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我们拿奖那晚,他站在门外台阶,手里还是那个有划痕的保温杯。
主办递话筒:“他想上来道歉。”
我推回去:“不接受。请把人隔在外通道。”安保拉起黑绳。他看一眼礼堂,低头。
我和周导签字,红章落下。出门时他抬手:“恭喜。”我停半秒:“谢谢。别靠近。”他把手落下,握杯更紧。
律师邮件进来:“‘公共活动禁止靠近’函已送达。”我回:“收到。”
第二天,我去租库房。他站在街对面,帽檐压着眉。物业传照片:“一线外,未越界。”我收起手机,继续量架距。
下午媒体来拍,我说:“只谈作品,不答私事。”晚些,物业送来牛皮纸封,落款王一博。我让前台退回,备注拒收。
第三天清晨,他团队发长文:认错、在改。评论两极。经纪人来电:“他想捐你们一个基金。”我说:“走企业项目,别写我的名字。”午后讲座,主持人低声说有人想问私人,我抬手:收麦。散场,他在门外三米,唇色很淡。我说:“请走吧。”他点头退到路灯下。
第四天,海风项目签约。法务提醒隐私条款生效。我签了。出去时他在斑马线外举一张卡:“祝你顺利。”我说:“不要再送东西。”他把卡折起塞回口袋。
第五天,粉丝在门口挂横幅,玻璃瓶碎。警车到,律师把告诫书给警员。我把告示板再压一层胶带:“私人纠缠移交警方。”他站在人群外,压着嗓子:“散了吧,别围她。”我关门。
傍晚面馆外卖到了,我下楼,他站在垃圾桶旁。我拿袋子,他退两步:“我不会靠近。”我点头上楼。夜里,他发来咨询预约截图:“在做。”我把手机扣在桌角,继续看粗剪。
第六天,他在小论坛公开道歉。视频被转给我,我拖进回收站。陈野问:“你就不看?”我说:“明天看厂房。”
第七天,赛车俱乐部发声明取消他的下一场,经纪人说是他自己提的。我回:“与我无关。”物业说他来过,站二十分钟走了。我把门上告示换成更厚的纸。
第八天中午,我去看海边点位,风大。他戴口罩出现在协调员旁,递赞助确认:“给你们项目。”协调员笑着道谢。我把纸推回:“公对公,不对我个人。”他愣一下点头。卸架时他蹭破了皮,血珠往外冒。我说:“拿碘伏,别滴在机身。”他自己贴了创可贴,没看我。晚上他发:“抱歉今天出现。”我没回。
第九天,平台撤掉“荧幕情侣”栏目,群里放一排烟花。周导递水:“你过得稳。”我抿一口。晚上他母亲来电:“你就不能——”我打断:“我不再参与他的人生。”她说他孩子气。我说:“我知道。但我不回头。”
第十天,他开小型记者会,桌上只有水和麦。有人问还会提我吗?他说不会,只谈自己的错误。视频传到群里,大家各发各的,我回:“看稿。”
第十一天,我去银行换外币。旁边有人刷短视频:“他好惨。”我拉上背包,不看。
第十二天,警示函落地。物业把纸贴上公告栏。他远远看了一眼,点头。安保问要不要劝走?我说不用,他守着线。晚上我把新号码发给律师:“外沟通走公邮。”律师回:“收到。”
第十三天,我飞外地。落地,协调员塞给我流程表,点位很密。第二天清晨在港口,他没来。协调员说他团队退了通道申请。我“嗯”。第三天,他的视频上热榜,他在节目里说:“我伤害过一个人。”我在车里喝了口凉水,把行程表加一列“备份机位”。
第四天,国内品牌撤他。经纪人发来:“崩了。”我回:“别把我拉进你们清单。”她只说好。
第五天,他没出现。保安发来门口空地照片,我回:“收到。”
第六天,慈善晚宴请柬到了。我划掉他的名字,写“需替换座位”。秘书说会得罪吗?我点字:边界。晚上,我给设备贴上“1”“2”“备”。
第七天,国际节闭幕。主持人问我特别感谢谁。我说:“我的团队,和愿意说话的人。”场务说他没有再申请靠近。我“好”。
第八天中午,我去旧停车场对面修车铺拍人。他们门口停了辆房车,窗贴遮阳布,一个影子不下车。我继续拍。晚上回酒店,前台递来小盒子:“匿名寄件。”里面是金属牌,刻着“五个字:不接待私人”。我把牌关上交回:“退回。备注拒收。”
第九天凌晨,他发来一个定位,是我们第一次谈未来的老停车场:“谢谢你让我的生活清楚了边界。”我看一眼,滑走。
第十天,我回北京开会。律师说:“把告示换成金属牌,合法。”我说:“做。明天装。”他把螺丝和膨胀管放到桌上。
第十一天早上,我装牌。保安撑门,他隔着斑马线看过来,没有跨线。我把牌居中标点,钻孔,粉尘落鞋面。他抬手挡风。第三颗螺丝时,他发来一句:“我不会再靠近。”我没回。最后一颗拧紧,我敲了敲牌边,声音实心。保安笑:“比纸好。”我收起工具,看他一眼:“王先生,请回吧。”他“嗯”,沿路边走,风掀了帽檐,他按住。我关门。
会议开始,周导把新的国际项目合同推过来,三年、四个国家。我贴好签字条,落笔。律师把合同装进牛皮纸袋。我合上电脑,起身。助理敲门:“厂房那边回信,明天可以进场。”我说:“通知团队,六点集合。”她跑开。
我把手套塞进包里,摸到旧暖水袋的边,停一秒,又把手套拉好拉链。楼下风小了,我去扶梯。手机亮起值机提醒,我点确认。锁扣合上一声“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