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烈焰焚舟不敢望，白衣牵挂挠断肠
江风裹着硫磺与松脂的焦糊味，卷着碎火屑抽打在脸上，烫得人皮肤发紧。我站在盟军战船的船首，银枪拄地，看着麾下士兵将改良后的火箭搬上箭楼，心里却没半点即将大胜的痛快，反倒像吞了块没嚼碎的黄连，又苦又涩。
【叮！宿主具现改良版火箭，融合墨家火药配方，杀伤力提升30%，获军工信徒认可，信仰值+500！】
系统提示音刚落，东南风便如期而至，风力不大不小，刚好能把火船送向曹军水寨。江面上，黄盖率领的二十艘粮船（实则火船）正顺着风向缓缓前行，船身压低，帆布上写着“诈降”二字，远远望去，倒真像走投无路前来投奔的败兵船只。
“将军，曹军水寨毫无防备，黄盖将军已接近铁索连舟区域！”亲兵高声禀报，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我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信号旗，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后方的另一艘战船。那里，大乔正立于船舷边，一袭素白长裙在夜色与火光的映衬下格外醒目，宛如一朵迎火而开的白莲。她没有披甲，只是简单地用丝带束起长发，手里攥着一方素帕，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眼神紧紧锁在我这边的方向，担忧之色毫不掩饰，连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都忘了整理。
该死。我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赶紧收回目光，可那双盛满牵挂的眸子，却像刻在了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三天前拒绝小乔表白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丫头红着眼眶说“我会等你”的声音，此刻竟和江风的呼啸混在一起，搅得我心烦意乱。我以为刻意疏远就能让她们断了念想，可大乔偏要以“助力破曹”为由留在军中，二话不说就把墨家的火药配方和机关图纸送了来，还亲自指导士兵改良火箭的箭头和引线。
我硬着心肠想赶她走，说“军营凶险，非女儿家久留之地”，她却从怀中掏出一本墨家器械图谱，翻开扉页递到我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注解：“我虽不能上阵杀敌，却能让将军的武器更具威力，让将士们少流些血，这也是在为破曹助力，将军莫非连这点情面都不给？”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却字字句句都堵得我哑口无言。我看着她眼底的执着，还有指尖沾着的黑色火药粉末，那句“你该回江东安稳度日”到了嘴边，硬是被咽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就是大乔，永远这样温婉却坚定，用最柔和的方式，让你无法拒绝她的好意，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她不像小乔那样热烈直接，她的牵挂藏在每一张图纸里，每一次叮嘱里，像春雨润物细无声，却早已浸透了我的心，比曹操的魔法结界还难挣脱。
“将军！黄盖将军发出信号了！”
亲兵的呼喊拉回了我的思绪。江面上，火船尾部突然燃起三堆篝火，这是约定好的点火信号。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杂念，猛地挥下信号旗：“传令下去，火箭齐射！目标——曹军水寨，引燃火船！”
令旗挥动的瞬间，早已蓄势待发的士兵们立刻点燃火箭引线。改良后的火箭箭头裹着浸了煤油的麻布，还掺了大乔送来的墨家火药，引线燃烧时“滋滋”作响，火星四溅。随着一声“放！”，数百支火箭如流星赶月般划破夜空，带着炽热的火光，精准地射向黄盖率领的火船。
“轰！”
第一支火箭命中火船甲板的瞬间，火焰便如燎原之势蔓延开来。干燥的船板、煤油与火药的加持，让火势瞬间冲天而起，红色的火舌舔舐着船身，映红了半边江面。黄盖等人早已换乘小船撤离，火船则借着东南风的推力，像一条条火龙，直直撞向曹军连在一起的战船。
“不好！是火攻！快灭火！”
曹军水寨顿时乱作一团，士兵们的惊呼、战船的碰撞声、火焰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曹操的“元素军团”反应不慢，几名火系魔法师立刻吟唱咒语，试图用控火术扑灭烈焰，可他们忘了，我早已从大乔那里得了墨家的克制之法——
“按计划行事！给船身裹湿布，投掷沙土和灭火药剂！”我高声下令，看着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大乔早就说过，墨家的灭火药剂能干扰魔法能量传导，再加上湿布和沙土隔绝氧气，任凭曹军魔法师本事再大，也休想让火势减弱分毫。
果然，那些魔法师念了半天咒语，原本该被压制的火焰不仅没灭，反而借着风势烧得更旺了。几名火系魔法师急得满脸通红，想要靠近战船施法，却被盟军的弓箭手射得连连后退。
“将军妙计！这墨家秘术果然厉害！”身旁的副将兴奋地大喊，眼神里满是敬佩。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这哪里是我的妙计，分明是大乔的功劳。我能做的，不过是把她的智慧用在战场上，而她，却只能站在另一艘战船上，远远地牵挂着战局，牵挂着我这个只会对她冷言冷语的懦夫。
火光越来越盛，曹军的战船一艘接一艘被引燃，铁索相连的战船成了最好的助燃物，火舌顺着铁索蔓延，整个水寨都陷入了一片火海。浓烟滚滚，呛得人呼吸困难，江面上漂浮着燃烧的木屑和曹军士兵的尸体，血腥味与焦糊味混杂在一起，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我站在船首，银枪在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场，时刻准备应对曹军的反扑。可不知怎的，视线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大乔所在的战船飘去。
她还站在那里，白衣胜雪，在漫天火光的映衬下，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她没有躲避扑面而来的热浪和烟尘，只是踮着脚尖，朝着我这边眺望，眼神里的担忧越来越浓，仿佛要穿透这片火海，落在我身上。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刚好与我对视。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江风呼啸，火焰噼啪，士兵们的呐喊声都成了背景音。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光亮，那是混杂着担忧、期盼与牵挂的光芒，像一束温柔的光，穿透了战场的残酷与血腥，直直照进我的心里，让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动，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似乎没想到会和我对视，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很淡，却像黑暗中的星光，格外耀眼，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疲惫与戾气。
可下一秒，理智便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我是谁？我是赵云，是背负着常山赵氏血海深仇的人，是刘备麾下的将领，是要在这乱世中争霸天下的人。我不能有羁绊，不能有软肋，更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乱了心智。
眼前的大乔，是江东的明珠，是温婉善良的墨家传人，她本该拥有安稳幸福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在刀光剑影中担惊受怕。我给不了她未来，给不了她安稳，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应她的牵挂。
那一眼，已经是极限。再多看一秒，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跳下战船，冲到她身边，告诉她“别怕，有我在”；再多看一秒，我怕自己会在激战中分心，不仅保护不了她，还会连累整个盟军；再多看一秒，我怕自己会彻底破防，放弃所有的克制与坚持，把她拖进这乱世的泥沼里。
“将军！曹军有小船突围，朝着我们这边来了！”亲兵的呼喊声将我拉回现实。
我猛地回过神，迅速转身，不再去看那个方向，握紧银枪，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仿佛刚才心中的那点柔软从未存在过：“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近战士兵列阵，来多少杀多少，一个都不许放跑！”
“是！”
士兵们领命而去，战船上传来整齐的拔刀声和弓箭上弦声。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战场上。冲过来的曹军小船不多，只有五六艘，上面载着十几个士兵，看样子是想拼死突围。
我冷哼一声，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这点兵力，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让我来！”我大喝一声，纵身一跃，从战船甲板上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一艘曹军小船上。银枪横扫，带着凌厉的劲风，瞬间刺穿了两名曹军士兵的胸膛。
鲜血溅在我的银甲上，温热的触感让我更加清醒。战场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复仇与争霸才是我该追求的目标。儿女情长这种东西，于我而言，是最甜蜜的毒药，也是最沉重的枷锁。
我挥舞着银枪，在曹军小船上如入无人之境。改良后的龙胆枪法威力大增，每一枪都带着破风之势，枪尖所到之处，曹军士兵纷纷倒地。他们的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可我却毫无波澜，只想着尽快解决战斗，尽快结束这场让我心神不宁的战事。
【叮！宿主斩杀曹军突围士兵，获盟军将士敬佩，信仰值+300！】
【叮！宿主近战表现卓越，触发“民心庇佑”buff，体力消耗减少10%！】
【叮！赤壁火攻成效显著，盟军士气大振，信仰值+1700！】
【叮！检测到信徒大乔羁绊值提升，解锁“高阶龙胆枪法”，威力大幅提升！】
系统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信仰值像流水一样往上涨，技能也解锁了，可我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反而越来越烦躁。
这些信仰值，这些技能，有多少是沾了大乔的光？若不是她的墨家秘术，火攻未必能如此顺利；若不是她的牵挂与支持，我未必能心无旁骛地作战。可我呢？我能给她什么？只有刻意的疏远和冰冷的拒绝。
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面对千军万马都能从容应对，面对曹操的魔法军团都能想出破解之法，可面对一个女人的深情牵挂，却只能选择逃避。
解决完最后一艘小船上的曹军，我纵身跳回盟军战船。江面依旧被火光笼罩，曹军水寨的火势越来越旺，曹操的百万大军在火海中挣扎哀嚎，曾经不可一世的“元素军团”也乱作一团，再无还手之力。
周瑜和诸葛亮站在指挥船上，正意气风发地调度军队，准备乘胜追击。将士们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我站在船首，望着一片火海的曹军水寨，心里却空落落的。这场胜利，我盼了很久，它能让刘备集团在江东站稳脚跟，能让我离复仇的目标更近一步，可我此刻最想做的，却是冲到大乔的战船上去，告诉她我很好，让她不要再担心。
可我不能。
我只能远远地望着她的方向，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依旧立在船舷边，只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看我。我甚至不敢回头，只能凭着感觉，在心里默默对她说：大乔，对不起。等这场乱世结束，等我手刃仇敌，等我有能力护你一世安稳了，我一定不会再这样懦弱，一定不会再让你这样牵挂。
【叮！赤壁火攻大获全胜，宿主威震江东，获“江东战神”美誉，信仰值+5000！】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可我却只想苦笑。战神又如何？还不是被儿女情长搅得心神不宁，还不是连回头看一眼心上人的勇气都没有。
江风依旧呼啸，裹挟着火焰的温度和淡淡的兰香——那是大乔身上的香气，不知何时，竟顺着风飘了过来，萦绕在我的鼻尖，挥之不去。
我握紧银枪，指节泛白。这场赤壁之战，赢了战局，却输了自己的心。大乔的牵挂，就像这漫天的火焰，看似遥远，却早已将我包围，让我无处可逃，也不想再逃。
只是，这份心动，这份牵挂，在这乱世之中，终究还是太奢侈了。我只能将它深埋心底，化作前进的动力，尽快结束这场战乱，尽快给她，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我望着东方泛起的微光，心里暗暗发誓：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懦弱，一定不会再不敢回望。
可我心里清楚，这或许又是一次自欺欺人。只要面对大乔那双盛满牵挂的眸子，我所有的坚定和克制，恐怕都会瞬间土崩瓦解。
罢了，先打赢眼前的仗再说。我摇了摇头，将心头的杂念抛开，转身朝着船舱走去。至少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这场胜利，守护好江东的安宁，也守护好那份藏在心底，不敢言说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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