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结)

巡演最后一场的彩带落尽时，马嘉祺的行李箱拉链上，那根黑羽书签已经沾了点机场的灰。

虞卿帮他收拾行李时，指尖捻着书签的封层胶，突然说：“要不把这两根羽毛，收进你那个玻璃罐里吧？”

她说的玻璃罐，是马嘉祺放在卧室书架上的收纳罐——里面装着巡演路上攒的票根、糖纸、被粉丝塞的小纸条，连上次《苏州河》舞台的伞穗碎片都在。

马嘉祺蹲在行李箱边，把两根羽毛从手账和拉链上取下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得垫点软的，别刮坏封层。”他从化妆包翻出包卸妆棉，撕了两片裹在羽毛外，才小心塞进玻璃罐。罐口合上时，羽毛刚好落在票根堆的最上面，黑绒裹着卸妆棉的白，像暗里浮着的星。

后来他们回了常住的城市，玻璃罐被摆在客厅的置物架上。某次朋友来做客，指着罐里的羽毛问：“这是什么道具的碎片？”

马嘉祺正帮虞卿拆快递，听见这话抬了抬眼，指尖蹭过罐身的玻璃：“是翅膀上的羽毛。”他顿了顿，又补充：“偷来的，就两根。”

虞卿在旁边拆出个新的笔记本，顺手把玻璃罐里的“原版”羽毛抽出来，夹进了扉页。笔记本是马嘉祺刚买的，封皮印着他们巡演最后一场的紫海——羽毛落在紫海的印图上，黑得刚好衬出那片温柔的紫。

“以后写新的日程，还能用它当书签。”虞卿把笔记本递过去，马嘉祺接过来翻了翻，突然把脸埋在她颈窝：“等下次再站舞台，我再偷根羽毛给你。”

窗外的风刚好吹过置物架，玻璃罐轻轻晃了晃，罐里的羽毛跟着碰了碰票根。像是某个舞台夜，他后颈的粘胶松了，羽毛打着旋落在她膝头——凉丝丝的，又烫得人心尖发颤。

而那根夹在新笔记本里的黑羽，后来总在虞卿写日记时露出来。她写“今天他煮了面，盐放多了”，写“阳台的茉莉开了”，写“下次巡演，要带更软的芦荟胶”，每翻一页，都能撞见那点裹着封层胶的黑绒，像他藏在舞台锋芒里的，没说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