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糖与归人

半个月后的傍晚，虞卿刚把新换的棉絮放进小窝，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回头时，看见马嘉祺站在香樟树下，穿一件浅灰色连帽衫，背着黑色双肩包，发梢沾着点风尘。看见她，他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把揉碎的星子全装了进去：“我回来了。”

风里裹着深秋的凉意，他快步走过来，指尖还带着点室外的凉。“月亮和三花呢？”他往灌木丛里望，话音刚落，就看见白团和三花从里面钻出来，围着他的裤腿打转，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

“每天都来报道，”虞卿笑了笑，看见他蹲下身摸猫的动作，和半个月前一模一样，“张奶奶也常来，说它们比以前胖了点。”

马嘉祺低头挠着月亮的下巴，嘴角弯出浅淡的弧度。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从双肩包里掏出个透明罐子——里面装满了草莓糖，粉白的包装纸在夕阳下泛着柔光。“给你的，”他把罐子递过来，指尖蹭过她的掌心，“邻市最有名的老字号，比之前的甜。”

虞卿接过罐子，拧开时，甜香漫了出来，和记忆里的味道重叠，却又多了点更醇厚的甜。“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她倒出一颗，塞进嘴里，甜意从舌尖蔓延开来，暖了深秋的凉意。

“怕你不够吃，”马嘉祺站起身，后背的双肩包往下滑了滑，他抬手往上提了提，耳尖有点红，“演出结束后，我跑了三家店才买到的。”

风把香樟叶吹得沙沙响，夕阳透过枝桠落在他身上，给浅灰色连帽衫镀上了层金边。虞卿看见他发梢的风尘，想起这半个月里，每天晚上来这里时，总忍不住盯着石凳旁的位置发呆——现在，那个位置终于坐满了人。

“月亮又爬过一次树，”她轻声说，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糖罐，“我用你那根伸缩棍，慢慢把它接下来的，没吓着它。”

马嘉祺侧过头看她，眼尾弯得更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可以。”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根蓝色伸缩棍，递到她手里，“以后它再爬树，你就用这个，记得举稳点。”

虞卿握着伸缩棍，指尖传来熟悉的磨砂触感。忽然，马嘉祺从包里掏出张照片，是演出时的舞台照——他站在聚光灯下，穿着白色衬衫，眼睛亮得像在发光。“给你的，”他把照片塞进她手里，“演出的时候，总想着早点回来，给你送草莓糖。”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天边染着橘红色的晚霞。月亮蜷在了马嘉祺的膝盖上，三花则趴在虞卿的脚边，小窝里的棉絮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虞卿把照片放进糖罐里，握着温热的罐子，忽然觉得，这个深秋一点都不冷了。

“以后演出，还会带草莓糖回来吗？”她抬头看他，眼里映着晚霞的光。

马嘉祺点点头，声音里裹着点认真：“以后不管去什么地方，都给你带草莓糖，”他伸手替她拂掉落在肩头的香樟叶，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像猫的尾巴尖扫过，“比任何地方的都甜。”

风里的甜香越来越浓，混合着香樟叶的气息。虞卿含着草莓糖，看着身边的少年和脚边的猫，忽然明白，有些温柔，是跨越距离的奔赴，是藏在草莓糖里的牵挂，是香樟树下，永远等你回来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