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喻皖瑶进屋，依礼问安。

柳氏难得和颜悦色，指着满桌的绫罗绸缎和打开的珠宝匣子：

柳氏“瑶儿也来了，快来看看，喜欢什么花样和料子，尽管挑。”

柳氏“太后娘娘赏花宴，断不能失了咱们相府的脸面。”

喻皖瑶“多谢母亲。”

喻皖瑶道了谢，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位苏嬷嬷。

那苏嬷嬷也正好抬眼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喻皖瑶心中微微一凛。

这嬷嬷的眼神看似温和恭敬，深处却像两口古井，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吸走光线，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幽冷。

她的视线在喻皖瑶脸上，尤其是眉眼间停留了一瞬，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垂下眼，恭敬地立在一旁。

但就是那一瞬，喻皖瑶感觉到发间的白玉簪子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凉意，并非之前的温热共鸣，而是一种警示般的微凉！

与此同时，她体内流转的微弱灵力也似乎滞涩了刹那。

这嬷嬷有问题！她身上有某种能引动簪子警示、甚至干扰灵力的东西！

或者说，她本人就透着不寻常！

喻皖瑶面上不露分毫，只装作认真挑选衣料，实则全身感官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她能感觉到，那苏嬷嬷虽然低眉顺眼，但似乎总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注意力，萦绕在自己身上，并非打量衣着，更像是在观察什么。

喻晚晴“妹妹怎么尽挑些素淡的颜色？”

喻晚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娇纵，眼神却瞟向苏嬷嬷，得到对方一个几不可察的颔首后，才拿起一匹烟霞紫的流光锦走到喻皖瑶面前，

喻晚晴“妹妹生得白，这烟霞紫最衬气色，太后娘娘见了也必定喜欢。苏嬷嬷，你说是不是？”

苏嬷嬷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舒缓韵律：

苏嬷嬷“大小姐说的是。三小姐气质清雅，烟霞紫华贵中不失雅致，最是相宜。且这料子……”

她伸出手，似乎想触碰那锦缎，手指在靠近料子时，几不可察地轻轻一弹。

喻皖瑶五感敏锐，立刻捕捉到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甜腻香气，随着苏嬷嬷的动作，从那锦缎上飘散出来，混入了室内浓郁的熏香之中。

若非她近日灵力滋养，嗅觉远超常人，绝对无法分辨。

这香气……

不对劲！

并非衣料本身的熏香，倒像是某种药物混合的味道，甜腻中带着一丝阴冷，吸入鼻端，让她体内的灵力运转都似乎慢了半分！

是毒？

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喻皖瑶心中警铃大作。

这苏嬷嬷果然手段阴毒！

竟想借由衣料下毒？

若是寻常人穿了这浸了药的衣裳，在宴会上待久了，恐怕会神思恍惚，甚至出丑！

若是她穿了，这药物似乎还能微弱地克制她的灵力！

喻皖瑶“姐姐好意，妹妹心领了。”

喻皖瑶后退半步，避开那料子和香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和坚持，

喻皖瑶“只是妹妹向来不喜浓艳，且太后娘娘所赐云锦中，正有一匹月白色的，妹妹觉得以那匹裁衣，方不负娘娘恩典，也合妹妹心性。”

喻皖瑶“这烟霞紫虽美，还是更适合姐姐这般明艳动人。”

她搬出太后赏赐，又自谦坚持，理由充分。

柳氏皱了皱眉，喻晚晴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也不好强逼。

苏嬷嬷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微笑道：

苏嬷嬷“三小姐自有主张，是奴婢多嘴了。”

她收回手，那丝甜腻香气也随之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