉得那双眼睛直直地看向了自己
他慌张地压低帽檐
张真源收回视线，面对镜头，唇角勾起一个清晰的弧度。那笑容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温柔，又带着点戏谑
张真源理想型啊……
他缓缓开口，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采访区
张真源我喜欢眼睛漂亮的
记者们发出善意的笑声和起哄声
张真源等笑声稍歇，才不紧不慢地补充
张真源还特别爱逞强的那种
采访区炸开了锅。记者们兴奋地追问：“这个描述好具体！”“张老师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能再详细说说吗？”
张真源却已经站起身，礼貌地鞠躬
张真源谢谢大家，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
张真源我还要回去准备下一场戏
他在助理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离开采访区，经过宋亚轩身边时，脚步似乎放慢了一瞬，但最终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
宋亚轩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七月的热浪裹挟着他，但他却觉得一阵阵发冷，又一阵阵发热。耳朵里嗡嗡作响，重复播放着那句话
张真源“我喜欢眼睛漂亮的......还特别爱逞强的那种......”
帽檐下的脸颊迅速烧起来，烫得吓人
————
那天晚上，宋亚轩很早就洗了澡上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他反复点开微博，看到#张真源理想型#已经爬上了热搜榜的尾巴。营销号们纷纷截图分析，粉丝在评论区疯狂猜测玩梗
“眼睛漂亮！爱逞强！这说的不就是我吗（狗头）”
“张哥这描述也太有画面感了，我脑子里已经有人了！”
“合作女演员里谁眼睛最漂亮？快来破案！”
“说不定只是随口一说，大家别过度解读啦”
宋亚轩关掉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
敲门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很轻，很有节奏的三下
宋亚轩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这个时间，助理不会不打招呼就来。他赤脚下床，走到门边，从猫眼看出去
张真源站在门外。他已经换下了戏服，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头发还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走廊的灯光从他头顶洒下，在他脸上投出深深浅浅的阴影
宋亚轩的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
敲门声又响了三下，比刚才更轻，却更坚持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锁
门开了一条缝，他站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脸
宋亚轩张哥？这么晚了......
张真源问，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宋亚轩咬了下嘴唇，最终还是拉开了门
张真源不请我进去？
张真源走进来，顺手带上了门。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散落着剧本和笔，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晕染开一小片温暖
宋亚轩有事吗？
宋亚轩问，声音有点紧。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光着脚站在地毯上，显得格外单薄
张真源没回答。他环视了一圈房间，目光最后落在宋亚轩脸上。他的视线很直接，像在审视，又像在确认什么
张真源今天采访，你来了
他说的是陈述句
宋亚轩心里一慌
宋亚轩我......我就是路过，看看......
张真源站在最远的角落，戴着帽子，以为我没看见？
张真源向前走了一步
宋亚轩下意识后退，小腿撞到床沿，跌坐在床沿上。张真源就站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宋亚轩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爽气味，和一丝极淡的、属于张真源本人的温热气息
宋亚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张真源听到我说的话了？
张真源又问，声音低下来，在安静的房间里像羽毛拂过耳膜
宋亚轩的脸烧得厉害，他低下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
宋亚轩嗯
张真源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让宋亚轩猛地抬起头。张真源正看着他，眼神深邃，里面有某种宋亚轩不敢深究的情绪在涌动
宋亚轩我......没怎么想
宋亚轩结结巴巴地说
宋亚轩就是......粉丝们挺热闹的，都在猜......
张真源猜是谁？
张真源打断他
宋亚轩不说话了
张真源又向前半步，现在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了。宋亚轩能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的热度，能看清他衬衫领口下锁骨微凸的弧度。
张真源宋亚轩
张真源叫他的名字，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
宋亚轩被迫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沉，像夜晚的海，表面平静，深处却涌动着暗流
张真源我说喜欢眼睛漂亮的
张真源一字一句地说，声音轻得像耳语
张真源现在在我面前的这双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宋亚轩的呼吸停了
张真源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眼尾。那触碰比下午在休息室时更轻，更缠绵
张真源我说喜欢爱逞强的
张真源继续道，指尖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颚线
张真源是谁明明撑不住了还要硬撑，是谁熬夜到三点都不肯说，是谁......
他的手指停在宋亚轩的下巴上，没有用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张真源宋亚轩
张真源弯下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张真源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宋亚轩的睫毛剧烈颤抖着，胸口剧烈起伏。他想说话，想推开张真源，想逃跑，但身体却像被施了魔法，动弹不得
宋亚轩我......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宋亚轩我不知道......
张真源你知道
张真源的声音也哑了，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张真源你一直都知道
张真源从我在片场第一次拉着你进休息室，从我陪你练戏到深夜，从我说‘下次叫我’开始——你就知道了
他松开手，却没有退开，而是双手撑在宋亚轩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将他困在自己的气息之间
张真源看着我
张真源重复道，这次声音里多了几分恳求
张真源告诉我，你知道了
宋亚轩的视线模糊了。也许是泪水，也许是情绪太过汹涌。他抬起手，很轻很轻地，抓住了张真源的衬衫下摆。布料柔软，带着对方的体温
宋亚轩我知道......
他终于说出口，声音小得像蚊子
宋亚轩我一直都知道......
张真源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当他再睁开眼时，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涌出滚烫的、毫不掩饰的情感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宋亚轩的额头
张真源那你也应该知道
他的嘴唇几乎贴着宋亚轩的嘴唇，气息交融
张真源我说的偏爱，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
张真源不是给粉丝听的漂亮话，不是给媒体看的公关词
张真源是我要让你听见，让所有人听见，然后告诉你——
他停顿，鼻尖蹭过宋亚轩的鼻尖，这个亲昵到极致的动作让宋亚轩整个人软了下来
张真源——我偏爱的，从来只有你
最后几个字，是贴着他的唇说出来的。没有真正吻上去，却比任何亲吻都更亲密，更滚烫
宋亚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滚烫的，止不住。他松开攥着衬衫的手，转而环住了张真源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张真源直起身，将人整个拥进怀里。手臂收紧，像是要把这个爱逞强的小孩揉进骨血里
张真源别哭了
他低声哄着，手掌一下下拍着宋亚轩的背
张真源再哭明天眼睛肿了，化妆师又要问我是不是欺负你了
宋亚轩在他肩头闷闷地说
宋亚轩你就是欺负我了......
张真源嗯，我欺负你了
张真源承认得坦荡
张真源以后还会继续欺负，你得早点习惯
宋亚轩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像只委屈的兔子
宋亚轩怎么习惯？
张真源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明亮，温柔，带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喜悦。他抬手，用拇指抹去宋亚轩脸上的泪痕
张真源像这样
他说，然后低下头，终于吻住了那双他惦记了很久的唇
很轻的一个吻，克制而温柔，却足以让两个人都颤抖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张真源抵着宋亚轩的额头，轻声问
张真源明白了吗？
宋亚轩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点点头
张真源低笑，又亲了亲他的鼻尖
张真源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窗外，重庆的夏夜依旧炎热，霓虹闪烁。但在这一方小小的房间里，空调的冷气，昏黄的灯光，和彼此相拥的体温，构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宇宙
这个宇宙里，偏爱不必躲藏，可以明目张胆
这个宇宙里，逞强的小孩终于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因为有人看穿了他的逞强，却依然选择拥抱他全部的脆弱和真实
张真源抱着宋亚轩，感受着怀里的重量和温度，觉得这七月的夜晚，是他经历过最美好的夏天
而宋亚轩在他怀里，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想着明天早上开工时，张真源大概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若无其事地给他递水，帮他整理衣领，用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方式，继续他明目张胆的偏爱
这一次，他不会再躲了
因为偏爱若足够坚定，被偏爱的人，终将学会坦然接受这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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