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汽车驶入市区时,暮色正将街道染成暖橙色。林小满捏着那个牛皮纸信封,指尖能摸到里面硬物的轮廓,像是块薄薄的金属片。“老馆长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她晃了晃信封,里面传来轻微的“咔啦”声,像齿轮在碰撞。
陈默望向车窗外掠过的档案馆招牌,红砖墙爬满爬山虎,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馆藏民国至当代钟表档案”。“说不定,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钟念禾举着相机拍个不停,镜头里档案馆的玻璃门反射出奇怪的光斑,拼在一起竟像青铜钟的钟面。“你们看那光斑,和回环谷的水纹一模一样。”
三人走进档案馆时,一股旧书特有的霉味扑面而来。接待台后坐着位白发老人,戴着老花镜,正低头擦拭一块怀表,听到脚步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你们来了。”
“您就是老馆长?”林小满递过信封,“这是……”
“钟修的东西。”老人接过信封,没拆,反而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他临终前托我保管,说等‘钟鸣三响,三影合一’时,再交给带玉佩来的人。”
铁盒打开的瞬间,三人同时愣住——里面躺着块黄铜铭牌,上面刻着“守钟人”三个字,边缘缠着半块红布,正是“戌”字齿轮上的那一块。铭牌旁,放着本线装笔记,封皮上的字迹与林小满爷爷的日记如出一辙。
“这是……”林小满翻开笔记,第一页就是幅钟楼剖面图,标注着“水钟总装图”,图旁写着:“钟鸣三响,需借外来者之影,合过去未来之忆。”
“外来者之影……”陈默突然想起自己循环里的影子,还有回环谷逆向拉长的倒影,“是指我?”
老人点点头,指着怀表:“这表停在7点13分,和你房间里的挂钟一样,对吗?它在等你亲手把时间调对。”
钟念禾的相机突然自动对焦,镜头对准老人身后的书架,那里的档案盒排列成圆形,像一组巨大的齿轮,最中间的盒子上,贴着张泛黄的标签:“1998年7月15日,钟摆镇齿轮失窃案”。
林小满的呼吸猛地一滞——那正是齿轮破碎的日子。
老人将牛皮纸信封推回来:“里面是‘亥时’齿轮的另一半,你们自己拆吧。钟鸣第三响,要靠它。”
信封拆开的瞬间,黄铜小钟突然从林小满包里跳出来,悬在半空,钟摆疯狂转动,与铁盒里的铭牌产生共鸣,发出“叮铃”的脆响。
窗外的晚霞突然变得血红,档案馆的挂钟“铛”地一声,停在了7点13分。
老人抬头望向窗外,轻声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