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膝盖上的擦伤，是在体育课上弄的。

其实不严重，只是跑步时被旁边伸出的脚绊了一下，摔在塑胶跑道上。夏天校服裤子薄，膝盖磨破了一层皮，渗着血丝。

体育老师让你去医务室。你站起来时，听见身后几个女生低低的笑声。

那是你们班的几个女生，从这学期开始就若有若无地针对你。起初只是不和你一组，后来发展到弄丢你的作业本，现在升级成了故意绊倒。

你没说话，一瘸一拐地去了医务室。

校医给你消毒、贴了创可贴。碘伏涂在伤口上，刺痛感让你皱了皱眉。

“怎么摔的？”校医问。

“自己不小心。”

校医看了你一眼，没再问。

回到教室时，那几个女生正围在一起说话。看见你进来，其中一个——叫陈婷婷的——故意提高了声音：

“有些人啊，就是娇气，摔一跤都要去医务室。”

你没理她，坐回座位。

下午的课你听不进去，膝盖一阵阵疼。放学铃响，你收拾书包，动作比平时慢。

走出校门，马嘉祺已经在等了。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你的走路姿势。

“腿怎么了？”

“摔了一跤。”

他蹲下来，轻轻卷起你的裤腿。创可贴边缘有点翘起，能看到里面泛红的伤口。

“怎么摔的？”

“跑步的时候。”

他抬头看你。你避开他的视线。

他没再追问，只是说：“回家处理一下。”

车上，你看着窗外。马嘉祺在给张真源发消息，大概是在问处理伤口的事。

到家后，张真源已经在等着了。他准备了药箱，让你坐在沙发上。

他处理伤口比校医仔细得多，先用生理盐水清洗，再涂药膏，最后换上干净的敷料。

“可能会留疤。”他边贴胶布边说，“这几天别沾水。”

你点头。

其他人陆续回来，看到你膝盖上的敷料，都围了过来。

“怎么弄的？”丁程鑫问。

“摔的。”

“在哪摔的？”

“学校。”

刘耀文蹲下来看你的膝盖：“疼不疼？”

“还好。”

他们没再问，但你看得出他们不相信。这种伤，一看就不是普通摔倒。

晚饭后，你在房间写作业。马嘉祺敲门进来。

“林夏。”他在你床边坐下，“跟我说实话。”

你捏着笔，没说话。

“有人推你？”

“……不算推。”

“那是什么？”

你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说了。体育课，那几个女生，伸出的脚，还有那些笑声。

马嘉祺听完，表情很平静。但你知道，他生气了。

“名字。”他说。

你说了陈婷婷和另外两个女生的名字。

他点点头，站起来：“好好休息。”

他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那天晚上，家里格外安静。七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各自做自己的事。

第二天早上，马嘉祺没让你去上学。

“在家休息一天。”他说，“膝盖没好全。”

你想说没那么严重，但张真源也说：“伤口容易感染，观察一下。”

你只好留下。

他们出门前，马嘉祺特意看了你一眼：“今天别出门。”

他们走后，家里空荡荡的。你在客厅看书，膝盖已经不疼了，但敷料贴着有点痒。

中午，你收到刘耀文的消息：

耀文：今天学校可热闹了。

你问：怎么了？

他发来一张照片。是学校公告栏，贴着一张新告示，标题是“关于加强校园纪律与杜绝霸凌行为的通知”。

耀文：校长亲自贴的，早操时还讲话了，说再有霸凌直接开除。

你没回。

过了一会儿，贺峻霖也发来消息：

贺儿：听说你们班今天调座位了，那几个女生被分开了，陈婷婷直接休学。

你看着手机，心里有点乱。

傍晚他们回来时，带了个蛋糕。

“庆祝一下。”丁程鑫说。

“庆祝什么？”

“庆祝……”他想了想，“庆祝今天是周五！”

你知道不是。

吃蛋糕时，马嘉祺说：“下周一我送你去学校。”

你看着他。

“跟你们班主任谈谈。”他切了块蛋糕给你，“放心，只是谈谈。”

你没说话，低头吃蛋糕。奶油很甜，但你吃不出味道。

周一早上，马嘉祺真的和你一起去了学校。他没戴口罩，只戴了顶帽子。

班主任在办公室等着。看到马嘉祺，她有点紧张。

“林夏哥哥，请坐。”

马嘉祺坐下，你站在旁边。

“关于林夏同学上周受伤的事，”班主任说，“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陈婷婷同学的责任，她承认了。”

马嘉祺点头：“学校怎么处理？”

“已经批评教育，也通知了家长，让她回家反省一段时间。她们家说可以赔偿。”

“赔偿就不用了。”马嘉祺说，“我只希望这种事不再发生，不然…。”

“一定不会。”班主任保证，“我们已经加强了管理，再有这种情况，直接开除。”

谈话很短。走出办公室时，马嘉祺对你说：“去上课吧。”

你没动：“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

“校长贴通知，调座位……”

他笑了，很淡的笑：“只是跟学校沟通了一下。我们是公众人物，学校也会重视。”

你知道没那么简单。但他不想说，你就不问。

“去吧。”他拍拍你的肩，“放学我来接你。”

你走向教室。路过公告栏时，那张通知还在。几个学生在看，小声议论着。

进教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你。陈婷婷坐在角落，低着头。她的两个朋友也不在原来位置了。

你走到自己座位坐下。同桌小声问：“你哥哥真是马嘉祺？”

你没回答，拿出课本。

那一整天，没人找你麻烦。你看出有几个之前没参与霸凌的女生想要找你搭话，但又不太敢。

你被沉默包围着。但比起被绊倒，这种沉默还算可以忍受。

放学时，马嘉祺果然在。他接过你的书包：“怎么样？”

“没事。”

回家的路上，他说：“有时候，适当让别人知道你有依靠，不是坏事。”

你看着他。

“我们不希望你被欺负。”他看着前方，“但更希望你自己学会应对。”

你点点头。

晚上，张真源给你换药时，伤口已经结痂了。

“快好了。”他说。

你看着膝盖上暗红色的痂，想起体育课上那一跤。

也许以后还会遇到类似的事。你想。但有他们在，好像就没那么可怕了。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很亮，照着安静的夜。

你收到马嘉祺的消息：

马哥：晚安。

你回：晚安。

这次，你加了一句：

林夏：谢谢。

他没再回。但你知道，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