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程鑫濒临崩溃的状态和宋亚轩异常的表现，马嘉祺对张真源使了个眼色。
张真源会意，微微点头，将询问的重点继续放在丁程鑫身上，试图挖掘更多关于催债者和贺峻霖的细节。
马嘉祺则缓步走向倚在门边的宋亚轩。
他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男子。
宋亚轩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马嘉祺的靠近，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那只纸船上。
他的手指非常修长，但动作却带着一种既专注又疏离的缓慢。他并非在简单地抱着纸船，而是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反复描摹着纸船的边缘。
马嘉祺没有打扰他，目光扫过房间里那些散落的纸船。
它们大小不一，有些折得工整精致，船身挺拔，甚至能看出船舱的轮廓；有些则显得歪歪扭扭，像是初学者笨拙的尝试。但无一例外，都用的是同一种微黄的横格作业本纸。
过了一会儿，宋亚轩似乎对怀里这只纸船不满意了。
他松开手，任由那只纸船掉落在脚边，然后转身走向窗边那张堆满纸船的旧桌子。他看也没看，从一叠裁切好的黄色纸页中抽出一张，熟练地开始折叠。
他的动作有一种近乎仪式的庄重感。
对折，压平，翻转，再折角……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指尖用力压过纸痕，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的眼神空茫地落在手中的纸张上。
马嘉祺慢慢靠近，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用平和的语气轻声问。
part1:马嘉祺折得真好。是……姐姐教你的吗？
宋亚轩折叠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似乎没有听见。他完全沉浸在这小小的纸片世界。
马嘉祺并不气馁，他注意到宋亚轩的嘴唇在轻微地翕动。他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极其微弱的音调断断续续地从宋亚轩唇间溢出。
part1:宋亚轩……船……飘啊飘……
part1:宋亚轩……看不见……船上……
part1:宋亚轩……桨……桨……
依旧是《小白船》的歌词碎片，不成调，只是基于记忆的本能模仿。
马嘉祺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宋亚轩，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纸船基本成型，只剩下最后几步时，宋亚轩的动作忽然停住了。他的指尖捏着即将要收进去的一个小角，停顿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他的头微微歪向一边，那空茫的眼神里，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困惑？
马嘉祺的心跳微微加速。
这个停顿很不自然，不像是因为不会折，更像是……在某个特定的步骤，遇到了某种“干扰”。
part1:马嘉祺怎么了？
马嘉祺的声音放得更轻，如同耳语。
part1:马嘉祺是这一步……和姐姐折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宋亚轩没有任何回应。
几秒钟后，他像是完成了某个程序，手指恢复了动作，迅速而准确地将最后一步完成，一只工整的纸船出现在他掌心。
然后，他再次轻轻地、无声地哼唱起来，这一次，马嘉祺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关键的几个字。
part1:宋亚轩……飘向西天……
哼完这一句，宋亚轩将新折的纸船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那一排纸船的最中间，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握紧又张开，紧接着再次握紧。
part1:宋亚轩……姐姐……要姐姐……
紧接着开始在房子内没由头的到处走起来，脚步越来越急，最后把旧桌子上的纸船全推翻在地，气愤地在上面踩了好几脚。
part1:宋亚轩……坏……不带姐姐回家……坏……
马嘉祺站在原地，没有再试图沟通。
他已经得到了远超预期的信息。
宋亚轩折纸船时那奇特的停顿，哼唱中反复出现的“西天”意象，以及他对纸船近乎偏执的重复制作……这一切，都绝非偶然。
part1:丁程鑫亚轩乖，姐姐马上回来了。
丁程鑫朝外面说了一声，又转头压低声音对张真源开口。
part1:丁程鑫亚轩有自闭症……小悦没了……他以后怎么办呀……
紧接着传来了丁程鑫的哽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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