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厢里，一片死寂。
马嘉祺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在窗外流转的霓虹光影中，显得冷硬而莫测。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蔚烬一眼，仿佛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但蔚烬知道，平静的海面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涌。她唇瓣上那被他指腹用力擦过的地方，依旧残留着一种火辣辣的、带着轻微刺痛的触感，像一枚无形的烙印，时刻提醒着电梯里发生的一切。
他看穿了她的嫉妒，她的试探，她那点幼稚的、试图宣告主权的小把戏。他没有点破，却用更直接、更富侵略性的方式，回应了她——用行动告诉她，谁才是这场游戏真正的主宰。
这种被完全看透、却又被强势接纳（或者说，禁锢）的感觉，让蔚烬的心绪复杂到了极点。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城市的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却无法照亮她内心那片混乱的沼泽。
车子平稳地驶入别墅车库。
马嘉祺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他转过头，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沉沉地落在蔚烬身上。
马嘉祺“下车。”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蔚烬默默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
两人前一后走进宅邸。福伯和陈妈大概已经休息了，一楼只留了几盏夜灯，光线昏黄。
马嘉祺没有开灯，径直走向楼梯。蔚烬跟在他身后，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二楼，通往客房和主卧的走廊分岔口。马嘉祺停下了脚步。
蔚烬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身，面向她。走廊的光线比楼下更暗，他的面容大部分隐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常，在黑暗中灼灼地盯着她。
马嘉祺“现在，”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酒会后未散的慵懒，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
马嘉祺“头还晕吗？”
蔚烬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果然……秋后算账来了。
她垂下眼睫，避开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
蔚烬“……好多了。”
马嘉祺“是吗？”
马嘉祺向前一步，逼近她。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酒气、烟草和他本身凛冽气息的味道，再次将她笼罩。
马嘉祺“我看你刚才在电梯里，清醒得很。”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弄。
蔚烬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一种被当场拆穿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蔚烬“我……”
她想辩解，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马嘉祺“蔚烬，”
他打断她，声音又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危险的耐心，
马嘉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我面前，不要耍那些小聪明？”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刺入她的心脏。
蔚烬抬起头，鼓起勇气迎视他。黑暗放大了他眼中的一切情绪——那里面有不悦，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她挑起兴味的、幽暗的光。
蔚烬“我没有耍小聪明。”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蔚烬“我只是……不喜欢。”
马嘉祺“不喜欢什么？”
他追问，步步紧逼。
蔚烬“不喜欢她靠你那么近。”
蔚烬豁出去了，索性将心里那点隐秘的、丑陋的嫉妒，摊开在他面前。她知道，在他面前，伪装毫无意义。
蔚烬“不喜欢别人看你的眼神。不喜欢……我只是你‘侄女’这个身份。”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黑暗中，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滚烫，呼吸急促。
马嘉祺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倔强抿起的唇，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委屈、不甘和赤裸裸占有欲的光芒。
许久，他才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马嘉祺“所以，”
他缓缓开口，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用指尖，极其轻佻地，勾起了她胸前的一缕卷发，在指间缠绕把玩，
马嘉祺“你就用那种方式，宣示主权？”
他的动作，他的语气，都充满了暧昧的挑逗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蔚烬浑身僵硬，感觉被他指尖缠绕的那缕头发，仿佛连通了她的心脏，随着他的动作，一抽一抽地悸动。
蔚烬“我没有……”
她虚弱地否认，声音却毫无底气。
马嘉祺“你有。”
马嘉祺斩钉截铁，他松开她的发丝，手指转而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马嘉祺“你故意示弱，故意用那种眼神看我，不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也包括我——我是你的吗？”
他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剖开她所有的心思，血淋淋地呈现在两人之间。
蔚烬的呼吸停滞了。下巴被他捏着，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着他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目光。
蔚烬“是又怎么样？”
破罐子破摔般，她迎着他的目光，眼底燃起一簇不服输的火苗，
蔚烬“难道不是吗？”
她的话，像一句大胆的挑衅，也像一句孤注一掷的告白。
马嘉祺的眸色骤然转深，那里面翻涌的暗流几乎要破眶而出。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马嘉祺“蔚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危险。
蔚烬“我知道。”
蔚烬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个小小的、倔强的自己，心一横，继续说道：
蔚烬“我知道你是小叔，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什么。但是……”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和委屈：
蔚烬“但是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谁又能控制得住？”
蔚烬“无奈浪淘一浪又一浪，也不过只为一次澎湃。”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念出了这句歌词。像是在为自己这惊世骇俗的感情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又像是在对他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呐喊。
马嘉祺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里，那将落未落的泪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被他捏住的下巴，听着她带着哭腔念出的、直击他心底最柔软处的歌词……
他眼底那汹涌的暗流，仿佛被什么东西骤然击中，停滞了，然后，以一种更猛烈的方式，轰然席卷而来。
他猛地低下头。
这一次，不再是擦过眼角的泪，也不再是指腹摩擦唇瓣的惩罚。
而是精准地、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攫取了她微张的、泛着水光的唇。
蔚烬“唔……”
蔚烬的瞳孔骤然放大，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混合着酒气的灼热和他本身清冽的气息，如同狂风暴雨，瞬间将她淹没。他的舌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纠缠、吮吸、掠夺，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疯狂和占有欲。
蔚烬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氧气都被他夺走。她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凶狠的吻，身体软得几乎要站不住，只能下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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