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墨家巧思利农桑，墨香一纸惹情长

第33章 墨家巧思利农桑，墨香一纸惹情长

桂阳的农具坊里，铁屑混着木屑在热浪中翻滚，铁匠炉的火光烤得人脊背发烫。我蹲在铁砧旁，手里捏着半截磨得发亮的犁头，手指被高温烫出红痕，却顾不上吹口气——水利渠道刚通，田地里的水是足了，可这笨重的农具实在拖后腿，百姓耕一亩地要耗上大半天，粮食增产终究是纸上谈兵。

“将军，这犁头都加了三道铁箍了，再改就沉得拉不动喽！”老铁匠抡着铁锤，“哐当”一声砸下去，火星溅到我裤脚，烫出个小黑点。

我站起身，踢掉裤脚上的火星，捡起木炭在地上画草图：“把犁刃角度调小，犁尾加个活扣配重，耕深能调；水车按墨家机关的齿轮咬合来改，叶片改成弧形，流速能快一倍。”

老铁匠凑过来瞅了半天，挠着头叹气：“道理懂了，可这机关的巧劲，咱摸不透啊。”

他这话戳中了要害。现代机械原理我门儿清，可墨家机关的榫卯咬合、力传导的门道，我只靠系统解锁的皮毛远远不够。正琢磨着要不要消耗信仰值兑换更详细的图纸，亲兵捧着个紫檀木盒快步进来，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将军，江东商队送的，大乔夫人特意叮嘱，要亲手交您。”

“大乔”两个字像块火炭砸进我心里，手里的木炭“啪嗒”断成两截。木盒边角雕着细密的兰花纹，是她偏爱的样式，手指触到冰凉的盒面，心跳突然乱了节奏，连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商队使者躬身道：“大乔夫人说，听闻将军兴农桑，特将家传墨家图纸送来，盼能帮上忙。还说……桂阳湿热，让将军保重身体。”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使者一走，我抱着木盒快步走到坊外老槐树下，手指颤抖着解开天青色丝带——这丝带，和赤壁时她递我守城图时用的一模一样。

打开木盒，一叠竹简图纸整齐码放，上面用细墨画着犁具、水车的拆解图，连齿轮咬合的齿数、榫卯的尺寸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图纸底下压着张折叠的信纸，展开时，淡淡的墨香混着熟悉的兰香扑面而来，瞬间缠住了呼吸。

“闻将军整吏治、兴水利，百姓安居，甚慰。家传墨家机关术，或助农具改良。桂阳湿热，勿过劳，盼顺遂安康。大乔字。”

字迹清秀温婉，没有半句儿女情长，可“勿过劳”三个字，却让我手指发颤。我摩挲着信纸，能摸到墨迹未干时的温润，仿佛看见她在江东庭院里，就着窗棂的月光伏案书写，鬓边的兰草轻轻晃动，眼底藏着化不开的牵挂。

“将军，这图纸也太神了！”老铁匠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着竹简上的齿轮结构赞叹，“有了这，新农具三天就能做出来！”

我猛地收回手，将信纸塞进贴身衣襟，墨香混着体温浸进来，烫得胸口发慌。“赶紧开工。”我转身往农具坊走，声音有些发紧，“先做十套样品，明天让百姓试试。”

接下来的日子，农具坊里日夜叮当作响。我穿着粗布短打，和工匠们一起锯木头、锉齿轮，手上磨出了水泡，就用布条缠上继续干。大乔的图纸太精妙了，墨家机关的巧思刚好补上现代机械的衔接漏洞——犁具加装配重后，力气小的妇人也能拉动；水车的弧形叶片配上齿轮传动，水流“哗哗”涌进渠道，比原来快了一倍不止。

百姓们闻讯赶来围观，看着新犁轻松划破土地，围着水车欢呼雀跃，不少人提着自家的粗茶淡饭往坊里送。我接过一碗凉粥，刚喝了两口，就瞥见衣襟露出的信纸边角，兰花纹的折痕刺痛了眼。

“将军，这送图纸的大乔夫人，定是个心细的妙人吧？”旁边的年轻工匠一边打磨齿轮，一边打趣，“不然怎知您缺啥，连细节都想得这般周全。”

我握着粥碗的手紧了紧，粥水晃出来洒在手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是位知己。”我淡淡回应，避开他探究的目光，转身去调试水车。

知己？这两个字说得轻巧，却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赤壁时她跪地求我护江东，我冷言拒绝；临行前她送我守城图，我连句多谢都没好好说。我以为狠心推开就能斩断牵绊，可她却用这样的方式，让这份牵挂无孔不入。

【叮！宿主融合墨家机关与现代机械改良农具，获百姓与工匠拥戴，信仰值+1200！当前累计信仰值：9300点！】

【叮！解锁被动技能“墨家器械亲和”，器械操作效率+40%，改良成功率+60%！】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我正拉着新做的水车试运转。水流顺畅地涌入渠道，周围百姓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可我心里却空落落的。我下意识摸向衣襟里的信纸，手指隔着布料摩挲着“勿过劳”三个字，忽然想起她递我汗巾时的模样，手指带着艾草的清香，眼神温柔得能化开水。

夜幕降临，工匠们陆续散去，农具坊里只剩下我和跳动的炉火。我掏出信纸，借着火光反复看，字迹被映得发烫。从怀里摸出笔墨，铺开竹简，毛笔悬在半空却迟迟落不下去——写什么？说图纸好用？说我想她？

不行。我猛地将笔拍在案上，墨汁溅出来，在竹简上晕开黑点。一旦回信，那些刻意压抑的思念就会决堤，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赶去江东，怕自己会忘了复仇的执念，忘了这乱世容不下儿女情长。

我将信纸折好，塞进木盒，起身往太守府走。路过坊外的菜摊，摊主大妈塞给我一把新鲜的艾草：“将军，这草煮水洗澡能去湿气，您多保重身子。”

艾草的清香钻进鼻腔，和大乔汗巾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我攥着艾草，脚步顿了顿，喉咙里涌上涩意。她远在江东，却连桂阳的湿热都记挂着，而我，却连一封回信都不敢写。

回到书房，我将木盒锁进暗格，却又忍不住拿出来，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兰花纹。油灯摇曳，光影在墙上晃出她的轮廓，温婉的眉眼，轻声的叮嘱，还有赤壁时她跪地求我时，眼角的泪光。

“懦夫。”我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骂了一句，抬手将木盒扔在案上。图纸散落出来，其中一张背面竟画着小小的兰草，笔触稚嫩，像是她随手勾勒的。

我捡起那张图纸，手指抚过兰草的线条，忽然想起小乔绣帕上的兰花，想起她哭着说“我愿做你的累赘”。两个女子，一个温婉隐忍，一个执拗热烈，却都把真心捧到我面前，而我，却只会用冷漠推开。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图纸上。我将图纸小心翼翼地叠好，和信纸一起放进贴身衣襟，起身走到窗前。远处的农田里，新修的渠道泛着银光，再过些时日，这里就会是万亩良田。

我做这一切，是为了积累实力，是为了复仇，可此刻，却只想把这份成就分享给远方的人。我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苏云，你不能回头，血仇未报，乱世未平，你给不了她们安稳，只能让她们跟着你颠沛流离。

可胸口的信纸贴着肌肤，墨香与兰香萦绕不散，像无声的控诉。我知道，这份牵挂终究压不住，它会像农具坊里的铁屑一样，钻进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提醒我那些刻意遗忘的温柔。

我转身回到案前，将散落的图纸收好，重新锁进暗格。拿起案上的公文，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可目光落在“赋税”二字上时，却又想起她信里“百姓安居”的期许。

罢了。我叹了口气，将公文推到一边。至少，我能守住桂阳的安稳，能让她的图纸发挥作用，能让她知道，她的牵挂没有白费。

至于那份不敢言说的思念，就暂且藏在衣襟里，藏在这万亩良田的期盼里。等手刃曹操、平定天下的那一天，我再亲手把这封信还给她，告诉她，这些年，我从未忘记。

窗外的月光渐渐浓了，书房里的墨香与兰香交织在一起，像一场温柔的羁绊，缠着陆离的梦境，也缠着我这乱世中的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