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濑。

在突袭拾荒窝点后的那个晚上，

一之濑喝着酒。他还能做什么呢？几个小时的辛苦工作，他赚的钱比之前为庄司大人干任何一天都多。

但他知道自己做不了像元子那样的工作。他以前帮老虎爪跑腿打杂的时候，经常跟他们聊聊天。他们喜欢聊天，聊聊以前干过的活，聊聊经历过的枪战。

所以他很清楚突袭拾荒窝点有多危险。当然，如果你装备精良，或许可以去。拾荒者通常不是最厉害的战士，装备也不怎么样。

但他们个个都带着武器，随时准备杀了你。枪战听起来很酷，直到你真正身处其中，对方还击的时候。

“怎么了小子，你回来之后就一直盯着酒杯底呢。”一个年纪稍长的虎爪问道，同时把手里的朝日啤酒罐重重地放在一郎旁边的桌子上。“说真的，你看上去好像要把啤酒喝光了。”

“旗木……我今天接了个朋友的活儿。然后……”

“啊。你丢了人？搞砸了？”

“不，恰恰相反。我还没到那儿就结束了，我只是……清理残局而已。仅此而已。”

“嗯。所以你搞定了几个简单的活儿。怎么了？”

“那个叫我来干活的朋友。她……唉。听起来好蠢。我嫉妒她！她刚从医院出来就能干我做不了的活儿。她比我还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能一个人清理整个拾荒者窝点！？我搞不懂！”

“她一个人？你确定？这……”

“当然确定，她直到一切都结束了才叫我们过去。我们可是她的跟班啊。我的意思是，如果她说她要去搜刮拾荒者窝点，我肯定会让弘美坐在她旁边，因为这太蠢了！”

“啊，我明白了。她做了件不可能的事。一件你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

“是啊。”他咕哝着，瞪着自己的啤酒。

“好吧，孩子。说实话，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就能做成那样的事？这不正常。她绝对是个边缘行者。”

“我知道。她……我的目标是成为边缘行者，不是她。草薙素子以前从来没想过要那样，现在呢？她已经做到了。”

“别犯傻了，小子。你不想当边缘行者。他们燃烧得很快，但寿命只有别人的四分之一。你女朋友？她不到二十岁就死了。要是她现在就开始干这行了？十六岁之前就死了。别那样过日子，伊奇。燃烧得慢点，活得久点。相信我。我四十多岁了，见过很多边缘行者，男男女女，他们比我更擅长战斗，也比我更懂得如何赴死。” 畑说着，喝了一口啤酒。

“我忍不住，有点嫉妒。”

“是啊，好吧。记住，成为边缘行者是要付出代价的。那种水平的技能。那种愿意把生命置于危险之中的决心？” 畑摇了摇头。 “如果她是你的搭档，那就尽力帮忙，但一定要把握好分寸。边缘行者并不总是能意识到对普通人来说什么是危险的。我最接近被击毙的一次，就是我倒车撞到了一个边缘行者的搭档。结果被人开枪打伤了。”

“如果我想那样呢？成为一名边缘行者。功成名就，证明我不只是个跑腿的？”

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那就做好被利用的准备吧，孩子。像工具一样被利用。像武器一样被利用。当跑腿的也不错。至少你知道一天工作结束后还能回家。而不是因为方便就被扔进垃圾桶。” 畑的这番话听起来像是他亲身经历的忠告。

但一不确定自己能否接受。放弃他功成名就的梦想。放弃成为更优秀的人的梦想。——

我

听到卡车开走的声音，哼了一声。这场暴风雨开始让我恼火了。

我颤抖着双手，伸进大腿上的一个口袋，掏出一个Max Doc。我在拾荒者窝点里找到了几个，现在我知道它们有多好用了，所以现在成了标配。

我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感觉身体不再那么难受了。

我哼了一声坐起身，爬到一块合适的石头旁，靠着它喘口气。

被高速行驶的汽车甩到沙漠里？真不好玩。路上撞到石头？哎哟。

再挨一枪？哎哟加倍。我皱着眉头，伸手摸到身后的网状防护服上的洞。没错，子弹直接穿透了。

操。

看来我得赶紧开始制作装备来修补衣服了。为什么总有人朝我开枪！我叹了口气，被周围扬起的尘土呛得咳嗽起来。尘土越来越浓，几乎看不清东西。

而且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差点摔倒，站得更不稳了。我的腿不太好，从车里摔出来的时候扭伤了。更糟糕的是，风越来越大。我顶着风往山上爬，朝蝎子的车走去。

也许可以躲进车里，等这场暴风雨过去。

我爬上山坡，刚到顶就绊了一跤。

我咳嗽了几声，爬起来才发现绊倒的是一具尸体。

哦，对了，就是我捅的那家伙。我立刻注意到我需要的东西。我爬起来，走回去从他头上取下护目镜。费了好大劲才把护目镜上的灰尘清理干净，戴上之后虽然感觉不太舒服，但至少能睁开眼睛了。

然后我又拿了那家伙的防尘口罩。

真恶心。但戴上之后，我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我继续在他身上搜身，毕竟得找点东西。找到我的刀时，我笑了。我把它插回刀鞘。又翻了翻，我终于找到了我的手枪。说实话，我真是松了一口气。那是俊送我的礼物，我可不想弄丢它。

好了，我能看清东西了，能呼吸了，而且还有武器。

开始行动吧。——

蝎子

的车撞得稀巴烂，就算我有了钥匙碎片，也发动不了。

我叹了口气，向外望去。我知道大致的路线。我的眼睛就像GPS一样，知道回驿站的确切方向。

既然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就开始步行，艰难地跋涉在沙漠中。我首先要到达驿站，然后再开始寻找拉芬基地。

我曾经想过就待在原地，搭便车回城里。

但我被雇来干活的。

独行侠的指南里说过，有些任务会搞砸，你必须决定你想成为什么样的独行侠。那种一旦工作失控就溜之大吉的人。那种活了很久却从未受人尊敬的人。

或者那种一旦出了事就挺身而出、奋力一搏的人。

考虑到我当时有多生气？没错。我想我就是那种挺身而出的人。

我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中途休息站。一路跋涉，尘土飞扬，翻过沙丘。我注意到，那辆引发这一切的摩托车拖车已经不见了。

下次见到康纳，他肯定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休息站。花了一点时间摘下防尘口罩和护目镜。我走进浴室，找到了水槽。有自来水。

谢天谢地。

我洗了把脸，一个多小时以来，眼睛第一次不再因为满眼的灰尘而疼痛。然后我尽力清洗了护目镜和防尘口罩，稍微

擦干后又戴了回去。

我感觉自己现在终于可以战斗了。我从一块旧床单上撕下一块绷带，包扎在肩膀上。我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个伤口，虽然在Maxdoc的帮助下它已经基本愈合了。

哎哟。

我正准备重新冲进暴风雪中，跌跌撞撞地朝着我看到拉芬车辆追击我们时留下的沙痕的方向走去，但我听到一阵呼啸的风声中传来一个声音。

一辆车。

我躲进一个黑暗的角落，藏在车门后面，做好了启动Unity的准备。

引擎熄火了，我听到有人咒骂，但没有听到引擎再次启动的声音。相反，我听到了……有人走到车门前。

有人打开了车门。

有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一个熟悉的人。

“该死的暴风雨！该死的弗兰克！我的自行车！混蛋偷了我的自行车。”他呻吟着，身后的门关上了，他摘下和我一样的面罩和护目镜，吐出嘴里的灰尘。

我出手了，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后侧，手臂勾住他的胳膊。

“哎哟！”我的肩膀不太舒服。

但这招奏效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仰面朝天。我趴在他的胸口，用我的“统一”抵住他的嘴。

“什么鬼！”枪口滑过他的牙齿时，他尖叫了一声。

“别说话。”我简单地说，他顿时安静下来。感觉到枪抵着他的嘴，他立刻闭上了嘴。“康纳，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你得清楚地回答。否则你就得重新粉刷地板。是你陷害了蝎子帮吗？”我一边问，一边轻轻地把枪从他嘴里拔出来。

“不！我跟他说过了！我跟他说他迟到了！如果他按我说的时间出现就好了！他昨天就该来了！弗兰克他们忙着呢，大家都去看拳击比赛！可是蝎子迟到了！”

“好吧，这次就不计较了。下一个问题。他们把蝎子带到哪儿去了？”

“附近有个废弃的加油站！给你！我可以把位置发给你！别杀了我！”

我收到包含GPS坐标的短信时，眼睛一亮。

他说得没错，就在附近。“准备好，你得送我一程。”

“不。”他小声说道。我把我的“统一”手枪的枪口又往他脸上顶了一下。

“不行？”

“我不能！我靠近他们就会发现！沙漠里到处都是传感器，搜寻车辆。如果我带你靠近，他们会杀了我们俩！我得赶紧离开这里！”他可怜兮兮地向我抱怨。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站起身，重新踏入暴风雨中，留下康纳独自一人躺在地上，听天由命。

当然，我可以等等。我可以睡个午觉，让腿恢复一下，但我不知道蝎子还能活多久，拉芬人会不会杀了他。我对游戏里拉芬人的任务记不太清了，但我记得他们对俘虏可不温柔。我没时间睡觉。

于是我朝着自己设置的GPS标记走去，开始艰难跋涉。希望我真的能找到他们，而不是落入陷阱。——

我

运气不错。

这间看起来像是以前加油站的小房子，周围散落着几家小商店，现在到处都是拉芬·希夫的标记。大部分是“幽灵”的涂鸦，覆盖在老旧的水泥地上，在暴风雨中我只能勉强辨认。

我靠在墙上，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我找到他们了。蝎子就在里面，还有一小队拉芬。

既然我孤身一人，带着需要营救的人，我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我之前杀死的那个幽灵，还有那个骑着摩托车、被我用我的宝贝炸飞的家伙……现在我的宝贝已经不见了。

该死。我突然意识到我那可怜的重机枪还在沙漠的某个地方。该死。我甩了甩头，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

我干掉了那个骑摩托车的和那个幽灵，升了一级。这意味着我多了两个属性点和技能点。

于是我把它们都用掉了。

酷8点，忍术7点。我本来打算把点数加到智力和破甲上，但现在看来不行。我再次需要隐蔽行动。于是我放弃了那两个目标。

我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头脑似乎也变得冰冷起来。与其说是冰冷，不如说是我更加能够忽略除目标之外的一切。痛苦、情绪、恐惧，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我站起身来，忽略了一路以来一直困扰我的跛行，沿着布满涂鸦的砖墙边缘走去。

我像幽灵一样溜进了院子。这一切感觉如此轻松，几乎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行动如此自然，悄无声息。一路上我一直在与之抗争的风暴，此刻却被我坦然接受。我不再与之对抗，而是让它流淌过我的身体。与其阻碍我，不如助我一臂之力。

我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开始搜寻猎物。

我不知道这片区域里有多少幽灵，所以只能一个一个地清理。

我发现的第一个目标并不是受害者，而是危险感应让我警觉起来，告诉我即将被发现。我立刻向后退去，探头看向刚才走出来的建筑拐角处。原来是一台摄像头，安装在天花板上，正对着这片建筑群的中心。我的眼睛变成了金色，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开始破拆。这花了点时间，但完成后，一切就绪。然后我发出了快速标记。我的HUD上出现

了一些小提示，大致显示了每个人的位置，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和游戏里不一样，我不能穿墙看到人，而是用一个小图标来显示他们的大致位置。

但这无关紧要，

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所有幽灵都连接到了安保系统。我看到少数人在附近徘徊，但大多数人都躲在掩体里等待风暴过去。

我的第一个目标很快就选定了。

一块防水布盖住了一扇门，用来防止灰尘进入装有安保系统的小房间。我透过窗户往里窥视，我知道该从哪个位置才能不被发现。

里面有一个男人，一边看着监视器上的电视，一边抱怨着灰尘。其他监视器上也只有灰尘。我爬了进去，甚至都没弄动防水布。有了忍术7级，我不再感觉像个玩捉迷藏的孩子。不，我接受过训练。多年的反应和本能，肌肉记忆，以及某种程度上说是记忆，但实际上却是一种对如何行动的理解。那男人正在吃方便面。我让他吸溜着吃完最后一口，咀嚼吞咽之后，我的刀才滑过他的喉咙。他虚弱地咕哝了一会儿，手臂试图去够警报器，或者试图自救。但我没让他得逞。 *获得100忍术经验值。* *获得500经验值。* *刀刃技能升级！* 嗯，刀刃4级。不错。我伸手到脖子后面，抓住连接线。拔出连接线，把它插进电脑系统。直接入侵系统……这可就难多了。入侵单个摄像头的安全系统轻而易举。但要入侵整个安全系统？要不是我刚刚杀了他们的保安，我感觉自己可能根本就没法成功。我能看到电脑弹出入侵警报。就在我操作的时候。幸好没人看到这个警报。

几分钟后，我成功入侵。他们的系统完全被我掌控。更重要的是，我终于收到了期待已久的警报。

“智能升级！”

智能3！太棒了！

一个守护进程瞬间被上传。这完全是我意想不到的，纯粹是本能反应。它被发送给了所有正在攻击他们网络的幽灵。

守护进程会试图模糊我的身影，使他们的视线难以捕捉。

好了。我长舒一口气，重新融入风暴之中。是时候溜走了。——

弗兰克

·埃尔德

·拉芬·希夫：幽灵

这节目真蠢。弗兰克一边想着，一边关掉了电视频道。风暴肆虐，他来到了他位于地下的临时住所。

好吧，现在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他伸了个懒腰。他能听到风暴终于停了。今天或许真的能做点什么了。他从那张破旧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这张沙发他可能很快就需要换掉了。上面的

血迹实在太碍眼了。

蝎子还在附近晃悠。他朝那人笑了笑。那人手腕上被锁链吊着。

“坚持住，蝎子！几个小时后我们再考虑联系阿尔德卡多家族……也许吧！”他笑着从那人身边走过，为自己刚才的玩笑感到好笑。那人瞪了他一眼，让他不得不改变方向。一记重拳打在蝎子的肚子上，提醒他自己是个囚犯。蝎子剧烈的咳嗽声告诉他，他得赶紧停手了。他不想杀了这家伙，毕竟这是个赚钱的机会。

好吧，至少现在不想杀他。如果能找到办法，他可以把埃迪斯也干掉，顺便也杀了老蝎子。那可就真是个意外之喜了。

“好了，提醒你一下自己在哪儿。”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蝎子的脸颊，看着游牧民因为弗兰克粗暴的拍打而呻吟，他哈哈大笑起来。

弗兰克对眼前的形势感到一丝乐观，走上楼梯。没错，康纳果然是个混蛋。跟他的老家人打交道绝对不行。尤其是他还没告诉弗兰克。如果他告诉了，他们就能伏击蝎子了。

结果他们却不得不追捕他。损失了人手和装备。真是乱成一团。

唉，算了。他们能拿到一笔不错的赎金，至于康纳……他现在无处可逃了。阿尔德卡多家族不会收留他，现在幽灵帮也知道他很弱了。

弗兰克笑了。他很想把这小子撕成碎片。这正好可以提醒其他人不要违抗他的意愿。

他走进楼上，惊讶地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哈罗德！你在哪儿？我要把那辆亡灵车的挡风玻璃修好！哈罗德！？”他茫然地环顾四周。车库空无一人。“哈罗德！？”

他走出大楼，环顾庭院。“人都去哪儿了！嘿！我要所有人回去工作！这些车还到处都是弹孔！”他咆哮道。

但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回应。

他拔出了他的序曲左轮手枪。这把大口径左轮手枪是一把好武器。每当他不得不开枪射杀那些胡作非为的人时，它的声势和威力都让他感到一丝敬畏。

“最好有人在监控摄像头前。”他低吼着，冲过尘土飞扬的庭院，来到保安室。

他走进去，停了下来。

“大卫？”他喊道，注意到一具尸体瘫倒在地。他冲上前去，看到了尸体。

喉咙被割开了。

“该死。”他伸手按下警报按钮。

瞬间，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区域。持续了几秒钟，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但弗兰克回到院子里时，什么也没发生。

他环顾四周，等着手下出现。

渐渐地，他意识到没有了往常手下的欢呼声和呐喊声。没有枪声。没有引擎启动的声音，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

这里像一座鬼城。

他猛地环顾四周，寻找着什么。

除了尘土，什么都没有动。

他动了。冲进营房。那些家伙肯定又在胡闹了。肯定就是他们干的。

他走进了一间停尸房。地板上几乎是一滩血泊，他的四个手下都死了。

亨利躺在床上，即使喉咙被割开，血泊仍然在燃烧。

健吾瘫坐在“他”那张大椅子上。那椅子很舒服，健吾把它从沙漠里拖到他那辆破旧不堪的小车顶上。

有人把一把螺丝刀塞进了他的耳朵。

鲜血仍然静静地顺着刀柄滴落到越来越大的血泊中。

另外两人瘫倒在沙发靠背上。

他不用再多看，就知道他们死了。

到底是谁干的？没错，幽灵族树敌不少，但这也太离谱了。

这片沙漠里没人有这种本事。没人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干掉四个人。这简直是公司情报部门才会干的事。

他匆匆离开房间，四处搜寻。

他遇到的每个本该有人居住的房间，现在都只剩下死人。

布默。那个从一开始就和弗兰克形影不离的疯子。他以前游牧家族的朋友，和他一起离开，直到今天身上还带着一大堆手榴弹，现在看来，他的脑袋已经被砸烂了。一把该死的木匠锤插在他的后脑勺上。他的身体瘫倒在工作台上。

空荡荡的工作台。

弗兰克环顾四周，咽了口唾沫。

一个人也没有。

是谁干的？！

他快要失去理智了。他知道。他举起枪，枪口开始微微颤抖。然后他下定了决心。

去他妈的。

他要去他的车，一脚油门踩到底。他要去水泥厂和另一个幽灵小队会合。当然，他得闭嘴，忍受那个混蛋胡克的折磨。但去他妈的。与其被荒坂忍者杀掉，还不如去舔靴子。

他们甚至连荒坂公司的货物都没打中！

他溜进车库，长舒一口气，庆幸他的掠夺者还在原地。他的宝贝速度飞快，能迅速带他离开这里。他受够了这该死的闹剧。

他刚走了三步，突然周围枪声大作。他咒骂着低下头，幸亏一年前自己加装的皮下装甲才保住了性命。刚才击中他后背的那颗子弹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胡乱开枪，同时他的“序曲”战机咆哮着，他躲到车库深处的车后。

“我不知道你是谁！”他一边喊着，一边继续前进，他只想回到自己的车旁。“但我什么都不要！你想要什么就拿走吧！”

他蹲下身子。周围一片寂静。

该死的，是谁派了什么公司刺客来追杀他的帮派？他到底杀了谁，要落得这下场？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摆脱这种程度的威胁。

他小心翼翼地绕着他的掠夺者战车蹑手蹑脚地走去。他只想赶紧进门。但就在他伸手去够车门的时候，一声枪响在车库里回荡。那声音让他的序曲战车听起来像小狗一样轻柔。

他注意到了。枪手的身影在他眼角一闪而过，随即倒地，这才让他得以幸存。

布默的厢型车上多了一个洞，看起来像是被狙击步枪射中了。

妈的，那是布里亚的枪吗？！他抬手朝刚才看到枪口残影的方向开了两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车库。

他根本没法钻进他的“掠夺者”手枪里，更别说启动它了，否则那把手炮肯定会在他身上打出一个洞。

他冲进了娱乐室。那些破街机游戏机给他提供了一点掩护，他把枪探回墙后，射出了最后两发子弹。他迅速重新装弹，同时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但什么也没有。除了街机的电子噪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弗兰克重新装弹后站起身，走向透过金属百叶窗向外窥视的窗户。

什么也没有。没有动静。没有声音。

他打了个寒颤。他必须……把他们引开，然后折返回车里。

如果他不能离开这里，他就死定了。

他穿过大楼，庆幸他们在接管之前那些破烂的商店里开辟了通道。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沙尘暴中自由行动，而不用跑到外面去。

现在，这些通道或许能救他一命。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他转身开火。每一发子弹都穿过薄薄的墙壁，直奔街机室而去。

他肯定听到了什么！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重新装弹。在这种破事儿里装左轮手枪真是蠢透了。

等这事儿结束了，他得弄把小点的枪。

他躲进另一家店，继续往前走。希望追他的那个混蛋能把他甩掉。

可是他居然还没看到他们？

操。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又往外看了一眼。但他那间尘土飞扬的旧加油站依然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除了他和那个忍者，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蹲下身子，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他们到底在哪儿？他们肯定在某个地方！

但弗兰克什么也看不见，什么动静都没有。

突然，一声咆哮传来。他惊叫了一声。他刚才靠着的墙现在被打了个洞，差点儿把他炸穿。

他赶紧又开始往前走。

操操！

他们肯定在追踪他。很可能是用高倍光学瞄准镜。这意味着他没法溜走了。

好吧。他启动了掠夺者号的自动驾驶系统，命令它驶向他们的小窝点入口。他现在离那里很近了，他要冲进车里，然后飞速离开。

这招必须管用。

他听到引擎轰鸣着启动，车子发动起来，驶出车库，朝入口驶去。

快点！该死的自动驾驶！

然后他听到了“哔”的一声。这意味着车门开了，车子正等着他。他赶紧行动。他从车窗跳出去，翻滚着保持惯性，为了活命，他必须尽可能地缩小目标。

他跳进车里，几乎是跳进了副驾驶座，他绝望至极。他慌乱地把手推到驾驶座上，手里的左轮手枪掉在了地上，他赶紧去抓方向盘，但就在这时，他惊恐地发现副驾驶座的

车门滑开了。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女孩？一个孩子？不，不只是个孩子，因为那是一把该死的大枪。

等等。“等等——”

那声音震得他耳鸣，也把他从车里震了出来。他虚弱地醒来，咳出一口血，发现自己的胸口有个洞。

“该死——”他甚至来不及咒骂，鲜血正从他的肺里涌出来。

“你非得逃跑不可。记住了，Motoko。把他们都杀了，别让他们察觉到发生了什么，这样任务就轻松多了。”他听到女孩轻柔的声音，她绕到他的车后走了过来。他想说话，却咳血不止，根本停不下来。

“我在找你的步枪，你知道吗？你之前用步枪打过我，我想报仇，结果找不到。找了这么久，你才发现发生了什么。我的错。我不喜欢戏弄我的猎物。”她说着，跪在他身边。她手里拿着的不仅仅是一把Burya，还有他的Overture。

“好了。你让我对着这破玩意儿开了这么多枪，我的胳膊都疼了。我可不想让任何人受苦。哪怕是个拾荒者……呃，幽灵。其实都一样。”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他的左轮手枪。

“哦，该死。蠢货。差点忘了。蠢货草薙素子！”她放下他的左轮手枪，他几乎要松一口气，即使他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

离医院太远了。没有医疗救助，也没人能救他。

她伸手到他脖子后面，开始手动取出他体内的碎片。

“该死——”他又咕哝了一声，真想让这小子滚蛋。他怎么会被一个孩子杀死？他以前可是连像她这样的女孩都杀过！

“找到了。”她低声说道，同时掏出……那是他座驾的钥匙碎片。“我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的轮子了，你不觉得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碎片，然后把它插了进去。

她立刻再次举起他的Overture。“现在我不用担心会损坏碎片了。再见。”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