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家。

有了埃迪斯，就有了……潜力。第一步就是终于找到一套让我满意的行头。演出的时候，穿着破旧的T恤和磨损的牛仔裤去见若子，真是有点尴尬。

我先给弘美打了电话，可惜她又联系不上。本来想和她一起去疯狂购物的，但也许没去反而是件好事。于是我开始逛服装店。

靴子。新裤子。还有一件我考虑了很久的特别的东西。

靴子很容易买到。军靴到处都是，不过找到一双合脚的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通常不生产十四岁女孩的尺码。

我最终在第六街附近找到了一套。结果发现，这种军事风格也很受女孩们的欢迎。

我甚至在那里买了一条紧身牛仔裤。修身又紧身，但面料是军用织法。这种衣服需要的时候会拉伸，所以紧身反而是优点而不是缺点。

我还特意加装了几个口袋，方便装些小东西。反正超紧身的牛仔裤也不适合装口袋。

最后一部分比较难。

我前往歌舞伎市场。因为我知道只有那里才有Netrunner商店。

把俊的自行车停好，再找到那家店，花了老半天时间。那地方像个迷宫一样，呈圆形布局，我绕了两圈才找到我要找的店。

露珠客栈。这就是我一开始没进去的原因。它是一家网络奇兵商店。后面甚至还有两个网络奇兵工作站，但我来这里是为了打听消息。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素子。”我向站在柜台后面的那位年长的女士问好。

“洋子，你的名字我好像不太熟悉。”

“不，不会的。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也许还会买些东西？”

日本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耸了耸肩。“好吧，你继续吧。”

“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Netrunner套装吗？”

“哦，我明白了。好吧。是啊，孩子，我认识几个卖家。反正他们总是想找生意，我不介意把地盘给他们。”她的眼睛瞬间变得黄了，片刻之后我收到了一条短信，里面列出了几个不同的地点。

我冲她笑了笑。我情不自禁。我一直在寻找一套网络黑客防护服。

“普里姆。谢谢。”

“没什么。你想买吗？”

“也许吧。我在找一套入门级的配置，用来学习。呃，我本人对网络奇兵（Netrunner）了解不多，但我想先掌握一些基础知识。” 目前是这样。最终我会成为巴特莫斯（Bartmoss）那样的人物，但那是以后的事了。

“你想穿网络骇客套装，但你又不是网络骇客？有意思。好吧。行，小子，我可以帮你搞定。你有能量球吗？”

“我有一些，但我不知道要多少钱。别宰我啊？”我问道，这话逗得那位老妇人真心地笑了起来。她甚至摘下圆框眼镜，揉了揉眼睛，才缓过神来。

“好吧，我会手下留情的。听着，我显然不是个高手，所以我给你的东西你得凑钱。幸运的是，我正好有一副旧牌组，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很便宜。我四千零五块就卖给你。”她伸手到桌子底下，掏出一个盒子，有点像碎片盒，但稍微大一些。她擦掉上面的灰尘后，打开了盒子。

“Militech Paraline。它很便宜。关于它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但如果你想学习如何运行网络，它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好吧。”我答应了。那是一大笔钱。但我必须迈出雇佣兵生涯的下一步。我需要掌握黑客技术。我把钱转过去的时候，眼睛都快要变成蓝色了。

“好吧，好吧，让我来帮你搞定。我还送你点儿东西呢。这小子真逗。一套网络骇客套装和一副基础卡组。行吧。”她笑着说。

“谢谢。”我又说了一遍。尽管一次性花了这么多钱，但我确实很需要这笔钱。如果我是个网络黑客，上次任务的时候就能轻松关掉摄像头了。那样肯定会省不少事。

“这里还有一个程序。就是 Ping，最基础的入门教程。应该能帮你找到方向。”她说着，递给我一块碎片。

“哦！非常感谢！”

“去吧孩子。祝你跑步愉快。”

我临走时再次向她道谢。我得联系一下Netrunner团队，看看他们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但首先？我需要见见开膛手杰克。

——

我很想停下来看看维克托，但我家后面就有一辆我觉得足够好的Ripper牌割草机。

一个小时后，我走进了日本城的 Ripper 眼镜店，就是之前帮我修好眼镜的那家。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前台接待员问道。我注意到这次换了个女孩，她一边问一边从电脑前抬起头来。

“我是来安装Cyberdeck的。我已经有主机了。”

“太好了。我会通知医生。费用在这里。”她说着，递给我一个记账本，我注意到上面列着各种费用。

我叹了口气，但还是把手放在转账簿上，接受了转账。

又损失了两千块。

“好的，医生现在可以见你了。”

我耸了耸肩，走进了医生的开膛手房间。

“哦，又是你。很好。快来坐下。我们今天做什么？”

“电子终端。”我举起箱子告诉她，她点点头，从我手中接过。她右手上已经缠满了各种设备，她抽出终端，似乎正在扫描。

“虽然旧了，但保存得不错。好的。这里有一些选择，咱们先把所有东西都选好再开始撕。”她说着，把一块屏风推到我面前。我选了几样，还问她能不能再选一样，但最后我还是选到了自己想要的。

“请坐好，让我给您注射麻醉剂。”

我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向后靠去，她迅速给我打了一针，然后我就开始睡着了。

——

我瘫坐在沙发上。现在手里拿着比婴儿用的那台网络终端好得多的东西，开始认真地摆弄起来。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我的光学设备不是Kiroshi的，我的“扫描”模式远没有那么强大，事实上，我的设备几乎毫无用处。网络终端需要结合光学扫描来找到无线连接端口，这样才能打开设备进行破解。

由于我的扫描能力很弱，所以速度并不快。

但我至少能做到。我还有一项改动，之前跟开膛手提过。这让我“手术”额外花了数百埃迪，但我没有像其他使用赛博终端的人那样，用连接在手腕上的那根普通连接线。

我一直觉得为了入侵系统而失去一只手的控制权是很愚蠢的。

尤其是我已经有了更好的主意。我伸手到脑后，摸到了脖子后面那个半隐藏的耳机线接口。

每次拔出电源线都感觉怪怪的，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可以在不失去一只手的情况下手动入侵系统了。

而且它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少校。

既然我已经回到家了，那就该好好努力奋斗了。

我先看了看无线电。仅仅一分钟后我就连上了。这比我之前用外接网络终端花的一个小时容易多了。

获得100点违规协议经验值。

获得100点智力经验值

我咧嘴一笑。这简直太容易了！轻而易举。我从收音机转向电视，做了同样的事情。一分钟就破解了它的固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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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尽管我担心俊，尽管他不会回家后我开始感到孤独，尽管我担心自己内心深处涌起的杀意，但我玩得很开心。毕竟我在黑客攻击，当然开心啦！我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让电视换台，甚至还偷偷溜出门外，开始入侵墨西哥卷饼摊贩的系统。

如果Jun要搞这种事，我就要阻止他再给Jun送墨西哥卷饼了。

这次可真费了不少劲。这玩意儿的安全性……不太好？至少我一开始没觉得好，不过还是比我的电视和收音机安全多了。我靠在公寓门上，盯着自动售货机看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这得花好几分钟。我的眼里只有密码，这感觉……挺有意思的。虽然有点怪，但挺有意思的。

我终于成功进入了系统。我突破了它的安全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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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协议技能等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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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有点心不在焉。我不得不摇摇头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入侵协议的信息……太密集了。不仅仅是凭直觉就能做到，而是关于如何入侵系统的基本知识。协议、常用技巧，等等。还有关于各种电子系统的知识，以及它们的安全性。这将会多么强大。这也是我第一次立刻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有些东西我可以想到，比如车辆。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入侵。我当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但我知道以后肯定会有的。

我知道。

“哇，我就是黑客。”我眨了眨眼，对自己这句蠢话感到震惊，环顾四周，庆幸这里没有人。

“我真的应该少一个人待着。”我嘟囔着。我漫不经心地站起身，留下可怜的自动售货机孤零零地待在那里，然后走进屋里，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只是为了听点声音。

我瘫倒在沙发上，关掉了Cyberdeck的连接。基本上是暂时把它关掉了。

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睡觉。

——

门打开的那一刻，我震惊地睁开了眼睛。我跪在沙发前，拔出尤尼蒂手枪，瞄准着，准备把刚才闯进来的人轰成渣。进来的那个人是……

“俊？”我惊讶地问道。是俊。但又不是。

“喂，妹妹。”他像往常一样咕哝着，停在门口，看了我一会儿的反应。

“俊……发生了什么事！？”我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Unity也掉在了地上，因为俊的双臂，一直到肩膀，都不再是天然的了。当然，上面还保留着一些他原本的皮肤，那些皮肤上布满了纹身。但很明显，他现在装上了机械臂。

“纹了个身。”他一边说着，一边略微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他没穿上衣，露出了胸膛和背部更多的纹身。

“我看得出来你犯傻了！怎么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一把抱住他。“笨蛋。”我贴着他的胸口低声说道。

“抱歉……我在爪牙部队升职了。我们突袭了漩涡怪。我表现出色，所以老大们给我加了点芯片。其中一些是我杀死的漩涡怪掉下来的。”他说道，听起来……

真是个记仇的人。

“我很高兴你平安无事。你……你应该告诉我你在做什么！我可以过来。我可以帮忙，可以保护你！”

“我可不想让你靠近漩涡妹妹。”他一边说着，一边立刻拍了拍我的头，否认了这件事。

感觉不一样了。一只手放在我的头上。我叹了口气。俊，你这个笨蛋。

“我很高兴你回家了。”我改口说道，一边把他拉到沙发边。“你不会又要消失了吧？”

“不，我们……对漩涡的反击已经结束了。”他说道，但我立刻就能感觉到他并不高兴。他胸中因失去爱犬而燃起的仇恨，至今仍未平息。

“还会有更多。总是会有的，而且我确信，如果漩涡再次做出蠢事，虎爪帮肯定会反击，或者下次他们会先发制人。只是……别单独行动。漩涡帮无论如何都很可怕。”

俊坐起身来，耸了耸肩，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朝浴室走去。

不久之后，阵雨开始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

——

“所以俊回来了？”

“是啊，浑身镀铬。他……我觉得他还想去追查更多的漩涡。我担心他会独自行动。”第二天我告诉了弘美。那天早上，她终于又出现了，骑着车在我晨跑的时候上了路沿，好像她从未消失过一样。

我滑到她的草薙剑背上，紧紧地抱住她，同时向她解释了正在发生的一切。

“那你只要多留意他一下就行了，对吧？俊很可靠。”

“我不知道。他真的很生气。我看得出来。他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他情况不太好。”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她绕着街区转圈。即使对弘美来说，她也开得很慢很轻柔。

“该死。”她低声嘟囔着，最后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或许我应该让自己变得可靠？也许如果我足够优秀，俊真的会信任我。我只是不想让他好高骛远，最后死在某个斯特罗姆的据点里，自己却浑然不知。”

“嗯。”她低声说道。“对不起。”她最终说道。

“为了什么？”

“你当时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我……我像个傻瓜一样消失了。抱歉。”

“没关系。”我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会儿，告诉她，“这只是你的习惯而已。”

“我的东西？”

“是啊，每周都会有一段时间跟外界失去联系。我已经习惯了。”

“是上学。”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坦白什么羞耻的事。“我在荒坂学院上学。如果我不去上学，我爸妈就会完全断了我的学籍，而且会一直断到我至少去上几天课为止。所以我最后只去几天，好让剩下的学籍都空着。”

“哦，真酷。虽然很难，但能接受很好的教育。我对这方面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了。”我说：“我为你感到骄傲，弘美。你能上学什么的。”

“蠢死了。我……我讨厌它。全是公司那些狗屁玩意儿。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她低声咆哮道。

“切，才不是呢。你看，教育很重要！就把他们当成教育工具用，到时候想走就走。但这的确是一项必备技能。我没上过学。”

“我知道。我真希望不必如此。”她嘟囔着。

“没关系。只是意味着你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得做点别的事情。”

“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大家都以为我出去打零工什么的。”

我看着她瞒着街上的其他孩子上学，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当然，你的秘密我绝对保密。”我笑着对她说，她点点头，然后猛踩油门。

“快点，我想看看俊的新镀铬车！”她一边喊着，一边发动引擎，飞快地开回了公寓。

“减速！”

——

俊回来后，我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结果在他睡下后不久我也睡着了。他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即将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计划都保持沉默。

真是太烦人了。

我感觉虎爪帮给他植入芯片不只是为了好看。他们很可能是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打手。

这让我感到非常难过，因为我不想让俊死。

所以早上为了摆脱担心弟弟身处险境的焦虑，我决定继续进行网络入侵训练。由于智力限制，练习入侵技能毫无意义，但快速骇入又是另一回事了。

多亏了洋子，我的确有一个相关的程序。于是我把它加载到Netdeck里，然后试着在我的收音机上使用Ping功能。

情况不太顺利。最后我不得不拿出我母亲的《网络奇兵》攻略，听了关于快速破解的章节，才弄明白怎么让程序连接上无线电。

*快速掌握技巧经验。*

*技能未解锁，未获得经验值。*

*快速破解功能已解锁。*

我咧嘴一笑，这又是一项可以运用的技能！

我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感觉好多了。俊回家了，我们又联系上了。我的焦虑感开始减轻，渐渐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所以，我没有像往常那样胡思乱想，而是继续尝试用“快速破解”功能给周围的一切发送信号。电视、自动售货机，甚至连灯都能连上，因为很多灯都有无线连接。

我咧嘴笑着继续做，直到我稍微警觉起来。

*获得100点快速秘籍经验值。*

我甚至还收到了情报警报！

获得100点智力经验值

俊从房间里出来时看起来很疲惫，他注意到我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按着电视。

“我不想知道。”他最终还是决定绕过我，走到冰箱前拿饮料，然后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纸袋，从里面掏出一支注射器，往腿上注射。

“你还好吗？”我问。当然，我也得吃点药，但跟失去双臂相比，安装一个电子终端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只是我适应镀铬期间必须吃的药。”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注射器扔掉，走到沙发边坐下。“我至少要休假一周来适应。医生嘱咐的。”他咕哝了几句，我点点头，至少给他植入芯片的人还算有点基本的健康意识。

“很好。好好休息，暂时别再碰铬合金的东西了。”我命令道，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他抽搐了一下，然后挥手打断了我的手。

“我正考虑做腿部整形手术，这样就能行动更灵活一些。”他解释说。

“不可能。你刚刚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改变。俊哥，给自己适应一下吧。操之过急，又不给自己调整的时间，就会变成网络精神病患者。我可不想你最后变成那样，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杀掉身边所有人。太恶心了。”我尽可能坚定地盯着他说道。

“我会考虑一下。”他完全回避了我的论点，然后喝了一口他正在喝的东西。

“算了。”我咕哝着，意识到他会在这件事上固执己见。“俊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很担心。”我决定换个说法。他确实很固执。

“别这样。我现在比以前强壮多了。”他伸手拍了拍我的头。

“就算你是亚当·斯马舍，我也会担心。”我告诉他，他轻哼了一声。

“你一直在骑我的自行车。”他突然转移话题，这让我很恼火。

“是啊，你走了，人间蒸发了。我一直在加满油。”

“你已经拿走了。我还需要它。对不起，妹妹。”

“没事，我这就回火车上。我想这样最好。反正我也讨厌那个讨厌的弧形座椅。”我一边说着，一边把碎片取出来递还给他。

“座位有什么问题？”他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真是太蠢了。草薙素子原本线条超棒，结果虎爪改装厂把前挡泥板拆了，换上了那个傻乎乎的弧形座椅。简直丑爆了。”我实话实说，几乎是在抱怨虎爪改装厂对这辆漂亮摩托车的改动有多么令人厌恶。

“我觉得是早产儿。”他咕哝了一声，听了我的话还有点撅嘴。

“是啊，不过你现在还有黑道纹身了。所以你的品味有点……可疑。”我揶揄他，他先是震惊地看着我，然后怒视着我。

“它们可不是黑帮纹身！而且它们很酷。它们表明我赢得了虎爪帮的尊重！”

“你二头肌上的老虎表情好滑稽。我觉得纹身师搞砸了，但又不想承认。”我撒谎道，不过……俊还是有反应。

“什么？才不是呢！”他几乎尖叫起来，一边低头查看自己的纹身，想看看我指着的是什么。就在这时，我戳了戳他的鼻子。

“让你看了。”我笑着对他说，笑声一直持续到他的手抓住我的脚踝。

“那是作弊。”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他突然把我抱了起来，吓得我尖叫起来。他站起身来调整我的姿势，直到我吊在他的胳膊上。

“作弊！”

“这里没有规则。”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然后另一只手伸下来开始挠我痒痒！

“不、不停！你的自行车还是那么蠢！你的纹身让你看起来很傻！我不认输！”我尖叫着，但他毫不留情。直到我快要尿裤子的时候，他才终于停下来，让我跑到厕所去。

他的残暴行径必将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