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放学,严浩翔在校门口等你。他没说为什么,只是示意你跟他走。
你们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学校后面的小巷。这片是老城区,房子都很旧,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严浩翔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门上挂着一把旧锁,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这是哪儿?”你问。
他没回答,推开门。
里面是个小院子,不大,水泥地缝里长着杂草。院子角落有棵高大的槐树,树下放着石桌石凳。
一间小平房,门窗的漆都剥落了。
“我以前住这儿。”严浩翔说。
你愣住了。你知道他不是本地人,但没想到他在这座城市还有这样的地方。
他打开房门。里面很暗,有灰尘的味道。他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能看到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屋子很小,只有一间房。一张旧木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书桌上还放着几本书,用塑料布盖着。
“租的。”他简单解释,“刚来的时候。”
你走到书桌前。塑料布下面压着一本英语词典,书页泛黄卷边。还有几本练习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那时候白天训练,晚上自己看书。”严浩翔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马哥有时候会来给我补课。”
你翻开一本数学练习册。每一页都有两种颜色的笔迹——一种是他的,工整清晰;另一种应该是马嘉祺的,在旁边写了解题步骤。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你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你可能需要个安静的地方。”
你看着他。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里有点别的什么东西。
“写作业,看书,都行。”他说,“钥匙给你。”
他把那把旧钥匙放在桌上。黄铜的,磨得很光滑。
你拿起钥匙,很沉。
“偶尔会回来打扫。”他说,“不想让人知道。”
你明白了。这是一个只属于他的秘密,现在他分享给了你。
你们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槐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几只麻雀在屋檐下跳来跳去。
“回去吧。”他说。
锁门的时候,你问:“你还会来吗?”
“偶尔。”他把钥匙收好,“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
回程的路上,你们都没说话。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你走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快到家时,他突然说:“别告诉他们。”
你点头。
回到家,其他人已经回来了。贺峻霖在问晚上吃什么,刘耀文在抢电视遥控器,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你回到房间,把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放进抽屉最里面。
周三下午,你没去图书馆,而是去了那个小院。
用钥匙打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你走进屋子,打开窗户通风。
阳光很好,照在旧书桌上。你坐在桌前,拿出作业。这里真的很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和鸟叫。
写完作业,你翻开了他留在桌上的词典。扉页上有一行小字,是他写的:
严浩翔
2016.9
那是五年前。
词典里夹着一张照片,是七个更年轻的男孩,在一个看起来像仓库的地方练习。所有人都满头大汗,但笑得很开心。背面写着日期:2017.1.15。
你把照片放回去,继续看书。
傍晚时分,你锁好门离开。钥匙在口袋里沉甸甸的。
回到家,严浩翔正在客厅看书。他抬头看了你一眼,什么也没问。
晚饭时,马嘉祺问:“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你说。
严浩翔低头吃饭,没说话。
晚上睡觉前,你收到他的消息:
严浩翔: 桌子左边抽屉里有台灯,可以开。
你回:知道了。
过了几分钟,他又发来:
严浩翔: 周末去吗?
你想了想:嗯。
他没再回复。
周五放学,你又去了小院。这次带了本书。在院子里槐树下看了一下午书,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很好听。
天色渐暗时,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在门口遇到了严浩翔。
他显然没想到你还在。
“要走了?”他问。
你点头。
他看了眼院子:“一起吧。”
你们一起锁门,一起往回走。这次他走在前面,你跟在后。
“谢谢。”你说。
他脚步顿了一下:“不用。”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客厅的灯亮着,传来电视的声音。
严浩翔在门口停下,看着你:“随时可以去。”
你点头。
进屋后,丁程鑫从厨房探出头:“你们俩一起回来的?”
“路上遇到。”严浩翔说。
丁程鑫没多问,又缩回去了。
你回到房间,从窗户往下看。城市的灯火已经亮起,那片老城区隐在夜色里,看不分明。
你知道那里有一个安静的小院,一棵槐树,和一段你不曾参与的过去。
而现在,它也是你的秘密了。