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璧的玉佩在前方引路，光芒如同一道流动的丝线，牵引着三人往谷心走去。越靠近地图标注的“水钟之源”，空气中的水汽就越重，石壁上渗出的水珠不再逆向扩散，而是顺着刻痕缓缓流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叮咚作响，像在应和着青铜钟的余韵。
“你听这水声。”林小满停下脚步，侧耳细听，“是不是和小钟的摆频越来越像？”
陈默点头，他蹲下身掬起一捧溪水，指尖触及水面的瞬间，溪水突然泛起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每个涟漪的边缘都浮着细小的光点，聚在一起竟拼出个模糊的钟面，指针指向“子”时——与灰衣人那最后一块齿轮的时辰完全吻合。
“水钟之源，果然和齿轮有关。”他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一片洼地，那里雾气缭绕，隐约能看见水面反射的微光，“应该就在那里。”
钟念禾举着相机往前走，镜头里的雾气正在退散，露出一汪圆形的碧水，水面平静如镜，却看不到底，只有合璧的玉佩悬在水面上方，光芒直直地射入水中，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这水……不对劲。”林小满突然指着水面，“你看我们的倒影。”
三人低头看去，水面上的倒影竟不是他们此刻的模样——陈默的倒影里，手腕上多了块老式手表，表盘停在7月15日；林小满的倒影梳着羊角辫，胸前挂着那只黄铜小钟；钟念禾的倒影则举着一本泛黄的相册，正对着水面笑。
“是过去的我们。”钟念禾的声音有些发颤，“爷爷说，水钟之源能照见‘未完成的遗憾’。”
话音刚落，合璧的玉佩突然坠入水中，激起巨大的涟漪。水面上的倒影开始晃动、重叠，最终化作三幅清晰的画面：
一幅是陈默在第73次循环里，终于推开钟楼铁门的瞬间；
一幅是林小满儿时站在钟楼底下，望着爷爷背影的场景；
一幅是钟念禾的爷爷，正将半块玉佩塞进青铜钟的缝隙，眼里满是不舍。
“这些遗憾……”林小满的眼眶红了，“难道是让我们弥补？”
陈默却注意到，涟漪中心浮出了一枚小小的齿轮，形状与青铜钟的机芯完全吻合。他伸手去捞，指尖刚触到齿轮，水面突然“哗啦”一声沸腾起来，无数细小的齿轮从水底涌上来，像一群被唤醒的银鱼，顺着溪流往青铜钟的方向游去。
“是第二声钟鸣的信号！”他握紧那枚齿轮，“这些齿轮要回到钟里去了！”
合璧的玉佩从水底浮上来，重新悬在三人面前，玉面的地图上，“水钟之源”四个字正在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字迹：「钟鸣二响，憾事皆平」。
远处的青铜钟方向，传来隐隐的震颤，像是在回应水底的齿轮。陈默知道，第二声钟鸣即将响起，而那些浮现在水面上的遗憾，或许会在钟声里，找到属于它们的结局。
他抬头看向林小满和钟念禾，两人眼里都闪着期待的光。三人相视一笑，跟着那些游动的齿轮，朝着青铜钟的方向走去。
水面的涟漪渐渐平息，只留下合璧玉佩的光芒，在溪水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带，像一条通往圆满的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