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直播间字幕突然滚出我的名字。
我在舞台上握着麦,手心一凉。
导播抬眼看我,我用唇语说:“切掉。”
屏幕一黑,现场音回到我耳朵里。
主持人停了一秒:“我们继续。”
我把讲稿翻到下一页:“片子结构是三段。”
后台有人跑来:“对方团队刚推了‘她’的词条。”
我抬手:“律师现在发函。”
助理把公邮打开,附件飞出去。
台下有观众举手:“那位先生——”
我看着他:“只谈作品。私人不答。”
散场,主办把合同递过来。
我把隐私条款圈红:“违约双倍赔付。”
他站在外通道,帽檐压到眉骨。
我从侧门走过去,停在标线内。
他低声:“我没让他们打你的名字。”
我看着他的耳朵:“直播是你的号。”
他愣了一秒,喉结动了一下。
“对不起,”他把保温杯收进背包,“我会删。”
我把通行证举起:“走吧,别挡路。”
主办把车门拉开,我上车。
晚十点,平台回信:“已下架那条直播。”
律师同步:“违约条款启动。”
经纪人打来,声音发紧:“我们赔。”
我说:“对号入座。别再打我的名字。”
她嗯了一声,挂断。
第二天清晨,展馆后门有人堵。
三个女孩举牌子,喊“出来谈一谈”。
安保把她们往外推,鞋底刮得刺耳。
他在斑马线外喊:“别围她,散开!”
我站在玻璃后,看见他的口罩湿了一圈。
物业把告示牌换成金属的,四颗螺丝。
我拿扳手,自己拧紧最后一颗。
律师把一封加急函推给我:“追加约束。”
我签名,盖章,红印子沉。
中午,我去会场二楼签国际合作。
外方代表握手,我说:“只走团队名。”
他点头,递来合同,我翻到最后一页。
落笔,笔尖有点钝,我按了两下。
出门,他在门外,指尖捏着一张卡。
“祝贺。”他递了一寸,又收回去。
我看那张卡:“别送。全部退回。”
他把卡折成两半,塞进口袋。
晚上九点,他发短信:“我已删直播。”
我没回,把该条拉进保存证据夹。
第三天上午,媒体在门口堵人。
话筒伸进来:“顾晚,你怎么看他?”
我把门推半寸:“我不接受私人采访。”
安保用肩把人顶出去,话筒歪掉。
物业递来一封他团队的承诺书。
我用指尖敲了两下桌面:“打印,归档。”
下午,我给母亲打电话:“月底回家。”
她问:“带不带人?”
我说:“不带。”
她“嗯”了一声,锅盖响了一下,我挂断。
夜里十一点,他站在对面灯下。
发来一条定位,只有一个字:“线外。”
我看了十秒,滑走。
第四天路演,他买了普通票。
坐后排边缘,手里没有杯子。
场务把门线贴宽了一寸。
答问里有人起身:“你们关系——”
我提手:“收麦。”
志愿者动作很快,麦被拿走。
散场,我在签名桌后写感谢卡。
他在台阶底停住,没有往上。
我抬眼:“请离开。”
他点了一下头,转身,背影瘦。
晚上经纪人来电:“品牌撤了三个。”
我说:“他们自己的选择。”
她叹气:“他真在改。”
我把屏幕扣下:“我不参与。”
第五天,他母亲发了语音。
“顾晚,他在做咨询。你能不能——”
我接起,话放平:“阿姨,别再找我。”
她停两秒,轻轻应了:“好。”
下午,海风项目第一笔款到。
财务把凭证递来,我签收。
“公对公。”我把字按得硬。
晚上快递来一个牛皮纸封。
落款是他手写的“致海风”。
我在封口盖了红章:“退回。”
前台写上“拒收”,封胶条“哗”地一声。
第六天早上,门口空了。
我把告示再擦一遍,指节凉。
陈野递来器材单:“新稳定器到了。”
我在表格旁加一列“备机位”。
中午,他发来一个截图。
心理咨询预约,日期靠后。
下面一句:“在做。”
我把图片拖进一个没命名的文件夹。
下午,主办把闭幕礼流程改了。
我签名,备注“只播片段,不增环节”。
晚上,他的视频上了热榜。
他在镜头里说:“我伤害过一个人。”
评论区翻来覆去,我没有点开。
第七天,他经纪人求见。
门口她摘口罩:“能否给一个窗口?”
我把手放在门边:“窗口在律师那里。”
她咬到下唇:“我们会守。”
我点一下,关门。
会后,周导把一份大单推过来。
三年,四个国家。
我把签字条贴好,落笔。
指尖有汗,我擦了一下。
“走吧。”我把纸装进牛皮纸袋。
第八天,他站在旧停车场。
没有靠近,只发来一句:“祝安全。”
我没回,删掉提醒。
晚上我去仓库看灯架。
工人把扳手递给我,我拧紧左侧。
手机震动,陌生号,我挂。
第九天清早,我去医院复诊。
护士把问询表递来:“联系人?”
我写“律师”,把笔递回。
门外有脚步靠近,他在斑马线外。
我看见他的肩抖了一下,又稳住。
缴费口排号,我拿到“67”。
他在柱子旁,没看我,只对保安说:“别让她受打扰。”
我走过他,不停,也不说话。
下午,律师把起诉状放到我桌上。
“那场直播的侵权,我们起诉。”
我说:“立案。”
他点头,把第一页翻给我看。
我签字,按手印,印泥粘到指腹。
晚上,他发来一条文本:“我愿配合。”
我把它转给律师:“你们对接。”
第十天,国际发布会后台温度低。
主办递麦:“你要不要加一句感谢?”
我说:“不用。”
他出现在外通道,按着胸口。
我走过去,停在标线内。
他低声:“我没有资格站近。”
我看他的鞋边:“你知道就好。”
他呼气很轻:“我会把你从我的公文里删干净。”
我点头:“那是你该做的。”
他握拳,指节发白:“谢谢你提醒我边界。”
我把通行证塞回胸前:“别谢我。”
散场,大屏幕暗下去,我去签确认。
主办把礼物推过来,我说:“不收个人礼。”
他在门外,背包里那只杯子没再露面。
第十一天,粉丝在我公司门口发糖。
安保把糖扫进黑袋,袋口系紧。
他站在远处,压着嗓:“别在她门口。”
有人骂他软弱。
他没回嘴,转身走到更远的位置。
律师把警方的告诫书交给我。
我扫一眼:“贴到公告栏。”
他抬眼看到那张红字,点头又走。
中午,我把公司制度打印出来。
第一条很硬:“不接待私人来访。”
助理把它夹进文件夹,拍了一下。
下午,外方给了一个主舞台时间。
我把片段时间写进表格,画横线。
晚上,我给母亲发消息:“周日回。”
她回了一个菜名:“蒸鱼。”
第十二天,我拉着箱子去机场。
他在对面,手插兜。
看到我,他比了一个小小的“加油”。
我没回应,拉箱子上车。
路上,我给律师发邮件:“海外期间,任何私人约见拒绝。”
“发送”,状态绿。
落地后,协调员把流程表摊开。
我把会场动线改了一处。
晚上八点,他发来一段账单截图。
清偿了一笔旧合同的赔付。
下面一句:“我不会再借你的名字。”
我把截图存档,没有回复。
第十三天,闭幕礼前我在侧幕看灯。
主办问:“他团队还在吗?”
我说:“让他们留在外场。”
有人跑来:“他母亲到了。”
我抬手:“请她回去。不要在这里谈。”
场务去做,我把麦转了一个角度。
礼成,我在后台收表。
他站在门外,帽檐压得低,没动。
我把金属牌又擦了一遍,手背冷。
保安问:“要不要装摄像头?”
我说:“装。今晚就装。”
工具箱“咔”的一声落地。
螺丝一颗颗拧紧,红灯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