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丁程鑫报案时留下的地址,马嘉祺和张真源驱车来到城市边缘的一片老旧居民区。
楼道里阴暗潮湿,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敲响房门后,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和细微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缓缓拉开一条缝。开门的是个身形高挑的男子,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看向门外,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折得有些歪扭的纸船。
part1:马嘉祺我们找丁程鑫先生。
马嘉祺出示了证件。
part1:马嘉祺你是宋亚轩吗?
男子没有回答,歪着头看了两人好一会儿才让开了门。
两人走进屋内。
家徒四壁,墙壁斑驳,唯一的装饰是散落在旧桌子、窗台上的许多纸船,都用着同一种微黄的作业本纸折成。
part1:丁程鑫是……警察同志吗?
里间传来一个虚弱到几乎飘忽的声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
马嘉祺和张真源循声走过去,推开虚掩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心头一沉。
丁程鑫半靠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瘦得脱了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杂音。床边的垃圾桶里,赫然有着沾染刺目鲜红的纸团。
他看到警察,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又引发一阵更剧烈的咳嗽,他赶紧在床头柜上扯出捂住嘴,整个人蜷缩起来。
part1:马嘉祺丁先生,您别动,躺着就好。
马嘉祺快步上前,帮丁程鑫拍背顺着气。
好一会儿,咳嗽才渐渐平息。
丁程鑫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疲惫地陷在枕头里,声音嘶哑。
part1:丁程鑫警官……是……是小悦有消息了吗……
张真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part1:张真源丁先生,经过初步比对,江边发现的死者,确实是你妹妹丁程悦。请你节哀。
丁程鑫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整个人僵住,一瞬间像失去灵魂的躯壳。
这时,宋亚轩抱着纸船,悄无声息地挪到门口,安静地看着床上的丁程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丁程鑫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极其艰难地转过头,用尽力气挤出几个字。
part1:丁程鑫亚轩乖……回屋……去……
宋亚轩没有动,只是眨了眨眼,极其轻微地吐出三个字。
part1:宋亚轩……姐姐……要姐姐……
这三个字像惊雷般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
丁程鑫胸口剧烈起伏,攥着床单的手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part1:丁程鑫姐姐……让你回房间等她……
马嘉祺等待了片刻,才轻声开口。
part1:马嘉祺丁先生,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这对找到伤害丁程悦小姐的凶手很重要。
丁程鑫闭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part1:马嘉祺你最后一次见到丁程悦是什么时候?
马嘉祺询问着,张真源站在一旁做着记录。
part1:丁程鑫前天……晚上。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
part1:丁程鑫她说……白天在江边落了东西……去找找……
话语被悲伤切割得支离破碎。
part1:马嘉祺她常去江边?通常和谁?
part1:丁程鑫……常去。
丁程鑫的目光扫过门口的宋亚轩。
part1:丁程鑫带……亚轩。他喜欢……看水,看船。
张真源问道。
part1:张真源贺峻霖最近来过吗?他和丁程悦关系如何?
提到这个名字,丁程鑫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他偏过头,避开视线。
part1:丁程鑫小贺……来送药。他……和我们……关系都很好。我们……我们是一家人……
part1:马嘉祺我们了解到,可能有人骚扰丁程悦?
马嘉祺紧紧盯着他。
丁程鑫的身体僵硬了,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才用气声承认。
part1:丁程鑫是……有两个……催债的。我……我这病……连累了弟弟妹妹们……
part1:马嘉祺他们叫什么?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part1:丁程鑫姓严……和姓刘。上次……四五天前。
每个字都像是从他衰竭的身体里挤出来的,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就在这时,倚在门口的宋亚轩,忽然轻轻地哼唱起来,声音飘忽而沙哑。
part1:宋亚轩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童真的旋律与绝望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冰冷地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
他哼得很专注,目光没从手中的纸船上移开一点。
马嘉祺和张真源沉默地站在这个破碎的“家”里。
二十年前从火场幸存下来的生命,如今正在另一个看不见的大火里,缓缓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