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的猫爪印
是开春后的第一个晴天,马嘉祺把猫包放在后备箱时,月亮正蜷在里面扒拉链,三花则蹲在副驾驶座上,尾巴扫着虞卿的手背。
车开了三个小时,等拐进沿海公路时,风里已经裹着海盐的气息。虞卿把车窗降下一点,海浪声涌进来时,三花突然“喵”了一声,爪子扒着窗沿往外看——它的肉垫沾着点猫包的绒毛,像团软乎乎的云。
到沙滩时,太阳刚过正午,细沙被晒得暖烘烘的。马嘉祺把猫包打开,月亮先钻了出来,踩在沙上时爪子顿了顿,又很快撒开腿跑起来,白团似的影子在沙滩上拖出浅淡的印子。三花则黏着虞卿,尾巴缠在她的脚踝上,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
“慢点跑,别踩进海里。”马嘉祺追着月亮走了几步,黑色外套被风掀起一点边角,露出里面的白T恤。他蹲下身时,月亮刚好撞进他怀里,爪子在他的衣服上印了串浅灰的猫爪印。
虞卿把带来的野餐垫铺在离海不远的地方,刚把猫条拆开封口,三花就跳上了垫子,脑袋蹭着她的手腕。马嘉祺抱着月亮走回来时,发梢沾着点细沙,他把月亮放在垫子上,指尖挠着它的下巴:“刚才看见礁石那边有只海鸥,它追着人家跑了半里地。”
海浪卷着碎银涌上来,又退下去,把沙滩上的猫爪印抚平了大半。虞卿靠在马嘉祺的肩膀上,看见他指节上的金色戒指泛着光,颈间的猫形吊坠正贴着贝壳,随着呼吸轻轻晃。“你说,它们会喜欢海边吗?”
“应该会,”马嘉祺把颗草莓糖塞进她嘴里,甜香裹着海风漫开,“刚才月亮踩沙的时候,尾巴翘得比三花的绒球还高。”
正说着,三花突然跳下来,踩着沙往海边走——它的爪子刚碰着海水,又猛地缩回来,蹲在湿沙上甩了甩爪子,溅起的水珠落在马嘉祺的裤腿上。他笑着把三花抱起来,指尖擦着它肉垫上的沙:“小胆子,跟你主人一样。”
虞卿轻捶了下他的胳膊,却被他握住了手。他的掌心很暖,裹着她的指尖,一起埋进细沙里——沙粒从指缝漏下去时,带着太阳的温度。月亮则蜷在野餐垫上,尾巴盖在眼睛上,喉咙里的呼噜声和海浪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
傍晚时,夕阳把海面染成了橘红。马嘉祺把猫包打开,月亮却不肯进去,爪子扒着他的裤腿,尾巴尖扫着他的手腕。三花则跳进虞卿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呼吸轻得像羽毛。
“下次还来吗?”虞卿把脸贴在三花的背上,听见马嘉祺的声音裹着海风。
“来,”她抬头看他,夕阳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金,“等夏天,带它们来踩浪花。”
回去的路上,月亮蜷在猫包里睡着了,三花则趴在虞卿的腿上,爪子搭着车窗沿。马嘉祺把车开得很慢,车载音响里放着他写的歌,旋律轻得像海风。虞卿摸了摸颈间的吊坠和贝壳,忽然觉得,那些夏夜晚风里的晾衣杆、香樟树下的小窝、雨夜里的热可可,都成了此刻沙滩上的猫爪印,浅淡却柔软,印在岁月里,也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