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场里的银线

舞台的暗场只剩一束追光时，虞卿攥着对讲机的指节泛了白——马嘉祺正跪在台中央，黑色皮衣的银线在光里亮得像道痕。

他的耳麦线绕在颈侧，指尖按在喉结处的麦上，动作是昨晚排了三遍的设计。虞卿盯着监视器，看见他腰侧的镂空衣摆晃了晃，是刚才走位时被道具钩的——她早上刚用银线补好的口子，现在又松了半根针脚。

虞卿“他那套衣服的绑带松了，等下间奏递个别针。”

虞卿对着对讲机低声说，指尖还沾着早上缝衣服的线绒。道具组的人刚要动，却看见马嘉祺忽然抬眼，对着侧台的方向勾了勾嘴角——那是他们私下的暗号，意思是“我没事”。

追光暗下去的瞬间，马嘉祺滑跪的动作带起一阵风，皮衣的银线扫过舞台地板，像把暗场的光都缠在了布料上。虞卿想起彩排时他攥着她的手腕说

马嘉祺“这个动作要够张力，像把情绪都钉在台上。”

那时候他的掌心沾着银线的亮粉，蹭在她手背上，像落了点碎星。

间奏的贝斯声砸下来时，马嘉祺忽然朝侧台走了两步。皮衣的绑带扫过虞卿的鞋尖，他弯腰把一颗糖塞进她手心

马嘉祺“补的线没松，别皱眉头。”

虞卿捏着糖，看见他喉结处的麦还亮着绿灯，声音裹在耳返的电流声里

马嘉祺“等下结尾，我加了个抬头的动作，你看着光。”

高潮的灯光炸起来时，马嘉祺回到台中央。他仰头的瞬间，追光刚好落在他的下颌线，皮衣的银线顺着动作漾开，像把整场的暗都撕出了道亮缝。虞卿攥着糖纸，忽然想起他说“舞台是把情绪缝在衣服上”——现在那道银线亮着，像把他没说的话都缝在了光里。

谢幕时，马嘉祺的皮衣沾了点舞台的亮片。他走到侧台，把虞卿手里的糖纸接过去

马嘉祺“刚那个抬头，你看见了吗？”

虞卿点头，指尖碰过他腰侧的银线

虞卿“针脚没松，下次别勾道具了。”

他忽然笑了，把糖纸折成星星

马嘉祺“勾坏了更好，你再给我缝一次。”

化妆镜的灯裹着银线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虞卿忽然觉得，那些缝在衣服上的针脚，才是舞台暗场里最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