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博在曼哈顿的住所,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调,线条利落,软装却是显眼的色彩和随处可见的长势喜人的绿植。
客厅整面落地窗毫无遮挡地框出了一幅流动的油画——中央公园葱茏的树冠在午后阳光下泛起深浅不一的金绿。
这片巨大的绿洲,与玻璃窗外咫尺之遥、冷硬线条的摩天楼群,形成一种奇异的共生与割裂。
胡云舟额头轻轻抵着微凉的玻璃,“天呐,这明明是把家安进了森林里。连影子都是绿色的……这就是金钱砸出来的、具象化的幸福感吗?”
胡云博从冰箱里拿出水递给她,声音里带笑,“装,继续装。不知道的,还以为胡大小姐第一次见绿色。”
胡云舟转过身,背靠着玻璃,面向他:“我是真心感慨嘛。我吭哧吭哧拍几个月戏,赚的辛苦钱,在你眼里可能就是键盘上敲几下的事。”
胡云博走到她身边,也望向窗外那片昂贵的绿意。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语气认真:“你的片酬是你自己一个字一个字背台词、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熬出来的。我那些数字,大部分是时机、杠杆和……爸妈给的本钱。”
胡云博看着妹妹被阳光勾勒出柔和光晕的侧脸,“你善良,聪明,有主见。我嘛,最大的优势,就是比你早出生几年,能站在前面,替你多看看路,有坑就先填上。
他说完,似乎觉得这话有点过于“肉麻”,不太自在地轻咳一声,伸手像小时候那样,胡噜了一下胡云舟的头顶,把她的头发揉乱:“而且,楼上我也买下来了,给你的。”
胡云舟愣住了,顶着一头乱发,眼睛眨了眨。
胡云博等了几秒,没等到预想中的大呼小叫或者感动涕零,侧头看她:“怎么?嫌小?”
胡云舟慢慢吸了一口气,然后,冲他晃了晃脑袋,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撒娇:
“那说好了啊,哥。你好好搞事业,我就安心当你的小米虫——以后这种事,请多来点儿!”
胡云博被她这副理直气壮“求包养”的模样逗笑了,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想得美。米虫也要交租金——时时汇报‘胡云舟全球不气人记录’,能做到吗?”
胡云舟捂着额头,笑得更欢了,“那得看我心情。”
兄妹俩又笑闹了几句。
或许是被这片宁静的绿意和滴答的雨声安抚,也或许是有家人的环境让胡云舟彻底放松下来,饭后本就袭来的困意逐渐清晰。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眉眼开始惺忪。
“去午睡一会儿,”胡云博见状,把她轻轻推向卧室方向,“床品都是新换的,柜子里有我没穿过的睡衣,自己找。要什么就喊我,我在书房。”
“我想多睡一会,逛纽大还是下次吧。”
胡云舟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讨价还价:“我睡醒了……能吃那种芝士多到犯罪、热量爆炸的垃圾食品披萨吗?”
胡云博斩钉截铁:“不能。病人吃清淡点。”
“我不是病号!”
“脸白得跟纸一样,不是病号是什么?”胡云博毫不留情,“睡你的觉,梦里什么都有。”
虽然这么说,但看见妹妹向下的嘴角,“只一次啊。”
“哥哥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