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诡异气波袭来,赵奎明直接横死当场。
林天,微微笑:想了想还不想放过你。
赵奎山的血在青石板上漫开时,林天已踩着城墙的垛口掠出半里地。
他没急于回绣湖楼,而是绕到城南的运河边——那里停着艘乌篷船,船头挂着盏褪色的灯笼,正是影鼠用来转运“贡品”的秘密船。
船篷里弥漫着脂粉与霉味混合的气息。
林天掀开竹帘时,看见两个影鼠正将个麻袋往舱底拖,麻袋里隐约有少女的呜咽声。
他没说话,指尖扣住船舷的刹那,整个人像片柳叶飘进舱内。
左边的影鼠刚摸到腰间的刀,就觉得后颈一麻——林天用两指捏碎了他的风府穴。
这是高武世界的体术,在这个江湖里连古籍都没记载,指尖的力道精准到能震碎经脉却不伤及皮肉,外人看来就像突发恶疾。
右边的影鼠见状要喊,林天顺手抄起船板上的木桨,不是击打,而是用桨柄顶住他的下颌。
腕力微旋间,对方的颈椎以诡异的角度折向后方,呜咽声戛然而止。
他解开麻袋,里面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梳着双丫髻,正是前几日失踪的卖花阿妹。
少女吓得浑身发抖,林天从怀里摸出块桂花糕——是南宫青婉早上给的,塞到她手里:“顺着运河岸往南走,第三个岔口有皇甫家的人。”
少女攥着桂花糕,连滚带爬地跑了。
林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转身将两具尸体扔进运河。水流很急,尸体会顺着河道漂进下游的芦苇荡,等发现时早已被鱼虾啃得只剩骨头。
回到绣湖楼时,晨露刚打湿窗棂。
宁芷容正坐在窗边煎药,浅碧色的袖口沾着药汁,看见他进来,手里的药勺顿了顿:“赵奎山死了。”
不是疑问,药炉里的“凝神香”能让她感知到方圆三里内的气血波动——刚才那股归元境巅峰的气息骤然溃散时,她就知道结果了。
“嗯。”
林天坐在对面的竹椅上,看着药汁在砂锅里翻滚成褐色的漩涡,
“王大人明天就到。”
宁芷容将煎好的药倒进白瓷碗,碗沿腾起的热气里带着当归的苦味,“据说此人身边有个九霄境护卫,叫雷猛,惯用两柄八棱锤,去年在青州杀过三个弹劾他的御史。”
林天指尖在碗沿轻轻敲了敲。九霄境,在这个江湖里已是能镇守一方的高手,但在他眼里,和昨天掐死的影鼠没本质区别——就像玩木雕时,遇到纹路粗些的木料,无非多费半分力气。
“他喜欢住驿馆西院。”
宁芷容从药箱里拿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曼陀罗花粉,“那里有棵老槐树,树枝能直接伸到卧房的窗沿。”
林天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纸包上的温度——是刚烘干的。
他忽然想起昨夜从染坊带回来的姑娘们说,宁芷容被关押时,还在偷偷给其他女孩的伤口涂药膏,哪怕自己的手腕被铁链磨出了血。
“谢了。”他把油纸包塞进怀里。
“小心雷猛的锤风。”
宁芷容看着他衣襟上没擦净的血痕,那是赵奎山临死前喷出的血,“九霄境的内力能隔空伤人,别大意。”
林天没接话,转身推开房门时,正撞见南宫青婉提着食盒站在廊下。
她穿了件月白绣玉兰花的裙子,裙摆沾了些草屑,显然是早起到城外采花了。
“我听见动静,就知道你回来了。”
南宫青婉把食盒递过来,声音软得像晨雾,“里面是莲子粥,加了些冰糖,能压一压血腥气。”
林天打开食盒,粥香混着冰糖的甜气漫出来。
他舀了一勺,温热的粥滑过喉咙时,忽然觉得昨夜在染坊密室闻到的霉味淡了许多。
“绣湖楼的掌柜说,今早有个穿绯红衣的姑娘来找你。”
南宫青婉蹲下身,帮他拂去鞋边的泥渍,“她说在城西的破戏台等你,还留了个银哨。”
林天摸出怀里的银哨,哨身刻着只振翅的鹰——是皇甫上官的信物。
他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空碗递回去:“我去去就回。”
南宫青婉点点头,指尖却在他袖口捏了捏——那里藏着柄从影鼠身上搜来的短刀,刀鞘上的毛刺刮得她指腹微疼。
她没说什么,只是从袖袋里拿出块新绣的帕子,帕子上绣着只衔着灵芝的白鹤:“这个给你,擦刀时能用得上。”
城西的破戏台早就没人用了,台柱上的红漆剥落得只剩斑驳的痕迹,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皇甫上官正坐在戏台的横梁上,绯红裙摆在风里荡来荡去,手里把玩着银鞭,看见林天来了,“咚”地跳下来:“你可算来了,再晚半个时辰,雷猛就要带着王大人去贫民窟‘选贡品’了。”
“他喜欢什么样的‘贡品’?”林天走到台边,看着台下丛生的杂草里露出半截锁链——是以前拴戏班牲口用的。
“十三四岁的清白姑娘,最好是会点手艺的。”
皇甫上官往地上啐了口,“王大人那老东西有个癖好,喜欢看姑娘们用染血的指尖绣花,去年有个绣娘不从,被他用银针刺穿了十根手指。”
林天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短刀,刀鞘上的苍狼纹被他摸得发亮。
他想起那个卖花阿妹发抖的肩膀,想起南宫青婉绣帕上的白鹤:“雷猛的八棱锤有多重?”
“听说有八十斤,挥起来能砸裂青石。”
皇甫上官从怀里扔出张纸,“这是驿馆西院的布防图,雷猛每晚亥时会去后院的井边打水,那时候他身边只有两个护卫。”
林天展开图纸,上面用朱砂标着驿馆的门窗和路径,连老槐树的位置都画得清清楚楚。
他折好图纸时,看见皇甫上官的银鞭上缠着圈纱布,纱布里渗着暗红的血:“你受伤了?”
“昨天去查王大人的底细,被他的护卫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