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他,好奇地看他身上的长衫。
林天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子——是南宫青婉给的那块,递给旁边一个抱着弟弟的小姑娘:“去买些米和肉,给那生病的孩子补补。”
小姑娘眼睛亮了,却不敢接:“真的给我吗?”
“嗯。”
小姑娘接过银子,蹦蹦跳跳地跑了。
宁芷容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走到林天身边,轻声说:“公子心善。”
“不算。”
林天看着远处,“只是觉得,孩子不该吃苦。”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快到迎客楼时,宁芷容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这是止血的药膏,公子刚才打落折扇时,指节好像擦破了。”
林天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指腹确实有块红痕。他接过瓷瓶:“多谢。”
“举手之劳。”
宁芷容站在楼下,抬头看他,“公子若有不适,随时可以去城东的‘百草堂’找我。”
林天点头,转身进了楼。
傍晚时,有人砸门。林天打开门,看见中午那几个锦衣公子带着十几个家丁,手里都拿着棍棒。
为首的公子脸上贴着纱布,指着林天骂:“就是这小子!给我打断他的腿!”
家丁们一拥而上。
林天侧身避开最前面那人的棍棒,顺手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拧。
那人惨叫着松开手,棍棒掉在地上。
林天抄起棍棒,不是打人,是用棍梢,精准地敲在每个人的膝盖上。
“咔嚓”“咔嚓”的声响接连响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
那些家丁刚冲上来,就抱着膝盖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不过片刻,十几个家丁就都瘫在了地上。
那几个锦衣公子吓得脸色惨白,腿肚子都在转筋。
林天扔掉棍棒,走到为首的公子面前,弯腰,扯下他脸上的纱布。
纱布下的伤口还在渗血,看着有些狰狞。
“你、你想干什么?”公子抖得像筛糠。
“不想干什么。”
林天拿出宁芷容给的瓷瓶,倒出点药膏,抹在他伤口上。
药膏很凉,那公子却觉得像被火烫了一样,想躲又不敢。
“这药膏是宁姑娘给的,治外伤很管用。”
林天直起身,拍了拍手,“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就不是擦药膏这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尤其是欺负她,或者南宫姑娘,又或是皇甫姑娘。”
“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公子连滚带爬地带着人跑了,连地上的家丁都顾不上。
林天关上门,走到窗边。
夕阳正落下去,把天边染成一片金红。
他摸了摸怀里的瓷瓶,又看了看桌上的玉佩,最后想起南宫青婉放在庙门口的桂花糕——他后来回去拿了,桂花味很浓,甜得正好。
他不杀好人,因为张老秀才给过他馒头,南宫青婉给过他桂花糕,宁芷容救过乞丐,皇甫上官敢打地痞。
这些人心里有光,他就护着这光。
至于那些心里长了霉的人——我要把它们全杀人了。
就像现在,他看见楼下巷子里,有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跟着刚从绣坊出来的南宫青婉。
那黑影手里拿着块帕子,帕子上隐约有黑气,是江湖上常见的迷药。
林天推开窗,翻身跳了下去。落地时悄无声息,像片羽毛落在地上。
他没直接冲上去,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那黑影显然是个练家子,脚步很轻,呼吸匀稳,至少是闻道境巅峰的修为——这个境界在江湖上不算顶尖,但对付个普通姑娘绰绰有余。
南宫青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
那黑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也跟了进去。
刚进巷子,黑影就觉得后颈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