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梧桐叶铺满了人行道。宋亚轩推开了“寂静时光”咖啡馆的门，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来这家店——第一次是偶然路过躲雨，第二次是喜欢上了这里的海盐焦糖拿铁，第三次，好吧，他承认，他想再看看那个总是站在吧台后、神情专注的咖啡师
丁程鑫欢迎光临
吧台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丁程鑫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清来人时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的讶异
丁程鑫还是海盐焦糖拿铁吗？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宋亚轩你还记得？
丁程鑫熟客的口味，我们会记
丁程鑫低头开始准备咖啡
丁程鑫今天坐哪里？
宋亚轩老位置
宋亚轩指了指靠窗的角落，那里有插座，方便他用笔记本电脑工作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电脑，却忍不住偷看吧台后的丁程鑫。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咖啡机，动作流畅而优雅。他的侧脸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与咖啡馆里播放的爵士乐莫名相配
丁程鑫你的咖啡
丁程鑫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宋亚轩的电脑屏幕
丁程鑫插画师？
屏幕上是一幅未完成的商业插画
宋亚轩嗯，自由职业
宋亚轩接过咖啡，注意到杯垫上画着一只可爱的小猫
宋亚轩这是？
丁程鑫随手画的
丁程鑫简短地回答
丁程鑫需要续杯时举手示意
宋亚轩等一下
宋亚轩叫住他
宋亚轩你画画？
丁程鑫一点爱好
丁程鑫停下脚步
丁程鑫怎么？
宋亚轩没什么，就是觉得画得很好
宋亚轩真诚地说
宋亚轩比我的商业稿有灵气多了
丁程鑫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
那天下午，宋亚轩完成了三张线稿，喝了三杯咖啡。每次丁程鑫来送咖啡时，他都会找话题聊几句
宋亚轩你们店里的音乐很好听，是谁选的？
丁程鑫我
宋亚轩这只猫是你养的吗？
他指着吧台旁照片里的一只橘猫
丁程鑫是，它叫拿铁
宋亚轩这杯垫上的画，可以给我吗？
最后这个问题让丁程鑫愣了愣
丁程鑫杯垫？
宋亚轩就这张，画着小猫的
宋亚轩举起杯垫
宋亚轩我想收藏
丁程鑫的表情有些复杂
丁程鑫那只是随便画的
宋亚轩但很好看
宋亚轩坚持
宋亚轩或者我买下来？多少钱？
丁程鑫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很浅的笑，但确实是在笑
丁程鑫送你吧
丁程鑫不过下次来记得告诉我，它是不是还活着
宋亚轩什么意思？
丁程鑫我怕你把它扔了
宋亚轩绝对不会！
宋亚轩郑重地将杯垫夹进笔记本里
丁程鑫点点头，转身回到吧台。宋亚轩注意到，那之后丁程鑫看他的眼神似乎温和了一些
第二次正式对话发生在三天后。那天宋亚轩接了个急单，客户要求第二天早上交稿，他不得不通宵工作。凌晨一点，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和数位板，犹豫着走进了“寂静时光”
店里只有一个客人坐在角落，而丁程鑫正在擦拭咖啡机
宋亚轩还没打烊？
宋亚轩惊讶地问
丁程鑫马上
丁程鑫看了眼墙上的钟
丁程鑫不过既然你来了，可以再等半小时
丁程鑫需要什么？
宋亚轩能让人清醒到天亮的东西
宋亚轩疲惫地揉揉眼睛
丁程鑫不建议喝太多咖啡，你会心悸
丁程鑫想了想
丁程鑫薄荷茶加少量浓缩，怎么样？
丁程鑫提神但温和
宋亚轩听你的
宋亚轩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坐下，这样他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看丁程鑫煮茶。水壶发出轻微的沸腾声，薄荷的清香弥漫开来
丁程鑫赶工？
丁程鑫将茶杯推到他面前
宋亚轩嗯，客户临时加需求
宋亚轩啜了一口茶，清凉感直冲头顶
宋亚轩哇，这个厉害
丁程鑫少喝点，真的能清醒到天亮
丁程鑫警告道，但眼里带着笑意
宋亚轩你经常这么晚关店吗？
丁程鑫偶尔
丁程鑫继续擦拭咖啡机
丁程鑫喜欢安静的时候收拾
宋亚轩我也是，喜欢深夜工作
宋亚轩一边说一边在数位板上勾线
宋亚轩安静，没人打扰
丁程鑫看了他一眼
丁程鑫你经常熬夜？
宋亚轩自由职业嘛，时间自由，作息混乱
宋亚轩自嘲地笑笑
宋亚轩我妈总说我这样迟早把身体搞垮
丁程鑫她说得对
丁程鑫的语气认真起来
丁程鑫年轻不是挥霍健康的资本
宋亚轩抬头看他
宋亚轩你说话好像我哥
丁程鑫我比你大多少？
宋亚轩不知道，你看着......二十四？五？
丁程鑫二十六
丁程鑫所以确实可以当你哥
两人都笑了。那晚，宋亚轩工作到凌晨三点，丁程鑫陪到两点半——他说是在整理账目，但宋亚轩注意到对方每隔一会儿就会抬头看他一眼
关店时，丁程鑫递给他一个小纸袋
丁程鑫拿着
宋亚轩这是什么？
丁程鑫薄荷糖
丁程鑫熬夜后吃一颗，对胃好
宋亚轩接过纸袋，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宋亚轩谢谢
宋亚轩咖啡钱......
丁程鑫记账上了，下次一起付
丁程鑫锁好店门
丁程鑫你怎么回？
宋亚轩打车
丁程鑫这个点不安全
丁程鑫皱眉
丁程鑫我送你
宋亚轩你也有车？
丁程鑫电动车
丁程鑫指了指店旁的小型电动车
丁程鑫不嫌弃的话
秋夜的街道很安静，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宋亚轩坐在电动车后座，手里紧紧抓着丁程鑫的衣角
丁程鑫冷吗？
宋亚轩有点
丁程鑫靠近些，挡风
宋亚轩犹豫了一下，轻轻靠在了丁程鑫的背上。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透过薄外套传来，还有淡淡的咖啡香气
宋亚轩你为什么开咖啡馆？
丁程鑫喜欢咖啡，也喜欢安静
丁程鑫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
丁程鑫以前在公司上班，太吵了
宋亚轩想象不出来你在大公司上班的样子
丁程鑫为什么？
宋亚轩你看起来......太自由了，不像会被格子间困住的人
丁程鑫笑了
丁程鑫你看人很准
车停在宋亚轩租住的老式公寓楼下
宋亚轩下车，将头盔还给丁程鑫
宋亚轩路上小心
丁程鑫接过头盔
丁程鑫那个杯垫，还留着吗？
宋亚轩当然！
宋亚轩从背包侧袋掏出笔记本，翻出那张杯垫
宋亚轩看，完好无损
丁程鑫看着被小心保存的杯垫，眼神柔和
丁程鑫下次来，给你画张新的
宋亚轩那我要指定主题
丁程鑫可以
丁程鑫重新戴上头盔
丁程鑫早点休息，别熬到天亮
宋亚轩你也是
从那晚起，宋亚轩去咖啡馆的频率从一周两三次变成了几乎每天。他总是坐在吧台边，一边工作一边和丁程鑫聊天。他们聊艺术，聊咖啡，聊音乐，聊各自的生活
宋亚轩知道了丁程鑫大学学的是设计，工作两年后辞职开了这家咖啡馆；知道了那只叫拿铁的猫是他在雨天捡到的流浪猫；知道了丁程鑫喜欢收集黑胶唱片，后厨有个小房间放满了收藏
丁程鑫知道了宋亚轩从小喜欢画画，大学毕业后果断选择了自由职业；知道他有个姐姐在国外留学；知道他最喜欢的颜色是薄荷绿，因为觉得清新又治愈
丁程鑫所以你喜欢薄荷糖是因为颜色？
一天下午，丁程鑫问
宋亚轩不完全是
宋亚轩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
宋亚轩小时候我容易晕车，妈妈总是给我薄荷糖
宋亚轩后来就成了习惯，紧张或者累的时候，吃一颗就能平静下来
丁程鑫若有所思
丁程鑫难怪你每次赶稿都要吃
宋亚轩你注意到了？
丁程鑫低头摆弄咖啡杯
丁程鑫我还注意到你喜欢在拿铁里加双份糖，画不出东西时会咬笔头，满意自己的作品时会不自觉地哼歌
宋亚轩愣住了
宋亚轩你......观察得这么仔细？
丁程鑫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
丁程鑫熟客的习惯，我们会记
但这次宋亚轩不信了。没有咖啡师会记得客人这么多细节，除非......
除非这个人特别在意这个客人
这个认知让宋亚轩心跳加速。他偷偷看了丁程鑫一眼，发现对方耳尖微微发红
宋亚轩你给我的杯垫，我贴在了床头柜上
丁程鑫......哦
宋亚轩每天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
丁程鑫擦杯子的动作停了一下
宋亚轩鼓起勇气
宋亚轩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画新的？
丁程鑫抬起头，两人目光相遇。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爵士乐在流淌
丁程鑫现在
他拿出一张干净的杯垫，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钢笔，开始画画。宋亚轩屏住呼吸，看着线条在纸面上流淌——一只蜷缩着睡觉的小猫，旁边有个小小的人影，正在画画
丁程鑫这是拿铁
丁程鑫指着小猫
丁程鑫这是你
宋亚轩为什么我在画画？
丁程鑫因为每次来，你都在画
宋亚轩接过杯垫，心里软成一团
宋亚轩谢谢
宋亚轩这张我也会好好保存
丁程鑫不用谢
丁程鑫移开目光，但宋亚轩看到他嘴角在上扬
转折点发生在初冬的第一场雨。那天宋亚轩去见客户，回程时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他没带伞，只好跑进最近的便利店躲雨。而“寂静时光”就在便利店对面
他看见丁程鑫站在店门口，似乎在等人。犹豫了几秒，宋亚轩冲过马路，跑进了咖啡馆
丁程鑫欢迎......
丁程鑫的声音在看到浑身湿透的宋亚轩时顿住了
丁程鑫你怎么淋成这样？
宋亚轩去见客户，没看天气预报
宋亚轩打了个喷嚏
丁程鑫皱起眉
丁程鑫去后厨，我给你拿毛巾
后厨比宋亚轩想象中宽敞整洁，有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墙上贴满了咖啡豆产地地图和手写笔记
丁程鑫擦擦
丁程鑫递来干毛巾
丁程鑫把外套脱了，我给你烘干
宋亚轩不用麻烦......
丁程鑫脱
丁程鑫的语气不容拒绝
宋亚轩乖乖脱掉湿外套。丁程鑫接过，挂在暖风机旁，然后递给他一杯热可可
丁程鑫喝了暖身
宋亚轩谢谢
宋亚轩小口喝着可可，甜暖的液体驱散了寒意
宋亚轩你刚才在门口等谁？
丁程鑫等雨停
丁程鑫说，但眼神有些闪躲
宋亚轩哦
宋亚轩没追问，转而打量起这个小空间
宋亚轩这里真舒服
丁程鑫我休息的地方
丁程鑫在他对面坐下
丁程鑫偶尔也在这里试新品
安静了几分钟，只有暖风机的嗡嗡声和雨打窗户的声音
丁程鑫突然开口
丁程鑫宋亚轩
丁程鑫顿了顿
丁程鑫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题来得太突然，宋亚轩差点呛到。他抬起头，发现丁程鑫正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宋亚轩为什么问这个？
丁程鑫好奇
丁程鑫移开目光
丁程鑫不想说就算了
宋亚轩沉默了一会儿。雨声渐渐小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宋亚轩有
他轻声说
丁程鑫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
丁程鑫是吗
宋亚轩嗯。
宋亚轩鼓起所有勇气
宋亚轩是个咖啡师，很会画画，有一只猫，喜欢收集黑胶唱片
空气凝固了
丁程鑫慢慢转过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睁大了
宋亚轩我喜欢你，丁程鑫
宋亚轩一口气说完
宋亚轩从第一次来就喜欢，后来越来越喜欢
宋亚轩我知道这很突然，你可以拒绝，但我就是想告诉你
说完这些话，他几乎不敢看丁程鑫的表情。太冲动了，万一对方根本没那个意思怎么办？万一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怎么办？
长久的沉默，长得让宋亚轩想逃跑
然后，他听见丁程鑫笑了
不是嘲笑，是那种轻柔的、愉悦的笑声
丁程鑫宋亚轩
丁程鑫我也在等人
宋亚轩什么？
丁程鑫刚才在门口，我在等人
丁程鑫看着他
丁程鑫等一个总是忘记看天气预报的插画师
宋亚轩愣住
宋亚轩你是说......
丁程鑫我是在等你
丁程鑫承认了
丁程鑫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我想你可能会来躲雨
宋亚轩你......
宋亚轩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程鑫我喜欢你，比你想象的要早
丁程鑫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丁程鑫从你第三次来，说要收藏那张杯垫开始
丁程鑫或者更早，从你第一次来，坐在窗边画画，阳光照在你头发上的时候
宋亚轩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宋亚轩真的？
丁程鑫真的
丁程鑫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丁程鑫所以，要试试看吗？
宋亚轩试什么？
丁程鑫交往
丁程鑫认真地说
丁程鑫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应该是合理的下一步
宋亚轩抬头看着他，突然笑了
宋亚轩你说得像在做商业决策
丁程鑫感情也需要理性规划
丁程鑫也笑了
丁程鑫不过我可以感性一点——宋亚轩，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宋亚轩愿意
宋亚轩毫不犹豫
宋亚轩一百个愿意
丁程鑫伸出手，轻轻擦掉宋亚轩头发上的水珠
丁程鑫那说好了
宋亚轩嗯，说好了
那天雨停后，他们第一次一起离开咖啡馆。丁程鑫送宋亚轩回家，这次不是电动车，而是步行。雨后的街道干净清新，路灯在积水里投下粼粼光影
丁程鑫明天还来吗？
丁程鑫问
宋亚轩来
宋亚轩说
宋亚轩以后每天都来
丁程鑫那可能要调整一下营业时间
丁程鑫认真思考
丁程鑫晚上早点关店，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宋亚轩笑了
宋亚轩你这是公私不分
丁程鑫你是公也是私
丁程鑫握紧他的手
丁程鑫我的咖啡馆，我的规矩
宋亚轩霸道
丁程鑫只对你
走到公寓楼下，宋亚轩突然想起什么
宋亚轩对了，我的薄荷糖吃完了
丁程鑫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新的
丁程鑫早准备好了
宋亚轩接过糖盒，心里满满的
宋亚轩丁程鑫
丁程鑫嗯？
宋亚轩谢谢你喜欢我
丁程鑫谢谢你让我喜欢你
他们相视而笑，初冬的夜晚不再寒冷
后来的每一天，宋亚轩都会去“寂静时光”。有时候工作，有时候只是坐着看丁程鑫煮咖啡。丁程鑫给他画了越来越多的杯垫，每一张他都小心收藏。后厨的小桌子成了他们的专属位置，墙上慢慢贴上了宋亚轩的画和两人的合影
拿铁也接受了这个新成员，常常跳到宋亚轩腿上睡觉，在他画画时捣乱
丁程鑫它喜欢你
丁程鑫说
宋亚轩因为我喂它零食
宋亚轩挠着猫咪的下巴
丁程鑫不，因为它知道你是家人
丁程鑫俯身，在宋亚轩额头落下一个吻
丁程鑫我们家的新成员
宋亚轩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
宋亚轩那旧成员是谁？
丁程鑫我和拿铁
丁程鑫在他身边坐下
丁程鑫现在完整了
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已经落尽，但咖啡馆里温暖如春。咖啡香、薄荷糖、爵士乐，还有爱——这一切组成了他们的“寂静时光”，不再寂静，却更加美好
宋亚轩想，他找到了比薄荷糖更治愈的东西。那是丁程鑫的微笑，丁程鑫的咖啡，丁程鑫的陪伴，和丁程鑫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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