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葬礼结束，回到那座空旷得如同坟墓的别墅。

压抑了一天的暗流，终于在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汹涌爆发。

Fort扯开勒得他呼吸困难的领带，径直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Peat跟在他身后，脱掉了黑色的孝服外套，只穿着一件柔软的白色丝质衬衫，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他脸上那副悲戚的表情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遗嘱，律师明天会来宣读。”Fort背对着他，晃动着酒杯，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知道。”Peat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放松了些，但那缕水仙花味的信息素，似乎比在灵堂时更清晰了些，若有若无地飘荡过来。

Fort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Peat身上：“你最好祈祷，父亲没有老糊涂到把不该给你的东西给了你。”

Peat抬起眼，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弧度：“Fort，我是他法律上承认的配偶。”

“一个用信息素上位的配偶？”Fort嗤笑一声，一步步走近他，属于顶级Alpha的压迫感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白兰地的气息冰冷而霸道，几乎要将那勾人的水仙花味道彻底碾碎，“你以为，凭这个，就能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空气仿佛凝固了。

Peat在强大的信息素压迫下，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Omega的本能让他想要屈服，想要逃离，但他却强行稳住了身形，甚至仰起头，露出了那段贴着抑制贴的脖颈，像一个无声的邀请，又像一种绝望的挑衅。

“属于你的？”Peat的声音带着一丝因抵抗信息素而产生的喘息，眼神却亮得惊人，“这座房子？公司？还是……所有Alpha都梦寐以求的，对一个优质Omega的完全标记和占有权？”

他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Fort耳边。

Fort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无比，里面翻滚着暴戾和某种被戳破隐秘欲望的恼怒。他猛地俯身，一手撑在Pet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将他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水仙花与白兰地的气息疯狂交织、碰撞，如同两个战场上的士兵在殊死搏斗。

Fort的目光死死锁住Peat那双带着水光和倔强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可怕：“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Peat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和决绝的意味。他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Fort紧绷的下颌线，动作轻柔，却带着燎原的火星。

“我知道，”他轻声说，气息如兰，“从你父亲把我带回来的第一天，从你用那种想要把我撕碎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Fort的喉结上，感受着那里剧烈的滚动。

“Fort，别装作你不想。”

“现在，他死了，没人能阻止你了，不是吗？”

抑制贴的边缘，因为两人过近的距离和激烈对抗的信息素，微微卷起了一个小角。更浓郁甜美的白兰地香气，如同终于挣脱了枷锁，汹涌而出，瞬间将Fort紧紧包裹。

Fort的呼吸一滞，眼底最后一丝理智的弦，骤然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