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咖里的半杯白水
虞卿推开“晚灯”咖啡馆的门时,看见马嘉祺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捏着只透明玻璃杯。
是初冬的雨夜,玻璃上蒙着层薄雾,暖黄的壁灯把他的轮廓浸得很软——他穿了件黑色西装外套,袖口的纽扣泛着哑光的银,指节上套着枚金色戒指,是上次演出主办方送的纪念款。听见门响,他抬眼望过来,睫毛上沾着点窗外的湿意。
“怎么不点咖啡?”虞卿把伞靠在桌角,水珠顺着伞骨滴在木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圆,“你不是说这家的拿铁是全城最好喝的?”
马嘉祺把玻璃杯往她那边推了推,杯壁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等你一起点,”他指尖蹭过杯沿的水雾,“刚才怕你找不到,先喝了半杯白水。”
虞卿拉开椅子坐下,看见菜单上写着“限定肉桂拿铁”,指尖刚要碰,就被马嘉祺按住了手背——他的指腹带着点凉,戒指的金属面却温温的:“你胃不好,喝热可可吧,加双倍奶。”
她“嗯”了声,偏头看窗外的雨。路灯把雨丝织成金网,落在对面的梧桐树上,叶尖坠着的水珠晃了晃,砸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光。忽然,马嘉祺的指尖碰了碰她的发梢:“沾到雨了。”
他的指腹很轻,像羽毛扫过耳尖。虞卿侧过头时,撞进他的眼睛——那里面裹着暖黄的灯,裹着窗外的雨,裹着她没说出口的心跳。
“演出顺利吗?”她忽然想起他下午刚结束的发布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马嘉祺的指尖顿了顿,又很快弯起笑:“比预想的好,就是答记者问的时候,总想着你有没有带伞。”他把刚端来的热可可推到她面前,奶泡上撒着层可可粉,“张奶奶说,月亮昨天把三花的绒球藏进了香樟树洞,你明天记得帮它们掏出来。”
虞卿搅着热可可的勺子停了停,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
“猜的,”马嘉祺的眼睛弯成月牙,“你总忘带东西,上次连伸缩棍都落在香樟树下。”
雨势渐大,敲得玻璃窗“笃笃”响。虞卿喝了口热可可,甜意裹着奶香漫开时,看见马嘉祺正盯着她的杯子,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节拍——是他新写的歌的旋律,她在他的草稿本上见过。
“下周要去拍杂志,”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被雨裹住,“在海边,大概三天。”
虞卿搅着可可的手顿了顿,看见他指尖的戒指泛着浅淡的光:“月亮和三花我会看着,”她轻声说,“绒球也会帮它们找回来。”
马嘉祺“嗯”了声,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是枚银色的细链,吊坠是只蜷缩的猫,和月亮的样子一模一样。“给你的,”他把链子放在她掌心,指尖蹭过她的指节,“在邻市的饰品店看见的,觉得像月亮。”
窗外的雨停了,玻璃上的薄雾慢慢散了。虞卿把链子捏在手里,暖黄的光落在吊坠上,泛着柔软的银。马嘉祺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裹着她的手,把链子扣在了她的颈间——他的呼吸很轻,落在她的耳侧,像羽毛扫过。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它替我陪着你,”他的声音裹着点认真,“就像月亮陪着三花。”
虞卿低头看颈间的猫形吊坠,忽然想起香樟树下的小窝,想起半个月前的草莓糖,想起那个夏夜晚风里举着晾衣杆的少年。原来有些温柔,是藏在半杯白水里的等待,是裹在热可可里的牵挂,是雨夜里轻轻扣上的银链,是无论走多远,都会记得给你带一只猫形吊坠的心意。
后来虞卿把那枚吊坠一直戴着,连洗澡时都不肯摘。香樟树下的小窝里,月亮和三花总蜷在一起,而马嘉祺的口袋里,除了草莓糖,又多了个装着细链的小盒子——那是他在海边捡的贝壳,磨成了三花的样子,要送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